presentation很順利。對方公司與啟沿一行分坐會議桌兩邊,為首的是大概是該項目的負責經理。一副大黑框眼鏡,妝容精致,年紀三十出頭,眼神犀利,看得人心里毛,但大概因長年應酬有些福,倒添了幾分柔和親切。
ada講得很好,亦很放松,行雲流水。對方公司的負責經理望著展示品微笑著頻頻點頭。
最後的答辯環節同樣很順利,ada基本已經把能出現的問題都想過了,所以心平氣和,對答如流。
秦琬正抓著腦袋有些無聊地想著︰果然馬丹沒自己什麼事時,ada卡住了。
經理見ada有些遲疑,以為她沒听清,便好心地再重復了一邊問題︰「關于這個環河,你們是怎麼想的?為什麼會有這個創意?我以多問一句,預算是多少?因為如果采用這個方案,我們必須還要重新開一條河,工程量會加大很多。」
ada腦子轉得還算快,立馬反應過來,微笑著說︰「環河與建築主體是相呼應的。館頂為柔和水波紋,對應河水微波蕩漾,水光天色交相對應,渾然一體。再者,我們方案的主旨是古典美與現代的融合,水在古典中有不替代的地位,象征柔和中庸,它能中和建築不避免的濃厚現代氣息,兩者調和,正好應正主題。當然,流動的河水也也能讓人心情舒暢,賦予體育館與眾不同的魅力。」ada頓了頓,有些尷尬地笑著,但又不失自信地繼續,「對于預算方面,我們沒做過精確的計算,畢竟這不是我們的工作。」
經理被反將一軍,挑挑眉毛笑了笑說︰「想法的確不錯,很有創意,我也很喜歡你們的設計。只不過,在預算與工程量上我們還要再做後續計算,到時候最終結果下來,你們能接受一些改動嗎?比如去掉環河,或者別的什麼?」
秦琬听到這里愣了愣,她望著ada有些猶豫,雖說大局為重,先趁機拿下這單子再說,但畢竟這設計出來花了大家多少心血,最終說去就去,心里肯定不能下決心。
正當ada嘆口氣準備先答應下來時,秦琬清了清嗓子,從容地開口︰「其實預算並不會很高,再者工程量也並不大。」
經理轉頭望向原本只以為是個助手的秦琬,有些驚訝地看著她︰「怎麼說?」
「因為在改造地區原本就有一條河流經過,我們設計的本意就是據勢制宜。這樣一來,恰恰相反還減少了添河的必要性。只需要將其擴建,並與不遠處的江水聯通,那麼它就將成為活水,根本不需要再費心整頓。最後,這也恰好體現了環保與變通的思想。相信主辦方一定能權衡利弊,去糟粕留精華。」秦琬微笑著說道,聲音不算響亮,但堅定而果斷。
經理听完豁然開朗,了然地點點頭,又回頭看看身後的那些負責人,笑著說︰「你這麼一說我倒想起來了,小齊,之前我們去實地勘測的時候,好像確實有看到一條小河吧。」
叫小齊的青年男子面上有些尷尬之色,轉著筆不好意思地說︰「的確是的。不過後來我寫策劃的時候就給忘了……」
「過幾天去實地再好好看看,還要人家來提醒我們!」經理搖搖頭,起身主動向ada伸出手,微笑著說︰「謝謝,方案很不錯,很有感染力。我們會好好考慮的。」之後又握了握秦琬的手,一臉贊許。
出了大樓,ada長舒一口氣,把手中的備份資料揉成一條隨手一扔,伸個懶腰︰「啊,媽的終于結束了!不管結果怎麼樣,我先去賓館睡三天三夜……不對,我們得先去好好大吃一頓!」說著便不由分說地攔下出租,拉著四人豪華下午茶走起。
茶餐廳氣氛很好,清幽淡雅的布置,茶色落地窗淡咖色沙椅,不遠處的角落還有穿著正式的手拉著提琴,音悠揚。
只惜,這ada太沒有情調,竟然在這種小資小清新的地方硬是叫了四杯啤酒,弄得人家服務員小帥哥特尷尬。
「先預祝方案順利通過!」ada擎著啤酒,四人踫杯。
喝了一大口之後,ada笑著握住秦琬的手,真誠地說︰「真沒想到你來是這麼有用。之前還以為林越這死腦筋不知道怎麼想的,現在才明白過來她這叫先見之明!這是下了盤好大的棋……改明兒等她回來得給她道個歉!現在呢,我得代表啟沿好好謝謝你,關鍵時候真是幫了大忙!」
望著ada含笑的眼楮,秦琬也笑了,只輕輕踫了踫ada的酒杯,無所謂地聳聳肩,說道︰「我本就是來打醬油的啊,主要功勞當然是你了!你這麼說我自慚形穢了。」
「好了,兩位大功臣,你們就不要再推來推去了,我們能叫點點心嗎,中午一緊張什麼都沒吃,現在餓死我了……」蘑菇頭委屈地揉了揉肚子,小心翼翼地看著ada說。
ada笑著,豪邁地錢包往桌上一甩,再用力一拍︰「今天我請客,想吃什麼隨便點!」
「不就請個下午茶,有必要這麼囂張嗎……」陳塵眉毛一抖,淡淡來了一句神補刀。
計劃第二天傍晚搭乘飛機回上海等消息,只不過讓大家沒想到的是,這公司辦事效率這時候倒是特別高,討論結果的通知第二天中午便出來了——不出意料,公司決定采用啟沿的方案。
ada一激動,硬生生地把仍舊在清晨睡夢中的林越幾通電話催命般叫了醒。
相比之下,林越自然淡定許多,不過當然也能是因為沒睡醒……她只「嗯」了幾聲然後打個哈欠掛了電話,氣得ada差點一個激動就飛去荷蘭掐死她。
更讓她火大的是,林越這個小賤人,竟然在淡淡地掛了電話之後立馬給秦琬了條短信——寶貝老婆玩得開心嗎?還附帶了一個傻逼的表情。馬丹,這個見色忘友的,簡直沒把ada放在眼里!
當然了,大度的ada是不會把這些放在心里的,她也沒注意到林越接著又給秦琬了一條短信,不過這跟她沒什麼關系。
對了,回去有驚喜給你哦。還是那個傻逼的表情。
這句話讓秦琬的小心髒砰砰直跳——臥槽,難不成是林越已經回去了?她腦補了下林越婀娜地坐在沙上,眼神帶了點溫柔與誘惑。想想都要流鼻血。于是她沒計較林越不跟她說明原因,就把她弄到了廣州這事,急著趕緊問林越︰干嘛,你已經回上海了?老婆,洗干淨等我哦~~~~~~
林越只回了倆字︰你猜。
雖然秦琬知道林越這人一向沒個準頭,但這還是讓她激動地血壓一直下不來。惜對方公司太熱情,為啟沿設了慶功宴暨開工儀式。當然了,想妻心切的秦琬是不會被這種小事絆住腳步的,她腆著臉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向ada推了好久,ada終于大度地表示明白這種小情侶的心情,放過了秦琬。
回到上海的時候,秦琬還是忍不住有些悵惘與些許的緊張。畢竟在這里曾經有過那麼多的故事,好的壞的,感傷的無奈的幸福的,而且還有許多陳年的矛盾解不開剪不斷。雖然仿佛依稀以看得到未來,但它依舊模糊不清,讓人感覺虛假與不真實。
無奈飛機餐太難吃一口沒動,自作孽,沒走幾步便餓得半死。秦琬只得在機場磨蹭著吃喝半天。當心滿意足地從機場出來的時候已經十二點多,本以為排隊等出租的人會少,然而,等秦琬慢悠悠地走到出租點時,她震驚了。
沒想到這大半夜的竟然還有一大波人吵吵嚷嚷地等在這里,自己竟然只能悲慘地等在隊伍末尾——估計尼瑪打到車天都要亮了。
隊伍半天沒挪步,秦琬差點被這妖風吹成神經病,無奈只好轉身準備去找機場大巴。
「hey,你是秦那個什麼什麼嗎?」一個高高大大濃眉大眼的外國帥哥站在秦琬身後,笑得那叫陽光燦爛,冬日和風。說一口流利的中文,甚至還帶點利索的上海腔。
「嗯?什麼什麼什麼……」秦琬腦子被風吹得有點抽筋,擰著眉毛沒好氣地說,「你誰啊你?擋路了知道不?」
「對不起,一時想不起來你的名字。」外國帥哥抱歉地說,臉上卻絲毫沒有抱歉的意思,他更嚴實地攔住秦琬的去路,抿著嘴笑得賊兮兮。
「等一下……」秦琬突然想起林越口中喬辭的同性戀人,又想到那個所謂的「驚喜」,秦琬嘴角一抽,還真是「又驚又喜」,「你不會就是那個誰吧?」
「看來林越還是提過我的嘛。我叫cecil。對了,你到底叫什麼來著,馬丹憋得我好難受……」cecil糾結地那張英俊的小臉都快整個兒皺起來。
「……」
作者有話要說︰小c出場,撒花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