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冤魂的叫聲都是這個時辰停止的?
我狐疑的看著蕭玄,因他會整夜去試探消息,興許他已經知道,但看他此刻緊繃的表情,顯然他也從未遇見過這種狀況。
蕭玄明顯緊了緊手中的劍,專注著清水鎮四周的動靜,又轉頭看向我「若發生什麼事,你可有能力自保?」
不是我故意鬧脾氣,這個時候他居然問我能不能自保「你不是說可保我們無事麼」沒等我話說完蕭玄捂住了我說話的嘴「噓,若是我感知沒錯,東邊像是有什麼東西要來了」
我轉向東邊看真沒有異樣,月光照著清楚的很,鎮子正大門朝西,清水鎮來往關外的人較多,鎮子開向關外方向的門最大,東邊有三個小門,鎮子東邊是貫穿清水鎮的那條河延伸出去的地方,河邊兩岸是一片枯萎的蘆葦海,再去遠方是隱藏在深秋雲霧里的模糊的兩座山的影子。
回望一遍清水鎮,確實是安靜的太過詭異,平時這個時候應該是冤魂嚎叫聲伴隨著整個鎮子里的犬吠,夜晚的清水鎮比白日的更吵鬧。
一陣秋風吹進脖子,我本能打了個冷顫,蕭玄似覺得我害怕,刻意又朝我靠近了些。
蕭玄身姿也是格外緊繃,這東西必定是讓他也要格外小心的「蕭玄,要不我們現在回房間吧?不是翻身下去就能到客房了麼,回去我們再等等,看會發生什麼」
蕭玄一把抱起我,空中騰飛起來「只怕是來不及了」
客棧屋頂籠起了一團黑霧,直逼我們而來,靠近我們的瞬間似張起血盆大口把我們吸進去。
蕭玄抱著我飛了幾個屋頂躲過了這團黑霧,我頓時有些慌亂,這黑霧里到底是什麼,被吸進去會怎麼樣。
蕭玄動作太迅速,快到我沒辦法思考,只得死死抓住他,盡量讓自己不要掉下去。
黑霧一直追著我們到了鎮子西邊大門上空停了下來,蕭玄一手抱著我一手用劍在空中寫了幾個咒語,又在我們腳下畫了個圈。
那黑霧一直沖撞蕭玄部的結界,蕭玄有些吃力的放下我。
我忽然也想到自己身上的符咒興許能頂上用,從腰間抽出了所有的符咒,在鎮門上一處坐下打坐念符咒經,符咒隨著經語在空中轉圈,隨即沖出蕭玄的結界,向那團黑霧飛去,符咒在那團黑霧周圍一直無法靠近,但是已經鎖住了那團黑霧前進的步伐,我也加緊嘴上的心經,四周符咒越來越向黑霧靠近,不料黑霧竟然瞬間膨脹越來越大,將我的符咒全部崩裂成碎片在空中燃燒殆盡,黑霧越發的強大,將蕭玄的結界吞並在它肚子里,四周一片漆黑,我不停的念著經語,就在蕭玄的結界快要被攻破之時,在我體內生出了一片光亮,隨即我加快了念經的速度,很快在蕭玄的結界里又結出了一片帶著白灼光的結界。
黑霧瞬間扭曲,分散成無數小黑團在我們周圍亂串,蕭玄執起劍,在胸前凝氣一股藍色氣團,隨即氣順著劍迸發出去,散在漆黑的霧氣里,那些黑色的霧氣隨即凝結成了冰霜停止在空中。蕭玄收起劍,瀟灑轉身,抱起我一躍而上,我們穿梭在冰霜里,細看那些黑色冰霜里都是數不盡的鬼臉,十足是冤魂的模樣,光看著這些數不盡的鬼魂,我手上便有些顫抖,若是蕭玄不在身邊,我現在恐怕已經被吞噬的一干二淨了,耳邊堅挺有力地一聲「破」
冰霜隨著蕭玄那句「破」瞬間變成零碎的冰片,一陣冷風吹過,就消散在了空氣中。
那黑霧消失後,蕭玄把我放在一處屋頂,蹲子「月亮又出來了,還要看麼」
如此緊張與恐慌之後迎來的便是最大的松弛,我整個人軟在那,連抬眼的力氣都沒有,在心里卻狠狠的鄙視了蕭玄,這種時候還這個死臉,安慰下會死麼,起碼剛剛還一起並肩作戰了不是麼。
蕭玄見我沒說話,干脆也坐了下來,又似想到了什麼「你剛剛念的那個我感覺是不是念錯了」
「怎麼可能」我用了最大力氣反駁,說完清水鎮犬吠聲四起,引來了不少戶點燈,幸好沒開窗。
蕭玄依舊沒說話,興許我是異靈體對別人身上氣息感受會比常人敏感,他身上從風里傳來的愉悅氣息。
我用手指戳這蕭玄,他轉頭疑惑的看著我。我又指指我的腿,擺出可憐兮兮的樣子,他便起身,抱起我,飛回了客房。
易雲笙趴在桌子上睡著了,油燈燃的快枯竭了,我坐在桌邊撥了撥燈芯,屋內又亮了些,蕭玄用手推醒了易雲笙,他帶著衣服褶子痕跡還有口水的半邊臉,也是讓蕭玄一時頓住了。
我們坐在桌邊想把剛剛遇見的事情告訴易雲笙,易雲笙半睜著眼楮打了個打打呵欠,淚眼旺旺的看著蕭玄「明天再說行麼」
別說是蕭玄了,我這一姑娘家看見易雲笙這種樣子,也想打心里惡心之氣猶然而生。
蕭玄匆匆沖我點了頭,提著劍的手握了又握,轉身翻出了窗外。
我心想他也是忍住了沒把劍一把戳穿易雲笙的沖動,轉頭看向易雲笙又倒頭在桌上流著口水不忍直視的樣子,也是無奈起身放了床簾倒頭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