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入泥坑,骯髒的泥水和著殘留的血腥味涌入鼻尖,讓沈宿覺得作嘔。
那幾個剛剛解月兌的太監搶走了她的米和帛,她不怨他們。
是統治者的無能成就了他們,她只能更加的埋怨自己,這一刻,沒有淚水,她的小手在骯髒的泥地里捏握成拳。
小臉深埋在胸前,諂笑之聲不絕于耳,有屬于周宮中人的也有屬于楚國人的。
寒風過處,一股久違的寒冷襲上心頭。
就在她將沉睡過去的時候,一雙溫暖的大手摟起她縴細的腰枝,將她髒兮兮的小臉貼入懷中……
她望著他猙獰的面粳透過那面具她仿若能看到一雙絕美、深邃的鳳目,沉靜幽冷仿若似曾相識。
沈宿就這麼盯著那面具的雙眼之間,清澈的眼一動不動,沒有畏懼沒有卑微……
戰傾塵身子微僵,只覺得這雙眼像極了一個人,靈動、清澈、不染縴塵。
還有這小臉的輪廓與那個兩年前救他于危難的少年如出一轍。
只是當寒風吹醒他的發熱的頭腦,他才意識到,那個喚作阿宿的少年已離他而去。
想到這里,戰傾塵緊緊地抱緊沈宿的身子。
直到沈宿受不住他的力度嗚咽一聲,他才慢慢地放開她,柔聲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沈宿覺得這是她听過的最醉人的聲音,卻沒有想到是傳聞之中,面目猙獰,如夜叉轉世的楚戰王殿下發出的。
「十一」她答道。
「十一,我找皇兄要你,你願跟我走嗎?」他低喃道,下巴在她的頭上婆娑著。
沈十一大驚,一宅他為什麼要帶她賺他要她做什麼?二宅他堂堂楚戰王要一個俘虜也需要向楚帝稟告?三宅他用的「我」,不是「孤」……
見她久久話,戰傾塵只當她是默認了。
後來,她听人說那天搶她帛與米的被戰王手下當場結果了。
趙賢還近枕墨樓,就听見樓內厲吼。
「孤只問一句,他怎麼還沒有醒!」
戰傾塵一掌粉碎了面前的書案。
「回……回戰王爺,這位小公子呈中毒癥狀,體內毒素沉積許是多年藥物作用……此刻毒性頓發才至昏迷不醒……」御醫苑醫正顫聲答道。
「中毒?」戰傾塵咬重這兩個字,十一怎麼會中毒?難道他在前朝宮中就被人下了毒。
醫正見戰王爺沒有發火,繼而道︰「還有……小公子的脈象奇特,體質特殊可能……」
「可能什麼?」戰傾塵聲音里竟帶著一絲。
「可能活不過十五!」
戰傾塵的身形微顫,呼吸一窒,他轉身望向榻上沉睡的小人兒。
粉雕玉琢的臉無了血色,縴長的睫羽在燭光的照映下打下一片陰影。
清澈不染縴塵的睡顏,柔進了他是心田。
如果不是他率領著鐵騎破城而入,或許他還是一個生長在周宮之中無憂無慮的孩子,是他碾碎了他的夢……
「孤只問一句怎麼能救他?」戰傾塵望著醫正再度開口。
「回戰王。」醫正突然跪地道,「若是戰王能知曉公子體內毒物的名字,臣可求回春谷谷主幫小公子解毒。」
「趙賢!」傾塵對著樓外喚了一聲。
片刻一聲靛青色長錦袍的男子入殿。
「將崔琰帶來!」
趙賢心下一驚,得及多想就出了戰王府朝天牢而去。
------題外話------
收藏撒花然後謝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