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七,芸娘拉著雲羅窩在房里做針線,但是,心思卻顯然沒有放在針線上,總是借故起身東張西望看窗外。
「芸妹妹,今天外面沒有雪景看……」雲羅調侃芸娘的坐立不安。
「羅姐姐,你明明知道我想看什麼,你還這樣取笑啊?」芸娘一陣臉紅,她這樣來來回回,不過就是想看今日沈蒔之和周老爺的會面場景。
雲羅搖了搖頭,繼續低頭專心分線。
此時,卻听到外面陣陣腳步聲傳來。
雲羅恍若未聞,芸娘卻是看得目不轉楮。
「沈大人……」等腳步聲安靜下來,芸娘方才嘆著調子吐出了三個字,「也憔悴了許多……」
雲羅終于放下手里的針線,眼眸中倒映出芸娘唏噓的臉。
「羅姐姐,沈大人怎麼這麼狠心?」
「你想不明白?」雲羅溫柔地替她捋開額前的散,目光清明。
「嗯,母親常教導我夫妻一體,夫妻間要相互扶持,但是,如今惜姐姐出事,沈大人作為夫婿不僅不維護,還當即休棄,真正是……」芸娘說到此處,頓了一下,有些難以啟齒。
「薄情寡恩,是嗎?」雲羅輕輕接口,四目相對,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的評價。
「嗯……女子以夫為天,若被夫君休棄,豈不是無顏苟活于世?」芸娘第一次在生活中遇到這樣的事情,所以,許太太從小為她構築的象牙塔此刻竟然就這樣悄無聲息地坍塌了。
雲羅看得分明,不禁感慨沈蒔之的薄情!
這樣活生生的例子顛覆了多少閨中女子的美夢?
「我們悄悄地去听听?」芸娘眉眼一亮。
「好!」雲羅內心也是想去听听的,不管是出自何種心態,畢竟沈蒔之和周惜若都曾是糾纏多年的夢魘,既然如今兩人鬧到這番田地,她無論是以旁觀者還是當事人的身份都有理由去見證這場對峙。
果真是一場對峙!
雲羅明白,周老爺趕過來,不為女兒兩樁官司月兌身籌謀,反倒是為其挽救與沈蒔之之間的婚姻奔走,見做爹的最是明白自己女兒對沈蒔之的情誼。
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如願……
悄悄地和芸娘隱身在牆角,留心看著屋內的動靜。
主位上許知縣、許太太並坐,左側是沈蒔之,右側是周老爺。
屋里並沒有服侍的人,都留在了外面,許太太身邊的丫鬟看到芸娘兩人,想要上前勸阻,卻被芸娘一個嚴厲眼神給驚得止了步子,只能模模鼻子,灰頭土臉地往後退去。
「我女兒嫁進你沈家,侍奉公婆、和睦妯娌,溫柔敦厚,掏心掏肺,哪一樣做得不好,你要休了她?就為了那些個外人?」
「不過是一個下人,死了也就是死了,又不是我女兒害死的她,怎麼平白無故就盯上了她?」
「還有,這些年我女兒拿了多少嫁妝出來貼補,如今陪嫁的幾處藥鋪,都倒閉了,你若再棄了她,不是成心要逼死她?」
一連串的質問,周老爺言辭激烈,但是,因為平時懦弱慣了,說話並沒有幾分氣勢。
提及周惜若陪嫁的藥鋪,所有的人面面相覷,許知縣夫婦的臉都沉了幾分。
雲羅更是皺起眉頭,眼前突然浮起許太太每日參湯不離口。
「她與人**,憑此一條,我就以休了她!」沒想到,此時此刻,沈蒔之丟下了炸彈,炸得許氏夫妻、周老爺暈暈乎乎。
芸娘也是驚得眼眸顫,捂著帕子不敢出聲。
雲羅自然知道沈蒔之所指何事,不就是說的周惜若與蔣芝濤的那些事情?
沈蒔之居然在這樣的場合拿這件事難,看來事情再難有轉圜的余地。
哪個男人會容忍妻子婚前失貞的事實?
「你女兒既非完璧,還敢進我沈家門,我沒有告你周家欺瞞騙婚,已經是顧慮到兩家顏面了……」沈蒔之言簡意賅,卻句句直指要害。
周老爺急得從椅子上直直跳起身,臉一陣白一陣紅,嘴唇哆哆嗦嗦了許久,都說不了一句話。
雲羅隱約覺得事情有些不太對頭。
難道周老爺不知道此事?
要不然,周老爺怎麼會對沈蒔之抖露出這樁丑事沒有一絲準備?
「你血口噴人……」周老爺赤紅著眼楮,似是魔癥了一般,瘋地怒吼。
「這就是周氏與他人**的證物……」沈蒔之平靜地從懷中掏出一方暗舊的錦帕,呈到許氏夫婦面前。
「惜若」二字直直闖入眾人眼楮,帕上朵朵紅梅開得妖冶異常。
許太太用帕子遮了口鼻,難堪地垂下了眸。
旁人不識,她是已婚婦人,怎會瞧不出來上面的落紅點點?
許知縣的臉色又沉了幾分,揮手示意沈蒔之拿開。
沈蒔之轉身,將錦帕丟到周老爺手中。
周老爺顫著雙手,直覺地不敢置信,滿頭絲竟然一根根變白,半盞茶時間,那頭上竟是斑白無數。
淚,一滴滴打在錦帕上,沁出奇怪的圖案。
周老爺被沈蒔之的證物打得措手不及。
窗外的雲羅搖頭嘆息,覺得周老爺還是不慣和沈蒔之交手,這樣的事情,光憑一條錦帕就能定罪了嗎?
「當然,伯父若不信,除了物證,還有人證……」沈蒔之清晰無比地對著震驚中的眾人披露手中還有的籌碼,同時,「伯父」這樣的稱謂他也喊得很順口。
這樣,就是雲羅也有些意外了。
這沈蒔之的心計,真是不小覷。
「人證?」周老爺生生地往後逼退兩步,這樣的事展是他始料未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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