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萱如走近絮如,在絮如身邊小聲說,「小絮姐姐,你知道你這是帶了個炸彈回來嗎?爹爹虧欠萍煙姨娘不少,你這樣不是讓她奪了爹和老夫人對你的寵愛嗎?」
絮如不露痕跡地推開裴萱如放在自己手臂上的手,「我無所謂。」她兩世為人,也就是來到這個時空她才知道什麼是親情,上輩子爸媽總是不在家,她習慣了,習慣以後就能知道什麼是‘有無’了,反正那差不多二十年都這樣活過來了,她也不差這些。
「你……」裴萱如表情有些不置信,她實在難以想象絮如現在露出的釋然。
絮如完全不理會裴萱如的表情,對著宰相行了一個禮,「爹,絮如就先回去了,傾裳的事還是你們處理吧。」說實話她也是有不甘的,她活了差不多二十年,第一次接觸親情確鑿讓她舍棄真的很難,她需要冷靜一下,好好梳理自己復雜混亂的心緒,她不是神,也有自私,她好勝心很強,佔有欲也是,她現在需要平復這些心情。
宰相知道這樣對不起絮如,但是也不能說什麼。傾裳則是猶豫著要說什麼,但是後來還是憋住了,臉色神情都是擔憂。
再回院子的路上,絮如第一次覺得自己的院子和老夫人的院子的路這麼漫長。努力深呼吸幾下心里平復了不少,絮如吩咐了簾珠她們幾句,就自己踏上樓梯會房間。
房間里面有一個人,他是現在最好平復自己心情的人,宰相和老夫人那些盲目的親情沒了也罷,他還愛她就好。
「你後悔了?」他在王府能時常看到這樣的場面,對此他是覺得一點也不驚奇,但是這個傻女人居然在後悔,她知不知道她想幫是那個要害她的女人?
絮如關上門,背對著陌辰空,深深地吸氣又呼氣,這才轉過身來,看著面前這個對自己的手下留情似乎感到不滿的男人,她總覺得崇親王府心計比這里更怕,能讓一個男人覺得毫無奇怪,她不是要嫁過去嗎?到時候恐怕會更難過。唉,她一個十七歲的女孩就這麼落入虎口了。
想著這些煩心事,絮如也不想理他,理都不想理他,坐在凳子上在那玩帕子。
陌辰空見絮如沒有理他,他也沒生氣,知道她心情不好他不會惹他,這個女人好像會點武功,第一次見她的時候不知道她會武功,被她弄個措手不及摔了兩下,算是在她面前丟臉死了,而且他現這個女人脾氣不太好,暴走是時常有能的事,他不想惹她不高興,否則她弄點什麼驚人之舉整他。
「唉,」絮如坐到他旁邊,「借個肩膀靠一下。」
不等陌辰空說話,很是不習慣地把頭靠到陌辰空的肩膀上,動作陌生至極。陌辰空看著自己肩膀上明明只有十幾歲的人卻有著老成的氣韻的人,忍不住開口︰「裴絮如,你好像很老的樣子啊。」
「是啊,我也這麼覺得,就連心理醫生都說我的心理年齡有三十歲甚至更老呢。」心里猛然抽痛,絮如抹出一絲苦笑。裴絮如……說實在她真的不喜歡這個名字。陌辰空,你知不知道我不叫裴絮如?我有名字,我不姓裴,不叫裴絮如,我姓童,我叫童優,童氏集團的公主,很多社會人都叫我童氏公主。知道的人都說她是名副其實的彪悍白富美。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罵得過無賴,打得過流氓;不知道的人都說她是天才美少女,性格文靜、體態優雅,伶牙俐齒、處事冷靜,擁有漂亮的臉蛋和完美身材,藝術學業體育樣樣精通,又怎麼會是幾乎與她完全相反的裴七小姐裴絮如呢?
而陌辰空確實有些听不懂,心理醫生?那是什麼?他怎麼沒听說過?是她為什麼說她有三十歲,什麼又是心理年齡,想著這些陌辰空已經轉過頭想問身邊這個人了,是「絮如」不給他面子,在那假裝睡著了,她真的覺得累,裝作成裴絮如和他說話真的累,每次听他明明是對自己說話是喊的確卻是別人的名字,心里痛,是又說不出口,穿越?誰信啊?!
心理醫生說她有三十歲的心理年齡真的不過分,有時候身為童優的她都覺得自己心理年齡有三十歲還太年輕。從小生活在新聞和網絡的贊美和懷疑里,她真的收獲不少,做人要圓潤,做事三思而後行,為了不要在各大媒體面前出丑不要讓自己丟了童氏集團的臉而努力,而學習,而讓自己不會被人任人宰割,這些都存活在她的腦里了。
心計這些東西她以在爸爸的集團和別的集團之間的競爭里看得一清二楚︰輕則血本無歸,重則再無東山再起之日,甚至該以把別人退去牢獄。讓人背負莫須有的罪名。這些就是競爭,就是要拼個你死我活,這些她都看在眼里,這些東西早就存在和她不符合的年紀里出現,她注定是要扮演‘公主’的角色,注定要囚禁在這些口是心非當中,因為要泄這些囚禁,所以她才學會打架,學跆拳道,學空手道,學近身格斗術。但她注定要繼承童氏!但是天不如意,那天她甩開了父母安排的保鏢,準備自己一個人走走,卻沒想到遇到綁架的人,當時她一時腦熱就和綁匪打起來,卻沒想到遭人暗算,那刀刺到身體里的感覺現在還沒有消散,依舊那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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