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呼的一聲拍出一掌,毫無取巧,單憑力道猛擊,沼地森羅見來招粗淺,取笑道:好一招拙劣至極的掌法!這又如何呢?我化掌為指,食指點出、指尖凝氣,正是鋒海劍式當中的起手式一劍神通,驚人的劍氣如白虹貫日般激射而出,沼地森羅不及防備,面罩登時被削去一大半,露出了瘦削、蒼白的面容,左頰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顯是受創多年,那對綠色眉毛底下的金色雙眼隱隱透出怒意。////
前所未見的金色的瞳孔?!
莫非真是我在幻境中所見到的斗鱗一族?
呦,大丈夫光天化日之下,何需遮遮掩掩?
薩雪蘭嘻嘻一笑,挺直朝沼地森羅打出一拳,我手中摺扇同時劃向其面門,沼地森羅越斗越急,他低下頭,舉左掌攔下拳路,右臂關節冷不防撞向我的小月復。
嘿,還真陰險呢!
我急忙向後一跳,圍勢出現破綻,沼地森羅放足奔向隕鐵,薩雪蘭錯落的掌法隨即封住了退路,森羅難以逃月兌。
別想走!
薩雪蘭與我配合多年,招式流轉間自是默契十足,我見兩人匆匆對了三掌,薩雪蘭忽地矮子,一腳勾掃沼地森羅雙膝,沼地森羅舉掌向下掠去抵擋薩雪蘭的掃腿。
我調息片刻,趁此時閃至沼地森羅身後,劍指刺出點其要穴,沼地森羅側閃而過,正欲拍出一掌還以顏色,豈料薩雪蘭偏選在此時圍魏救趙,拳面打向其肋骨,這一拳下去足以使他內髒震蕩、內息錯亂,沼地森羅心知不妙,忙收招應付。
我摺扇一合,將扇頂當劍尖使,隨後跟至,嗤的一聲已點中了他的風池穴,殊料沼地森羅的穴道卻是異于常人,觸感軟綿綿的像團爛泥,我灌入的氣勁更是有如泥牛入海,無法起到制敵的作用。
沼地森羅中了這一擊,怒道:是你們逼我!
驀然,卻是駭人的一幕,只見沼地森羅瞳孔那對金眼驟開耀眼光芒,耳邊風聲飆揚、周遭氣息全變,一股雄渾的真力開始運作,他將那身綠斗蓬甩到土壤上,綠色斗蓬化成一攤詭異的泥水,泥水滲入土壤,竟將地面轉變成泥濘,我足底漸漸開始向下沉沒。
薩雪蘭反應甚是快捷,他雖想施展一招向上高縱的凌空鶴舞回避,不料腳底的小鹿皮鞋已被黏稠的泥漿給死死纏住,完全掙月兌不開,他聳肩表示道:老友,你欠我好大一個人情,先生我這雙鞋可是很貴的!
你還有心情說笑!?
我足底連番運勁,卻是越陷越深,暗叫不妙。
瞬間制造出這麼一大片泥沼?
這人好大的本事,莫非與我同樣擁有能夠操控元素的能力?
我不眨眼的盯著沼地森羅看,發現隕鐵與他也正在往下沉。
著!我心中一動,拔出腰間不解刃,廬山絕藝五穹連星疾掃而出。
五道流星彈射飛舞,沼地森羅扭身連避四劍,卻閃不過最後那道悄悄繞至身後的劍氣,遭到穿胸一劍,卻渾若未覺,笑道:嘿,惜風公子,恕我不奉陪了!
只見沼地森羅與神鐵迅速沉入泥漿,再也不復得見。這怎麼可能,中了五穹連星,竟然完全沒事?
金眼的惡魔我喃喃自語。
我自醒來後一直在想辦法催眠自己,隕鐵讓我所見到的全是虛幻偽造的場面,可是眼前這鐵錚錚的事實沼地森羅、神鐵消失的同時,絆住我的雙足的泥沼也憑空消失。
隕鐵給人奪走,還是慢了一步
我心神未定,環顧四周,發現艾倫已經被打倒在地上,運送用的馬車也被這群你爭我奪的各方人馬殺得人仰馬翻,傷亡慘重。
我的風朔術在短時間內只能追蹤一人,既然無法追擊,我趕緊探視被我下了追蹤術的艾倫是否還有生命跡象,我探他鼻息、觀他傷勢,所幸並無大礙,只是膝蓋受創,痛得他閉目深吟。
薩雪蘭雖然嘴巴上玩世不恭,內心卻是古道熱腸,他替馬車殘骸的附近無端喪命的人找了個坑簡單的埋了:老友,沼地森羅逃走了,艾倫男爵這群人該怎麼辦?
快找幾個附近的村人來,我想他們肯定很樂意幫忙。
我壞笑著從艾倫的懷中掏出銀票三百兩,我快步來到狹龍道附近的村落,將銀票交給一名車夫,他興高采烈的去找來村內所有的大夫和馬車,替我們送可憐的艾倫男爵與那群身受重傷的侍衛回領地。
好個樂意幫忙。
薩雪蘭牽著我們所騎來的馬匹:老友,你下一步打算怎麼做?
我率先跳上馬背沉聲道:走一步算一步,只能去找老鼠臉的阡陌客去問個明白,他與死神明顯有勾結,我猜想他們可能會先挑個隱密的地方分贓,只是
他們會去哪兒交易呢?
關于這個,你放一百二十個心,包在先生我身上。
薩雪蘭神秘兮兮的說。喔?雪蘭你也有計?我有些詫異的問。
薩雪蘭掏出一根羽毛,只見那根羽毛化成一只肥胖的灰色鴿子咕咕叫著,雖然動作遲鈍,可是卻筆直的朝南方飛去:雖不像老友你的能力這麼方便,我可是派了我自己的夥伴負責跟蹤阡陌客和死神,咕咕,交給你帶路啦!
胖鴿子得意的拍打著小翅膀:咕咕~
我不禁笑了出來:我都忘了,你可是帕烈克斯大名鼎鼎的魔術師,夢羽先生啊!
黎明城的郊區,建有天火教所管轄的詩雅紗修道院,據說里面清修的天火教修女慈祥和藹,平時聚集許多沒錢上學的貧童,教導他們讀書寫字,可是早在數年前,這間修道院內的修女就被騎士王勒令搬遷,如今的詩雅紗修道院只經過不過數年的時光,卻已是衰敗不堪。
晚霞染紅了半邊雲彩,廢棄多年的詩雅紗修道院內躲藏著兩個得意洋洋的人,阡陌客在黑市中獨得二十五萬兩的銀票,這可是好大的一筆鉅款啊!
阡陌客數了數手里的銀票,得意洋洋的說:費了點周折,還是將隕鐵高價賣出,人說黑市龍蛇混雜、聚集了數不清的各方高手,今夜一會果然名不虛傳。
死神伸出手:作為黑市引渡者,我該得的報酬呢?
阡陌客神色冷峻,他抽出五千兩的銀票交到死神的手中:拿去!
死神滿意的接過銀票:天火教言而有信,死神期待下次與你們合作。
阡陌客啐了一口:下不為例,那顆掃把星意外搗亂,你險險就壓不住,若非他踫了隕鐵後神情有異,否則我們恐怕無法輕易抽身…
死神所為皆依照約定,可是被阡陌客這麼一提,臉上總是掛不住:你是說惜風公子那家伙…他善于揣摩人心,針對弱點下手、毫不留情,確實難纏,敢問天火教宗販售隕鐵,到底有什麼打算?
阡陌客心下對于教團此次兜售隕鐵的行動了若指掌,卻不願明說,反問:本教第二十九代教宗的通天本領、深沉意圖,豈是我等能隨意窺破?想知道這一切,便先入天火教吧!
死神見對方態度強硬,別無他法,正欲離去,卻感受到一道截然不同的渾厚真氣,他不自覺的東張西望:今夜的氣氛好像有些不對勁…
阡陌客卻不以為意,心中暗自思量:此鐵無端降至我教總壇前,幾乎都要引爆重要干部之間的流血沖突,教宗好厲害的一步棋,不僅化解了教內眾人亟欲爭奪之心,同時能以此隕鐵換得一筆鉅款,以應付未來的行動。
不意晚風吹起,卻見一俊美少年坐在崩塌的城樓上,雙眸望月,白衣如雪。
阡陌客、死神兩人都愣住了,這個人是何時來到,居然無聲無息、連一點風吹草動都沒有!
死神運起功力,臉色溫怒:你是哪里來的混小子?
短發少年皮膚白皙,披著雪白色的披風,口氣卻是他前所未見的冰冷:遭邪門宗教利用尚不自知,你們皆是愚昧可悲之人,死不足惜!
阡陌客,我們站在同一船上…
死神心想對方終究年少,縱然身負絕學,那最多也不過十幾年的功力,他自信地拔出鐮刀,卻發現身旁盟友早已不見人影。原來阡陌客老奸巨猾,听到邪門宗教四字,知道必是天火教的對頭,看情況不對,一提氣,轉身逃進後方的修道院中。
死神罵道:你這卑鄙無恥的小人…!!
少年從歪倒的城牆翩然落下:你們都不用急,這只是優先順序的問題。
酆都之刀,就優先送你上西天!
死神為求自保,一刀鉤出,短發少年翻身躲開,死神覬準破綻,厲掌施展掠魂式迎面重擊那名短發少年,不料短發少年身雖在半空,舉掌抵擋的同時竟以體內蘊藏的深厚元功強行抵銷酆都掌力,雙方一交掌,死神反被少年轟退數步,心知對方實力遠超估算,他驚駭的說:你、你怎麼會有如此深厚的功力?
短發少年落地後接連拍出數掌、身法快如閃電,死神以刀相拒,卻見那對金眼在深邃的夜里熠熠生輝,白發少年冷冷地說:我族高貴的血統,豈是脆弱的薩克遜人可比?黃泉路上別忘了我的名字,我乃斗鱗一族,雷璽!
斗得片刻,兩人之間的差距越來越明顯,雷璽深厚的根基震得死神內息翻騰不已,心知來者不凡,死神決定痛下殺手。
踫的一聲又是與雷璽一掌相交、死神借力躍起,握著鐮刀當頭斬下,正是施展酆都二十四式中最凶狠毒辣的奪魂式,刀勢甚急,雷璽睨視來招,這一刀瞄準天靈蓋,若給他劈中了,不是死也是重傷,雷璽不與力踫,雙袖盤旋不定,游走在凶殘毒辣的刀法之間,矯若游龍。
待得死神施到了第十九式,忽听得嗤的一聲,噬魂式在雷璽的絲綢披風上割出一條細微的傷痕,雷璽勃然大怒:不過讓你數招,你便開始染紡了嗎?
雷璽雙掌相磨,竟擦出了紫光雷火,隨即掌勢驟變,死神只覺眼前白影逐漸迷離,雷璽雙掌好似補風抓影的鷹爪,而他就是那只在草原上瘋狂奔跑的野兔…
快不眨眼的招式…斗鱗…死神倉皇應對,頓時慌了神,他本能地向後閃避,雷璽卻比他更快、伸爪搭住了他的肩膀,死神眼前一花,蓬的一聲,胸口並出團雷光,死神不敢置信的低頭看去,駭然發現雷光已在他胸口鑿開一塊血淋淋的空洞!
金、金眼的惡魔…這怎有可能?你們不是已經…死神蒼白的臉抽了幾抽,氣若游絲的說完了這句話,斷氣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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