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吹 第十九章 理央的下落

作者 ︰ 濁世硯

逃,只有逃,阡陌客用粗木頭將修道院的大門封死,他的第六感告訴自己,那名少年的功夫高過死神不知多少,若不逃跑,就是坐以待斃。

逃入修道院中的阡陌客抱頭鼠竄,忽見死神的尸體從二樓的房間落下,那雙死不瞑目的雙眼好像挾帶濃濃的怨恨,瞪視著自己。

不、不要過來!

見到死神血淋淋的慘狀,逃出半里的阡陌客轉身向後奔出數步,卻見到金黃色的雙眼,哪敢反抗?

他嚇得魂不附體、跪地求饒,他急道:少年英雄,請你手下留情,我是個孤苦伶仃的老人家,為了討口飯吃,才信了天火教那班人…

雷璽見阡陌客面容污穢,他不悅的套起手巾,隔著布料捏住他骯髒不堪的臉頰:將你所知道的全部告訴我,半個字都不許漏掉!

我、我…阡陌客嚇得面如土色。

此時外頭卻傳來一陣玩世不恭的輕挑語氣:就是這里,老友!我們快學西山大盜那樣用踢的破門而入,然後一齊大聲說: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給我交出來!

還有同夥…我們走!!雷璽揪起雙腳癱軟的阡陌客,迅速躍出了修道院。

我和薩雪蘭兩人快馬加鞭,在灰色胖鴿子的引導下,專程來到此地追捕阡陌客與死神,推開鐵柵門的我們嚇跑了滿院的老鼠,我環視著斑剝凌亂的廢園,喃喃道:此地似乎已廢棄多年…

修道院外見到滿地的打斗痕跡與慘烈的血跡,已不見阡陌客與死神的蹤影。

院內大門似乎被人用木頭從另一處堵死,薩雪蘭決定校仿西山大盜那樣豪邁的破門而入,我們兩人內力一提、各贊一腳,將那封鎖的大門踢開,我詫異的說:原來這詩雅紗修道院這麼大一間,都被騎士王勒令拆除,居然還保有這麼完整的結構?

夕陽的殘光從修道院的縫隙中照射而入,我的眼楮捕抓到一幅高掛在牆上、栩栩如生的畫像,只見油畫當中一名瓜子臉的妙齡女子打扮得艷麗非常,她穿著粉色長裙,兩只分別牽著四名孩子的手,慈祥溫暖的笑著,然而這樣溫馨感人的畫面卻使我莫名的感到不寒而栗。

是了,四名孩童的眼角瑩光點點,好似在無聲哭泣…

更詭異的是附近東倒西歪的物事幾乎都被厚重的灰塵所覆蓋,卻只有這幅女子的畫像顏料鮮明,好似昨日才完成一般。

我正想要指出那幅不對勁的畫像,忽地薩雪蘭的頭上飛來一只躲在樓頂、窺視已久的小麻雀,它吱吱喳喳的回到薩雪蘭的懷中,再次變回一根咖啡色的麻雀絨羽。

薩雪蘭貌似听得懂鳥話的點了點頭,跨步向前,果然發現了一條倒臥血泊的人影,他湊上去一觀,說道:雀兒說得對,是死神沒錯,他方氣絕不久,哎哎,這個世道真是越來越亂了?

該死,慢了一步!我看著滿地的血漬,心中甚是懊惱,又被人搶先得手。

死神睜大像死魚般的雙眼倒臥在地,他的五髒六腑給人電得焦黑稀爛,對方似乎是修練了雷屬性真氣的高手,下手極狠,恐怕是相當棘手的人物。

此處的灰塵貌似被衣物擦過,乾淨的很,想必有人曾經攤倒在此…嗯…附近還有天火教教徒身上才有的特殊香灰氣味。

薩雪蘭看出灰塵散布的不規則痕跡,他用食指在那塊乾淨的地板上抹來抹去,再將手指放到鼻子前嗅了嗅,如此說道。

天火教的教徒向來有祭拜過後齋戒、焚香薰身的習慣。

現在就請騎士王策封你為皇家密探!

我蹲在尸體的身邊,開始搜刮死神身上的物事,我除了找到五千兩的銀票,就剩下一袋寫有殷字的紫色香囊,我向來不貪死人財,默默的將香囊收起,那五千兩就讓死神在陰曹地府花用。

天火教徒的香灰、貴族世家方持有的紫色香囊,由此兩物可以合理推斷,死神並非阡陌客的同夥,而是利益關系、互相利用。

就在此時,忽听得外頭一陣雜亂的馬啼聲,薩雪蘭機警的奔上二樓,從殘破的玻璃窗窺視一眼,他立即看出對方的來歷,悄聲在我耳邊說:老友,他們的馬鞍上都有火焰形的標志,錯不了,是天火教的人馬,約有十五、六人。

我皺起眉頭:他們肯定是來接應阡陌客,將二十五萬兩的銀票收回,我們回避為上,以免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薩雪蘭使勁撬開修道院的後門,恭手說道:女士優先。

我對那幅女子的畫像還是有點在意,回過了頭,發現那名畫中女子在暮光的照射下,好似活了起來,迎風搖擺、笑得花枝招展。////

數日後,落得兩頭空的我們累得在鹵肉飯館子里面扒飯補充元氣,薩雪蘭越吃越是津津有味:喔!怪不得你每次都來這家館子用膳,這米飯果然好吃得緊!

我讓茶博士替我們沏了壺好茶、另外端上一大盤的鳳梨酥和松子糕,我嘴里咀嚼著甜點,笑道:沒騙你吧!我就說這館子的料理好吃…

我們表面上輕松,實際內心沉重,此回黑市風波不斷,我雖然透過隕鐵看到了三百年前的幻覺,它卻被來路不明的沼地森羅給奪走,甚至連扮演關鍵人物的天火教教徒阡陌客也被人擄去…這事件的背後,到底是誰暗中操作,那塊隕鐵真有如此重要嗎?

想到這里,我吞了口口水。

薩雪蘭思考了好一會兒,晃頭晃腦的問:嗯…關于請茶花幫忙追查隕鐵的下落,先生我有好消息和壞消息,老友想要先听哪個?

茶花是在帕烈克斯堡服侍玉伯爵玉龍沖的女僕長,卻也是帕烈克斯堡眾暗探的首領,她和我兩人素有交情。

茶花人長得漂亮、也很好相處、辦事能力極佳,唯一就是對玉伯爵在茶葉上的大量開銷很嚴苛,但也許可以稱呼她為最理想的女僕也不為過…

好消息。我一向討厭壞消息。

薩雪蘭裝出一抹燦爛的微笑:老消息就是,我們找到阡陌客了…

我沒理他那個夸張的樣子,抽出白檀木扇:壞消息呢?

薩雪蘭攤手:哎,壞消息多如羊毛,阡陌客溺死了,尸體拋棄在黎明城的渠道內。

這個消息並不意外,我問:被人給撕票?

薩雪蘭面色凝重的說道:我還沒說完呢!二者,阡陌客身上的二十五萬兩不翼而飛,雖然有村人目擊他與一名金眼、穿著白衣的短發少年同行,可是人海茫茫,上哪去找這麼個奇人?三者,我們完全找不到沼地森羅的下落,怕是他也學你用人皮面具改頭換面,要找到他,只怕也是大海撈針…

我內心一驚,又是金眼的惡魔?

短時間連續出現疑似斗鱗一族的遺民,加上我在幻境中的遭遇,莫非這一切並不是巧合?

薩雪蘭向來心思敏捷,果然也想到那兩人獨有的金色瞳孔,他問:你覺得沼地森羅與那名白衣少年之間有何關連?

我沉思少頃,決定先不描述幻境中的景象,說道:兩人似乎都是針對隕鐵采取行動,但是白衣少年也有可能是天火教的仇敵,何況除了我們以外,還有相當多的勢力都覬覦艾倫手上的鐵塊,我還不能下斷言…

我們帕烈克斯會持續替你關注隕鐵的動向,但先生我此回也有要務在身…

我曉有興致的問:你這次親身趕來黎明城,肯定也不是完全為了要配合我的行動,玉伯爵交待何事,讓你這麼謹慎?

薩雪蘭迫不及待的公布答案:你不知道嗎?黎明城最近有天火教的牧師在流傳騎士王可能勾結妖魔的陰謀論,雖然乃屬無中生有的毀謗,伯爵卻覺得此事不大對勁,特地要我來黎明城好好調查一番。

我翹起了二郎腿:可笑,這群人難道不知道黎明城能有今日的風光,都是騎士王苦心致力于內政的功勞,這種程度的毀謗,沒有人會相信的…

薩雪蘭點頭:我知道,可是任務到手了,加上前幾個晚上天火教那不尋常的舉動,我決定得配合茶花好好調查一下…

惜風公子站在河堤犯傻了一日,先暫時別用這個化身為妙,我打開藏在公子服內的小袋,找找其他可以用的備用身份、漫不經心的說:這事讓你和茶花去操煩,我很放心,玉伯爵幫我調查隕鐵這個大忙的代價呢?

薩雪蘭悠哉的裝出很受傷的聲音:老友!!!我們多久的交情,還講甚麼代價,會不會太傷感情了?

我收起摺扇:別裝,和你論交是真,但玉伯爵和帕烈克斯堡都願意提供我大量的資源和情報,該分給伯爵的自然也不能少。

薩雪蘭似乎也想到玉伯爵的佩劍魔幻天晶

也是我的作品,他敲了下手:玉伯爵最多也就讓你替他打打劍…啊,原來如此!

我開誠布公的說:那就麻煩你轉告伯爵,如果屆時找到煉化隕鐵的方法,我會替他完成一口用隕鐵制成的名劍,不過成品到底是名劍還是破銅爛鐵,我也不敢保證…

最後,我眼中透出了凶光:最後,理央的情報呢?

唉,我想也是…

薩雪蘭無奈的聳了聳肩:根據暗探的情報,理央現在是皇宮內的侍女總管,負責打理黎明城內貴族的膳食衣著,據說是前一位叫做春華的侍女介紹來的遞補,但由于那姑娘長得太美又知書達禮,很快就受到宮中掌禮百衛城的青睞,迅速攀升到現在的位置。

侍女總管是吧那就是住在黎明皇宮內的月華宛。

我站起身,背著手來回走了幾步,腦中考慮著各種可能性。

要潛入皇宮刺殺現任的侍女總管,怎麼樣都會引起大騷動吧?要如何無聲無息的殺掉理央,這是最大的難關。

如果現在我的手上有劍的話,早就把劍柄給死死的捏緊了吧?

雖然我想勸你放下仇恨,但說了也白說。

薩雪蘭拍了拍我的肩膀:別把自己給逼得太死,這次你的師妹還真的故意選了一個很棘手的地方黎明城內有騎士王本人坐鎮,玉伯爵和帕烈克斯堡這次恐怕不好介入。

這個家伙表面上常耍嘴皮子,但實際上也有深謀遠慮的一面。

我明白。我冷冷的說道:死神身上的信物給了我提示,我便以此布計,我會親手殺了她,而且不會讓她死得太輕易。

薩雪蘭一副想說你根本不明白的模樣,卻也明白我听不進任何勸告。

這次…一定要殺了她!

不殺她,我永遠也不能從自己的心中的囚牢中解放。

此時四名騎灰馬的帕烈克斯侍衛,風馳電掣的來到薩雪蘭的面前:夢羽先生。

領頭的侍衛恭敬的對薩雪蘭行了個禮、面有愧色的說道:很抱歉,我們依照您的指示跟蹤那群北上的天火教教徒,但他們走得太快,又擅長繞小路,我們追之不及…

薩雪蘭拍了拍他們的肩膀,並沒有因此為難他的部下:你們已經盡力,何必道歉?你們嚴加監視黎明城各大教堂有無可疑的行動即可。

幾個侍衛躬身道:遵命,我等這就返回崗位。

當晚我們躲在遠處觀察,發現這群沒有找到阡陌客與二十五萬兩的天火教人馬在陷入短暫的混亂後,再次恢復了井條有序的隊形。

他們的隱匿技術甚為高明,即使薩雪蘭連絡帕烈克斯堡的暗探尾隨這群人進行調查,這群天火教的人馬鬼鬼祟祟的北上以後便銷聲匿跡、無跡可尋。

薩雪蘭與帕烈克斯堡只好持續派人監視黎明城內的教堂。

宗教團體如此隱密行事,我隱約猜出天火教近期肯定需要大筆的銀兩運作,但其中究竟有何曲折,倒也煞費思量。

薩雪蘭慷慨的說:你們追查天火教的底細也辛苦了,回去之後記得去庫房領賞錢,每個人二十兩,就說是夢羽先生的意思。

領頭的侍衛受寵若驚的說:我等謝過夢羽先生,您對我們這些下人太好了,我們原本在想如果因為任務就停留在黎明城附近的話,還打算結伴去看下個月即將舉行的比武大會呢!

喔!說得先生我也起了興趣,听說這次獲勝的騎士將會被提拔為勛爵,還可以進入皇宮去晉見騎士王…

薩雪蘭臉上的笑容像是忽然凍結般的凝固住。

哎呀,某人發現我的計劃了。將帕烈克斯堡的人員給打發回去之後,薩雪蘭又伸了個懶腰,問道:老友,先生我在想難不成你是打算參加這次黎明城的比武大賽,好混進皇宮里面?

我將銅錢放在桌上,看了看那兩匹十分健壯的黎明名駒,挑一匹自己喜歡的跳了上去:雪蘭,沒有其他事的話,我先走一步了!

薩雪蘭放下飯碗快步追了出來,嘴邊還掛著幾顆飯粒:喂!不是先生我多話,即使你武功再怎麼高、風術再怎麼強,參加這場比賽的人很多,而且都是赫赫有名的貴族,要擊敗他們也注意一下他們的顏面,別讓他們輸的太難看!!

放心吧,我不會讓你或是帕烈克斯堡的眾人替我擦**。

我不想讓他為我擔心,很有自信的說:怎麼說,我也是廬山神鑄的首席弟子。

首席弟子是吧?

唉神鑄,如果您老人家見到現在的我,恐怕會氣得拿掃把將我給轟出廬山。

我策馬揚長而去,望向遙遠的湛藍天際,如此諷刺著自己。距離與吳大富約定的時間也近了,我趁著這段時間重回了黑市,將我所需要的礦材,銅、鐵、紅玉都全部準備好,甚至還砸了大筆的銀子找齊克制妖怪靈力的琥珀玉、名刀流螢、與用來緩和毒藜果毒性的南嶺雪蓮。

阿柴的體內的毒性能透過這種珍貴的藥物緩和癥狀。

我當然也去過了幾間聖火教堂,翻過它們的經典和藏書,卻沒有發現任何相似于我在虛無空間內所看見的鉅鹿山之戰的相關紀載。

完成準備工作後,我終于在地獄犬再次拜訪吳大富的豪宅前夕,開始鍛造斬妖劍。

我在租來的劍廬內升起了熊熊烈火,將收集來的劍材陸陸續續的投進織熱的火爐中融化,然後看著融合各種鋼材的胚母一點一滴的形成。接下來就是要把融合完成的胚母拿出,以我獨特的工法來反覆鍛打它。

我將擁有克邪靈氣的琥珀玉融進胚母,這就能夠達到良好的斬妖效果。

只有拇指大的琥珀玉,配合銳利的兵器和不差的武功,足以瓦解一般妖怪的魔力。

收集完材料後,任何一名鑄劍師都能開始打造兵刃,但打造出來的兵器到何種程度,就是要看鑄劍師的火侯到了幾分,手藝不佳的鑄匠,甚至相信用死人的小腿骨和鐵炭一起燒能讓接合和劍身柔軟度提升這種冷門的惡心偏方。

實際上只要選對礦材做胚母,配合流鐵和彈簧鋼,輔以熟練的焠火技術,克服柔軟度這種程度的問題實在是太容易了。

不過我的工法也有可能被人比喻邪魔外道,鑄劍師鑄劍的手法分做兩大派系,一者是源自盧山神鑄的技法-廬山流、另外則是第一任靈山神匠所開創,歷史悠久的靈山派。

靈山派不愛奢華的外表,他們講究是效率,用最少的時間打出最厲害的兵器,他們向來瞧不起廬山的鑄劍術,總喜歡對外宣稱盧山師徒不僅沒有薪火相傳的技術,就連現有的手法都是從老一輩的靈山神匠那偷學來的,甚至有廬山流的師傅壓根不敢和他們一較高下的傳言。

身為正宗的廬山弟子,我雖然不在乎甚麼流甚麼派,因為在我面前,那些凡兵都是在私塾玩家家酒,神鑄的工法太過嚴謹、復雜、講究劍之一體完美,使得我以前那些剛入門的師弟沒學幾天,就嚇得逃回了老家,所以嚴格上來說,神鑄只有收過兩名徒弟。

神鑄曾說鑄劍師的境界共分五大境界:初心,靈山初沐,也就是初學者之劍,第一口親手鍛造的劍。

凡兵,凡夫所仗,林林總總、多不勝數,在路上鐵鋪看到的基本款都是凡兵。利器,天下行走,鋒利非常,能輕松砍斷凡兵,驕傲強盛的兵器,這種等級的劍都能夠稱為寶劍。

名劍,傲視群雄,能成一時之名的名劍,舉凡現任騎士王莫藏鋒的破滅新星,現任帕烈克斯玉伯爵玉龍沖的魔幻天晶、現任布萊德公爵手上的軍刀陰陽雙鳳。

神鋒,歷史留名,如今能夠達到這種境界的劍,我這輩子從未見過,也許只有神鑄曾言他的最高杰作,和傳說三百年前斬殺斗鱗的八口源流之劍才能達到這種等級。

阿克蕾雅大陸上的鑄劍師不計其數,若要論功夫真正高明者,卻沒幾人,真正困難的是要將手上的礦材,從凡兵提升到利器、甚至名劍的高超水準。

神鑄尚安在的那幾年,我嘔心瀝血也只能打出利器,也就是長日、追月、星遲等三劍的等級,最後在多年的搜索、追殺和歷練中,我終于突破了自己的界限。

手中的不解刃,堪稱是我現在手藝的最高作品。

或許…這是我唯一能讓神鑄露出笑容的成果。

對了,還有理央手中的泉海夢羽…

理央…為什麼你要這麼做…

訣別的痛苦,再次涌上心頭。

我狠狠敲了自己的腦袋,按下了心中的悲傷與痛楚,好讓自己沉浸在最熱愛的工作當中,鑄劍很辛苦、很復雜,卻能夠在極度專注的情況下,讓自己忘卻煩惱、憎恨、悲傷…時經三日,終于完工了。

經過炖胚、鈍化、挫磨、炖火、焠火、開刃等反覆、細致的工法後,我將一口刀鋒犀利、透著溫潤紅玉光滑的斬妖劍給緩緩放置在桌上。

我躺臥在牆角邊,牛飲劍廬旁的水桶,呼…一切都準備就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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