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葬山,位于黎明城西北的一座雄偉高峰,高聳千丈,乃是阿克蕾雅大陸上僅次于南嶺雪岳的高山,天葬山因其環境地理特殊,山之靈氣遠勝其他山脈,每隔二十年地靈之氣大盛之期,就能夠在天葬山脈的蟻之洞中找到甫冒出地表,純粹無瑕的山之結晶-渾元山晶。
陰暗潮濕的蟻之洞,回響著水滴落在石頭上的聲音。費了不少功夫登上天葬山的雷璽,他沿著岩壁上的暗號、手提燈籠,穿梭在有如螞蟻洞的復雜坑洞中,因水氣而略顯黏稠的地面,讓他臉上的從容不迫消失了。
雷璽按捺著不適感,盡量不使自己的衣衫沾上污穢,他穿越蜿蜒彎曲的洞腔,來到一座礫岩所形成的平台上,平台乾燥,共插有二十六支白蠟燭,蠟燭搖曳著鬼魅般的火光、環繞著平台,呈現出一個規律的圓形。
雷璽一看,似是以天干地支為排列順序,但又好像有哪里不對勁,卻見白蠟燭的中心坐著一名**著上身、臉部涂有血紋的魁武大漢,他的背後崁有三片不同顏色的神鱗,正是昔日斗鱗黑帝托付的遺物,也是繼承領導位置的象徵…
彪形大漢閉眼打坐,凝聚功力,規律有致的吐息聲顯示其內力已臻化境。雷璽不願銀白披風沾上污穢,閃避泥濘的過程中多耗費了幾步才到達,他湊近大漢問道:「山岳,你服下混元山晶後,在這蟻之洞中閉關已過三個月,功力恢復的如何了?」
大漢听見雷璽的呼喚,猛然睜開如同憤怒山神般的大眼,他高舉雙臂、振聲一喝:「擊!」
頓時渾身涌上的山之屬性的真力化做漆黑的暗屬性真氣,在他雙掌里形成一股黑色颶風,掃蕩整個蟻洞,周圍蠟燭頓時熄滅,伸手不見五指。
雷璽眉頭一皺,正要運出雷元以照亮洞窟,卻感雄厚的掌氣逼面而來,他不假思索的出掌迎敵,雙掌一交,雷璽借力飄飛,徒手攀住岩壁,說甚麼也不讓自己的白衣沾上污泥,他在高聳的壁上喊話:「就讓我看看你閉關多時的成果!」
彪形大漢察覺雷璽人倚著岩壁,也隨後運功躍上高處,用那有如熊掌般的巨手攀岩,雙手一抓一放,碾碎盤石,他就在岩壁上以霸道的掌力移動身軀,待與雷璽距離相距不到半尺,便出掌撲擊。
「來的好!」雷璽心知過去那名黑帝身後的忠心隨從,武功與氣度皆在自己之下,絕無如此強悍的掌力,對于他在短短時日內進步神速、月兌胎換骨,又是驚訝、又是佩服。
雷璽單手緊緊攀住岩壁,另一手則與山岳在岩壁上互相對掌。山與雷,兩種元素互相激蕩,轉眼之間,雙鱗在漆黑的蟻窟內倚著山壁交了二十來招,彪形大漢掌威赫赫,皆可破山裂石,反觀雷璽,掌風來回穿梭在剛猛的勁道中,極巧極快,專挑雄掌弱處下手,兩人再拆了二十餘招,仍是不分高下。
雷璽心知肚明,左手再掏出配刀「轟雷」,轟雷一轉,因導電而發出紫色雷光,驅散了洞中黑暗,喝道︰「山岳,我見證了你閉關的成果,我們再不停手,只怕蟻之洞就要被你給拆了!」
出手攻擊雷璽的這名身材壯碩的大漢,不是別人,正是山岳,他見雷璽已無拆招興致,也意興索然的收手、躍回平台,山岳原地坐下,傲然的聲音回蕩在洞中,配上他那頭長長的鬃發,有如一頭在草原上傲視群雄的雄獅︰「雷璽,你此時前來和我們本來約定的時間不同,發生了甚麼事?」
「一件詭異的事。」
雷璽點燃雷火將慘白色的蠟燭重新點亮。
「強悍如你也感到棘手,難不成是取回鍛神鐵與軍資的過程出了意外?」
山岳重新披上狼裘,問道。雷璽道:「非也,公爵與我們合作,他提供的情報正確無誤,意外獲得鍛神鐵的天火教果然將其轉手流入黑市變賣,沼羅已順利回收鍛神鐵、二十五萬兩的儲票也順利到手…」
山岳冷哼一聲:「鍛神鐵是天庭那老不死以最後那片死鱗打造,擁有克制斗鱗之效,要求沼羅趕緊找到方法將其煉化,否則此物持續留在世間,恐將會危害我們的性命…」
「其中的利害關系,我自有分寸。」
雷璽不溫不火的說道︰「沼羅回報,有一名喚作惜風公子的少年出面爭奪鍛神鐵,所使用之招與不日前一名叫作易神棍的老者相同,那名老者出手阻饒千宵取混元火晶,似乎明白許多關于斗鱗的秘辛,我以為此人橫空而出,在其立場尚未明朗前不可不防,此番我們前往黎明王城的計畫恐怕需要有所因應…」
山岳想了想,臆測道:「你認為惜風公子與易神棍是同一人,甚至有可能是皇城的密探?」
雷璽謹慎的說:「不無可能,我推斷此人擅長偽裝身份、經我調查,山底下出現的官兵隸屬皇城子爵所管轄,由此判斷,我以為此人身份,若非是皇城高層伯爵玉龍沖、騎士王莫藏鋒手下密探,就是與皇城毫無關聯的高手。」
山岳否決道:「就算如此,這個搜索範圍還是太大了!我們不可能挨家挨戶的調查,何況是戒備森嚴的皇城高層…斷不能為了這名突然冒出的怪人而亂了套,我認為必須繼續執行原先的計畫。」
雷璽勸說道:「山岳,我並不是說你原本的計畫不可行,而是現在已出現了變量。我族所掌握的最大優勢,就是現代的薩克遜人皆認為我等早已身亡,這名怪人的出現,很可能象徵著我們斗鱗仍存活在世間一事,已被皇城察覺端倪…你此次入皇城,很有可能會跳進對方的設好的天羅地網之中。」
山岳坐姿威凜,豪聲說道︰「就算他們得知斗鱗尚且存活又如何?如今皇城安逸太久了!許多人早已失了當年的機警與戒備,他們要證實這項流言仍需要時間,不可能對我等的出現加以防範,我意已決,此事只許功成、不許失敗。」
雷璽眼見山岳一意孤行,只得說道:「既然你如此堅持,那我提一個建言,你姑且听之。」
「…說。」雷璽盯著搖晃的燭光說道:「既然要擒抓那小姑娘,何不改變時間提早一個月?使皇城方面防不勝防、應接不暇,相信你明白我在說甚麼。」
山岳朗笑:「哈,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如果要將計畫提早一個月,那最好下手的時機點,就是比武大會後所開的皇城宴會。」
「到時候,我會在東門的最外牆接應你,若遇危險,我即刻出手斷後,相信你能夠好好運用雪君所留下的冰煙。」
山岳語氣強硬的說道:「講到雪君,我就有氣!雷璽,在我們的第一項計畫執行前,由你帶著三十名斗鱗探馬前往北襄,想辦法把失蹤許久的雪君找出來…我族現在仍有三名同胞不見蹤影,這對對抗薩克遜人不是件好事,我們需要更多的力量。」
山岳一昧認定,必須要斗鱗全族下上同心協力,這場復仇之戰,方能夠吊祭黑帝的在天之靈,否則不管是甚麼樣的勝利,也都無法讓他認同自己。
雷璽仍嘗試游說,讓山岳的固執能夠稍微轉個彎:「山岳,也許他們各有志向,我們不妨嘗試讓身懷絕技的薩克遜人為我們所用,如今戰勢在即,任何一點力量都是有助于斗鱗大計…」
山岳揮出一拳,將破碎的山壁再度擊出個拳印:「不可能,我能接受利用薩克遜人作為眼線、與阿克蕾雅的公爵合作,但絕不能容忍他們與我站在同一個陣營論事。」
「你如此堅持,我們組織的實力又如何能夠迅速提升?這段時間以來,所有大小事務皆是你、我、千宵與沼羅親自處理,莫非你沒有感受到這股分身乏術的疲憊嗎?」
雷璽換了個方式,藉由反問來逼迫山岳認同招納薩克遜人為幕僚的提議。山岳仍是意氣用事,雄聲道:「我等能夠訓服這塊大地上的魔物,何況尚有猶他曠野內的斗鱗族民可以為用,何須召募那些骯髒的薩克遜人?」
雷璽慢條斯理的分析:「斗鱗族人經歷當年大戰,僅剩千人不足,大多心有餘悸、不願投入戰爭,我以為與其讓他們上戰線送死,不如讓它們專心延續斗聯脈,扣除這些不願意戰爭的族人,僅有三百餘人堪用,這股力量根本不足以撼動整個阿克蕾雅。」
山岳冷冷的說道:「這又與我團結一致的目標有所背離,就算是不願意投入戰爭,在光暗雙鱗的命令下,誰敢不服從?雷璽,雖然你的提議甚好,可是這有違與我們斗鱗的精神,我仍然希望你找出雪君。」
雷璽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後默然道:「是,沒有斗鱗願意違背光暗雙鱗的旨意,我會去找出雪君和掣風行,那輝煌之子與理央?」
山岳異常的堅持,他那雙憤怒的金眼直瞪雷璽:「我們已經為了找尋理央與聖子而白白浪費了十年的光陰,她、掣風行與聖子行蹤成謎,在那之後離開的雪君,仍有探子所回報的足跡可循,我希望完成復仇大計為優先,先找回最有可能找回的助力。」
「我明白了」雷璽一甩披風,頭也不回的離去了。
山岳凝望著蟻之洞的頂端,按捺不住心中燃燒的仇恨,悔恨與痛楚的種子,早已在他的心中扎下了根、發出了芽,勢必要以薩克遜人的鮮血灌養,才能夠緩和這股來自內心的狂亂。
山岳猙獰的笑著:「就快了,讓薩克遜人血債血還的日子就要來到了!黑帝,我不會放棄統合所有的斗鱗我要讓大家、一起回家」
空無一人的蟻穴內只有山岳豪情卻又詭譎的笑聲,回蕩在幽深的洞中、許久不絕,好似在吟唱著一曲顛覆世界的春秋大夢。----------------------------------------------------------------謝謝大家觀看∼!已經第二十五章啦!會繼續努力的!!喜歡天下吹加q∼q群5∼5∼2∼1∼5959一起來玩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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