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的一個晚上,沁晨四人都睡得極為安穩舒適,若是有什麼不滿意的,也就只有不時傳來的物體與地面的踫撞聲,不過這「撲撲撲撲」的聲音,在沁晨的耳中就是一首動听的安眠曲。
一個晚上的時間,不短也不長。對于沁晨四人而言,區區一個安睡的夜晚。對于落入蛛網的參賽獵人,也只是一個睡得沉穩的寂夜。對于那些還認為有寶物出世的獵人而言,則是一個漫長,而且提心吊膽的時光。
「主公,我們就這樣走嗎?」臨近清晨的黎明,袁蔚憑借著僕從契約對沁晨的感應,徑直地來到了沁晨的面前請求下一步的行動。「如果我帶上他們現在離開的話,雖然能夠輕而易舉地逃到百里之外,但是只留下您一個人在這里,萬一出了您什麼意外那怎麼辦?而且主公您只是……」
「停停停!先听我說!第一,以後不準叫我‘主公’,只能叫我公主,而且是在私底下的稱呼,在大庭廣眾下你要稱呼我的名字‘沁晨’!第二,叫你將他們帶走是為了不讓他們妨礙我的計劃,並且,我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弱!第三,你把這個帶上。」沁晨在背囊里仔細地搗弄了好一會兒,才從里面掏出幾個素雅的白瓷藥瓶,然後將這幾個藥瓶慎重地交到袁蔚的手里,「這里有幾瓶丁階靈藥,你用自然力感知一下瓶底所篆刻的煉金術陣就大概知道其中的作用了,以防萬一,你就把這些靈藥收好,若是到了百里之外也沒有受到其他參賽獵人或者是三階以上的魔獸襲擊,那就找個地方躲好,最好是躲在曾經是高階魔獸巢穴的洞穴里,若是遇上了,一定要確保全身而退!」沁晨認真仔細地叮囑著袁蔚一切能生的事情,甚至連去向後路也給袁蔚三人出好了主意,在這番詳細的安排中,時間也在不停地流逝著,轉眼之間,一道刺眼的晨光投進了青木森林,早起的鳥兒,也在此時開始了捕食。
「好,去吧!」
「遵命,公主。」袁蔚輕輕地答應了一句,便轉身將還在安眠著的木璃和袁寂鳴扛到了自己的肩頭,雙腿微曲,稍一用力,便在自然力的加速下沖出了那鋪天蓋地卻早已腐朽的蛛網,輕松地躍上了更高的樹梢上。沒有作任何的停頓,袁蔚便踩著單薄的自然力,保持著前行的勢頭,飛快地離開了沁晨的視野。
看見袁蔚等人徹底地離開了自己的視線範圍,沁晨也松了一口氣。起碼證明了這附近沒人,沁晨暗暗地這樣子想道,看著身邊橫七豎八但無一例外都沉睡過去了的參賽獵人,一絲邪魅的笑意浮現在沁晨那娟秀的臉龐上。
「gamebegin.」
話音剛落,沁晨便如同靈蛇附身一般,靈敏地穿梭在睡倒在地上亦或是掛在樹枝上安穩地睡著的獵人之間,每經過一名獵人,那名獵人必然會被無數來源不明的銀色細絲緊緊纏裹著,只留下一張人臉**在空氣之中,咋的一看,仿佛這片空間遍布著一個又一個長著人臉的白繭,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亦或是懸掛在枝頭上,恐怖滲人,宛如深陷蜘蛛巢穴一般,駭然之極。
「這是掙扎一下就能掙月兌的蛛絲喔,特地沒有將它們弄得韌性十足的了,就當作是你們這麼主動送上門來的恩典吧……」沁晨站在高高的樹丫上,一邊收拾著方才「路過」下方躺睡著的獵人們所得到的物品,一邊自言自語著那些好像是恩典般的話語,若是被那些被蛛絲裹得像白繭的獵人听到這番話語,十有*會被沁晨氣得不行,沒準兒會一翻白眼昏死過去。「嘖嘖嘖,現在的獵人還真富有,這才二十來人的分量就有這麼多值錢的東西了,有些還是我沒見過的。算咯,天風帝國這麼大,而我只如果青木森林還有青木鎮,要是這里的東西我都知曉的話,那這個帝國也太不濟了。不認識的待會找機會問問袁蔚吧,即使在袁家受到排擠也比我這個宅女懂得多……」
搗弄了好一會兒,沁晨才將有價值的沒價值的,有用的沒用的,認識的不認識的分門別類地整理好,裝好了一個又一個皮囊方才拍了拍手,狠狠地吐了一口濁氣。緊接著,無數根銀白色的細絲從沁晨的芊芊玉手上噴出,這剛一接觸自然氣息的銀白細絲宛如擁有自己的意識一般,朝著那一個個皮囊迅速地纏繞起來,很快,那一個個皮囊便被這銀絲纏繞得密不透風,在沁晨的有意而為下,形成了一個似乎裝著很多東西的白色背包。看著這個樣式平凡的背包,一絲難以察覺的苦笑流露在沁晨的臉龐上,「久違的書包哎,一見面就塞滿了東西,奴家還真是擺月兌不了被書包壓住的命運,不過背著總比拿著好吧,畢竟有這麼多東西。」抱怨歸抱怨,但事情還是要完成的。沁晨輕松地背起了背包,邁著靈巧的步伐,幾個躍動便離開了那個自己所布置的陷阱,朝著袁蔚離開的方向追趕了過去。
…………
「唔∼咦?這……這……這是怎……怎麼回事?!」
陸陸續續地,被沁晨用奪命蛛絲纏繞成繭的一眾獵人像是被統一調整了生物鐘一般,在副作用的消散下終于醒轉了過來。漸漸恢復知覺的身軀正打算作出些動作的時候卻是被結實的白色細絲包裹得像蛹繭一般無法動彈。
「啊啊啊啊!我怎麼被捆住啦!!!誰能告訴我這是怎麼一回事!!」
「少公子,請放心,吾必將將您從這該死的白色蛹繭解救出來,請稍等屬下從這掙月兌出來。該死的,怎麼還掙月兌不出來!」在驚呼聲傳出不久,一個厚實的聲線緊接著追了上來,在這樣突的任憑自己的處境也不怎樣的好卻依舊是以少公子的一切為首位,這份忠誠不不謂忠實靠。
「這些是蛛絲嗎?我們怎麼會躺在這里的?」突然間,一名眼光尚且犀利的獵人現纏繞著自己的銀白色細絲是樹梢間常見得很的蛛絲,這樣下意識月兌口而出的話語在短短的瞬間傳遍每一個被蛛絲包裹著的獵人耳內,不安的恐懼情緒一點一滴地侵蝕著人們的心靈,原本喧鬧的環境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難道我們都要被當成食物了嗎……」
一句話,將壓抑的恐懼徹徹底底地引燃了。眾人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有些原本就膽小的獵人更是直接嚇暈了過去。
未知的,才是最怕的,皆因為人類的潛意識中一直逃避著恐懼。
「嘶∼」一聲撕裂布綢的聲音在突然之間劃破了寂靜無聲的環境,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原來,就在其他人都在恐懼著的時候,那名「少公子」的忠實部下卻是細心地現,纏繞著他的蛛絲並不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堅韌,但卻是將身體上所有能夠使力的地方都封鎖住了,唯一**在空氣中的,也是唯一動的地方,也就只有頭部了。沒有任何的猶豫,這名獵人奮力將自己的腦袋往一側扭過去,只听到一聲布綢撕裂地聲音,纏繞著頭部的蛛絲完完全全地于纏在身上的蛛絲斷開了連系,渾然一體的白繭也因為這樣的一個破壞失去了束縛肩膀的效能。感覺到肩膀處的使力點失去了控制,這名獵人頓時大喜,猛然用力……
「少公子,讓你受驚了。」從蛛絲中掙月兌出來的獵人急忙忙地跑向他口中所言的「少公子」的被困之處,三下五除二地將束縛著「少公子」的蛛絲撕開,從白繭之內將「少公子」解救了出來。如此一來,眾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從白繭內部獨自掙月兌出來的方法了,即使是有人從中月兌險,但是其他尚且受困的獵人都不曾出言求救。因為他們知道,若是不能獨自從白繭中掙月兌出來而依賴別人的出手相助,那自己必定會受制于人。
「爹爹果然沒有看錯人,鴻翔你果然忠義。待到我們回去的時候,我一定會讓爹爹提拔你!」被解救後的少公子立馬對那名被稱作「鴻翔」的獵人大加賞識,出言便是各種獎勵。
「多謝公子提拔之恩,那如今我們該怎麼辦?」鴻翔在一句不卑不亢的感謝後,立刻向少公子詢問起下一步的行動,「方才屬下現,屬下的行囊以及少公子的行囊都不知在什麼時候被卸了下來,如果屬下沒猜錯,應該是有盜賊趁我們在酣睡的時候將我們的行囊盜走了。如果不出意外,在場所有人都應該遭到了同樣的毒手。」
听到鴻翔的話語,少公子連忙把手伸到腰間一陣亂模,良久才一臉頹廢地重重嘆了口氣,說道︰「真有盜賊。如今我們都沒有裝備,干糧和水源了。若是繼續前行尋找‘洛字徽章’必定是九死一生,不如我們就此作罷吧。」
「如你所願,那麼這些人怎麼辦?」
「帶上是負擔,有沒有武器將他們斬殺,不如就這樣讓他們葬身于蜘蛛之月復吧。」
「少公子。你不以這樣一走了之的,我們幾個兄弟遵從幫主之命保護你,如今有難你卻棄我們不顧,要是讓幫里的弟兄知道了,豈會再為你效力?」一名被包裹著的男子听到自家的「少公子」說出這樣薄情的話語,一時氣話,將不該說的都說了。赤果果的威脅讓「少公子」的雙眸愈愈冰冷。
「把他的雙眼挖了,牙齒打掉,鼻子打塌之後,我們就走……」
「是的公子。」
頓時,幽寂的早晨被驚恐的慘叫打破了,血腥的氣味漸漸地蔓延開來,讓未嘗月兌離該被困于白繭之中的獵人們感到一陣胃部翻涌,惡心的感覺充斥著整個無力的身軀。
誰也沒想到,這一場恐怖劇場竟是一名妙齡少女隨手而為的杰作罷了,原本就不怎麼結實的蛛絲只需要用力掙月兌或是等到中午時分便會自動月兌落,同樣的,沁晨去盜走的僅僅是他們行囊中有點價值的藥劑藥草或者是鍛造材料,武器裝備干糧清水一概不動地堆放在樹干旁邊。沁晨所做的一切,僅僅是將這些人的步伐稍微耽擱一下卻未曾打算出現暴力沖突。
只是「少公子」的狠辣,只是人類對未知的恐懼,只是鴻翔在暴打出言不遜的獵人時的一抹。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人心的險惡吧了。也正因為這樣,後來從白繭中逃月兌出來的獵人都在一直傳言著盜賊之名。短短的一天,「蛛僕盜賊」這一個名諱也就在洛羅城沸沸揚揚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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