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伊蘭嘆了口氣。79免費閱「zero不光不是日本人,也不可以是其他任何人種,我不可以有國際,也不可以有陣營。zero就是zero,這個面具不是為了隱藏我的身份,而是為了消除種族界線的無奈之舉。」
待會兒八成會被片瀨要求摘下頭盔,所以最好還是自己先開口,義正言辭的把他的嘴堵上再說。
「•••嗯。」片瀨表示理解。
他依舊沉浸在那世界人民大反攻的美麗畫卷中,神情既焦躁又欣奮,右腳不停的抖動著,噠噠的敲著地板。
「路要一步一步走,躍進必定會跌跤。帝國的殘暴已經為革命做好了最完美的鋪墊,大家希望復仇,渴望自由,大家都痛恨帝國,這是毫無疑問的,他們只是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只要有我們能教會他們反抗的正確方式,再加以引導••••••少將,我們現在的前途很一片光明,沒有必要將所有的希望押在這一次必輸的賭局上。
帝國的實力已經到達了這個世界所能承載的極限,除非與另外兩極開戰,否則不會再有變化了。所以,現在時間站在我們這邊,我們每多忍耐一秒鐘,就會有更多的人站在我們這邊。我們會悄無聲息的完成布局,然後,在某天清晨,將這只盤踞著半個世界的獅子,捅死在睡夢中。」
伊蘭走到片瀨身邊,微微彎下腰,輕聲說著。
「忍耐•••你的意思是,我們現在不能刺激軍部?」片瀨長長的嘆了口氣。
「對。」
伊蘭滿意的點點頭,坐回了沙發上。
片瀨用現在已經「我們」來代指他們之間的關系了,這也就是說,他已經徹底放下了成見與戒心,在潛意識中把zero當成了自己人。
「實話說,成田山離東京就兩三小時的路程,若是解放戰線傾巢而出的話,以現在軍部組織活性,我們可以再他們還沒反應過來之前,便徹底佔領東京,甚至活捉柯奈麗婭也不是不可能的。但是••••••」伊蘭等待對方接下去。
「這又有什麼用呢•••在本國面前••••••」片瀨喃喃的說道。
「所以我們必須忍耐•••在絕望中忍耐僅僅只是懦弱,等待腐爛而已。但現在不同了,我們現在看到了希望,我們終于找到了敵人的死穴,我們在為之默默努力,在沉默中積攢能量,這種忍耐,片瀨少將,這種忍耐是值得的,這種忍耐,是一種美德。」
「唔••••••」
看著坐在沙發上,低著腦袋喃喃自語的上司,藤堂數次想要插嘴打斷zero。
這個男人的洗腦能力太強了,片瀨現在的精神狀態,已經有點被對方牽著鼻子走的意思了,這可不妙。但他卻找不到反駁的切入點,zero說話的字字在理,甚至與他本人不支持無謂犧牲的觀點不謀而合。理性上他其實是支持zero的,但他的本能卻不斷地提醒著他,這個恐怖分子遠遠要比他們想象的危險。
「嗯,你說的對。」片瀨嘆了口氣,直起身來靠在了沙發上。「你覺得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nice,洗腦成功。
「當然是一步一步,扎扎實實的實現這個計劃。就從眼前來看,少將,您覺得眼下我們最缺乏的是什麼?」
「•••缺•••人?」
現在的片瀨已經不是太敢發表意見了,遲疑了片刻,才沒把那句「什麼都缺」說出口。
「太對了。」
伊蘭果斷表示少將你真棒!說的好!
「但要再具體一點的話,應該是‘缺乏團結’。人,說實話,我們要多少有多少。但是大家卻各自為戰,明明都是為了日本,卻沒有統一的領導,這導致了大量不必要的損失,無法集中力量對帝國產生破甲一擊,直插心髒的效果。•••這麼說,日本人缺乏團結精神?不,我不相信。若是論愛國情懷,世界上沒有別的國家能出大和名族其右。」
眾人紛紛點頭,表示這話我愛听。
「其中自然有軍部作梗,切斷各個集住區之間聯絡交流的作用,這我們不用多說。但是•••造成這種現象,其實並不只是帝國單方面的功勞。」
伊蘭嘆了口氣,從扇的手上接過一份電報,放在了茶桌上,示意片瀨看看。
那是一份京都對于黑色騎士團的質問信。措辭言語相當不客氣,敢這麼對zero說話的,全天下除了京都沒有別家了。
片瀨眉頭一皺,迅速瀏覽一遍。
京都對于黑色騎士團近期的行為表示不理解,在他們看來,自治區才是目前的重中之重,黑色騎士團現在應該為下一個自治區的成立做準備工作,而不是去為布里塔尼亞人出頭。
沒錯,他們表示不插手黑色騎士團內務,但前提是為日本人戰斗。在他們眼中,這件事明顯是zero拿著他們的資金,去為布里塔尼亞人賣命。京都因此對于黑色騎士團的組織理念,甚至對日本的忠誠產生了懷疑。
他們以切斷援助為籌碼,「希望」黑色騎士團能重返正軌,繼續跟布里塔尼亞死磕。
「我不是個喜歡在背後說閑話的人,但是•••我把今日跟少將您說的話,一字不落的跟他們說了一遍。但京都根本不相信我,他們只想看到黑色騎士團和布里塔尼亞水火不容,你死我活的場面而已。
少將您能理解,但他們不能。在他們心中,布里塔尼亞人,就是布里塔尼亞本身。他們不相信,或者說不願意相信這件事所能帶來的的後續收益。這讓我們接下來策反布里塔尼亞人的計劃變得很艱難,資金掌握在他們手上,一旦失去了援助,我們••••••少將您因該也有同感吧?」
片瀨听到此處,也是一聲長嘆。
之前對于zero的成見,其實並只不是應為草壁的事。
京都這個全日本所有恐怖組織的經理公司,已經多次用zero這個新晉小生的成就,來刺激片瀨這個老前輩了。
看看人家,再看看你,拿著全聯盟最高的薪酬,整整七個賽季了你進過幾球?看人zero,剛剛進入聯盟沒幾天,拿著可憐的底薪,上場就操翻了庫洛維斯柯奈麗婭,甚至還打下兩個主場。人一上場對面球迷都給喊mvp你敢信嗎?
看看你現在這樣,還要我說什麼?
我錢多手賤養你玩兒的是吧?
京都再怎麼說也是商人,就算他們富可敵國,也絕沒有用銀子打水漂的癖好。付出與收益,成本與利潤,這才是商人永恆的主題。
可以說黑色騎士團越火,zero人氣越高,片瀨的日子就越難過,但他又不能向主子發火,于是就只能趁今天拿zero發泄了。
現在的他看到了這份措辭嚴厲的質問信,不由對zero產生了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無論我們做了多少,在京都眼里永遠不夠。原則上說是不插手,但他們卻卡著資金的源頭,他們隨時可以以終止援助的手段讓我們妥協。
這其實是一種很聰明的做法,京都本身想要反抗帝國————以利益既得者來說,這已經很偉大了。卻礙于帝國的交易關系無法明目張膽的做,只能通過資助反抗組織來實現所謂的曲線救國。他們沒有直屬組織,也沒有命令傳達,他們想怎麼花錢是他們的事,已經進了口袋的分成根本不用做賬,布里塔尼亞無從,也無權追查,因此帝國抓不住他們的把柄。但他們實際上卻可以通過斷糧的形勢,變向逼迫反抗組織按照他們的意思來行動。
他們想做好事,這我知道,也很感激。但這依舊改變不了他們是商人,根本不懂戰爭的事實。
他們以為這樣小打小鬧,把帝國折騰的煩了,布里塔尼亞就會放過日本這個櫻石的原產地嗎?根本不可能。布里塔尼亞就算放棄其他所有17個區,也獨獨不會放過日本。
京都不可能意識不到這點,稍微有點大腦的人都能看出,現在日本所做的一切都是無謂的掙扎,這種無組織無紀律的混亂襲擊,只能造成更多無謂的傷亡。這根本不是抗爭,這只是為了死亡而死亡,連自殺性襲擊都算不上。但京都卻依舊在資助這種行為,這是為什麼?
很顯然,京都其實早已絕望了,他們根本就不相信日本能贏。他們心有不甘,卻又無力反抗。這麼做,只是花錢買個安心,自我麻醉罷了。」
藤堂痛苦的閉起了眼楮。
作為能在七年前與布里塔尼亞的的戰爭中,未嘗一敗的男人,有怎麼會是個無腦將領。以他的眼界自然早就看穿了京都的心思。
京都六家,其實早已死心了。
「試想,站在京都的角度上,統和日本反抗勢力,通過周密的計劃,集中優勢力量反攻帝國,其實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但他們卻沒有這樣做。這是為什麼?
應為他們害怕了。
他們只是商人,不像你我身為戰士,他們沒有那種勇氣對抗帝國。但作為日本人,作為在戰敗後第一時間倒向帝國的利益集團,他們心中有愧。因此只能通過這種方式尋求安慰。
京都,這個扭曲意識形態的存在,既保證了日本這片土地上叛亂叢生,反抗組織生生不息,卻又抑制了反抗勢力的壯大,直接導致了日本目前一盤散沙的悲哀現狀。反抗組織束手束腳,無用武之地。
這點想必少將您也深有體會。」
伊蘭嘆了口氣,等著對方的反饋。
zero的話顯然撓著了片瀨的癢處————不是我無能,只怪京都太混蛋!片瀨此時那憤憤的表情讓伊蘭十分滿意。
「zero先生,您說這話是什麼意思?」藤堂見片瀨已經徹底陷入了對方的節奏,不由心生警覺。「您想要對京都出手?」
「出手?」伊蘭微微歪過腦袋,做不解狀。「中校,所謂‘出手’是什麼意思?您是指我要向京都動武嗎?」
藤堂不說話,但眼神卻表明了他身為保皇黨的堅定立場。
「這麼說吧,再過一段時間,京都應該會讓我去他們的總部敘職。我會乘此機會嘗試說服對方,讓他們給于我們更加直接的支持,以及徹底的自由。京都還是那個京都,但我們的生存化境會得到極大地改善,從傀儡變為戰士。」
「說服?您•••」
「真的?!」片瀨打斷了小弟的話,一臉興奮的問道。「你真能讓他們放手?」
「我保證。」伊蘭點點頭。「在那之後,京都會徹底站在我們這邊,不惜一切代價幫助我們。源源不斷的資金,情報,裝備。我並不想威脅或是傷害他們,相反,我只是想讓京都跟我們成為一家人而已。」
也就是我們想干嘛干嘛,京都只要負責掏錢就行了。
「需要我做什麼?」片瀨被勾引的不行,急吼吼的問道。zero既然當面提出了這事,肯定是想尋求他的支持。
「不,您什麼都不需要做。我的意思是,等到京都來電時候,您只要無視之,保持沉默就可以了。」
少將您坐享其成,髒手的活兒,我們來干。
您只需要樂呵呵的坐上我的賊船就行了。
當然,老規矩,只要上來,您就別再想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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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程的車子和來時的不可同日而語。
少了兩個士兵的監視,以及那塊礙事的鋼板,後座的空間一下子就寬敞了大半。zero的專職司機————扇要,正在前方兢兢業業的開著車。
玉城從車載冰箱里翻出了香檳,無視那幾個高腳杯,咬掉塞子就對口吹了半瓶。滿足的打了個嗝兒,又罵開了。
「京都真他麼不是東西,花錢讓我們送死尋開心,媽的•••真該弄死這群賣國賊。喂!二•••zero,說真的我們干脆弄死他們好了。挖著日本人的富士山,賣給白皮豬換鈔票。一邊舌忝著洋人的**一邊對我們指手畫腳,人能干這事兒?!」
「嗯•••」
伊蘭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在確定沒有攝像頭後,他終于月兌下了頭盔,長長的嘆了口氣,整個人趴了後座上。
但話最好還是不要亂說,指不準座椅下還裝著竊听器呢。
「那個什麼京都的文件,是什麼時候來的?沒听說過啊?」
「這個?」
伊蘭從口袋里掏出了那份傳真交給了玉城,臉上帶著古怪的笑容。
來之前匆忙打印的罷了。
將自己偽裝成受害者,以得到對方的認同,同時丑化京都的形象,使對方形成‘我們是戰友,京都才是敵人’的潛意識。
做生意最基本的交涉心理學而已。
「幫我把這玩意兒燒掉。」
伊蘭說著翻了個身,準備好好打個盹。
「到家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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