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將歸來,布里塔尼亞軍頓時有了主心骨,原本雜亂絕望的抵抗漸漸被組織了起來。79閱.讀.網隨著越來越多的桑德蘭加入戰場,雖說是殘兵,雖說已被殲滅了大半,剩下的還個個帶傷,但數量以及質量上的絕對優勢,還是在科奈莉亞一方。局勢由原來的單方面屠殺轉為勢均力敵,再漸漸變為帝國勢壯。現在,已經到了布里塔尼亞按住對方照死打的地步了。
帝國士兵們殺紅了眼。
近千台knightmare,這已經是滅國戰爭級別的軍隊了。世界上除了三級以外,任何國家見到這支部隊只怕都會嚇到雙腿發軟,跪地乞降吧。
戰線迅速向後推了回去。
要說怕,他們是真被打怕了。若是公主殿下現在要他們掉頭上山,他們現在就能在駕駛艙里喂自己顆子彈。
這根本就不是戰爭,自己多年磨練的技術在那里根本毫無用處,管你是王牌還是菜鳥,白光一閃,大家都去見上帝。
他們真的怕了,但他們怕的是黑色騎士團,是zero。
日本解放戰線?
你們算什麼玩意兒?!
什麼時候輪到你們狐假虎威了?!
就你們這帝國沙包,咱們原本閑的手癢搗兩拳練練的廢物,居然敢在我軍大本營里撒野?!
居然敢旁若無人的屠殺我們的弟兄?!
在zero面前積壓的恐懼瞬間化為了殺氣,他們剛才有多怕,現在就有多恨!就有多想殺人!
解放戰線根本擋不住這群打了興奮劑的惡虎,缺戰且退,苦苦支撐著。傷亡率以極為恐怖的速度攀升著,照這樣下去要不了幾分鐘世界上就再也沒有什麼日本解放戰線了。
照理說得到zero給他們的科奈莉亞殺回來的信息後,解放戰線就應該退了,絕沒有再糾纏下去的道理。片瀨也確實發出了撤軍的命令,但這些駕駛員們還是等死般的留在了敵軍大本營里。
有些是出于自願,更多的是應為藤堂下達的死命令————在這些平民撤離前,一機也不許退!
這場戰斗的混亂,或者說瘋狂的程度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
在他的腦海里,只要科奈莉亞一轉頭,這些平民立馬就應該做鳥獸散,撒丫子跑,解放戰線功成身退。
但現實卻是這些家伙不知怎麼了,像是痛恨著自己還活著的事實一般,一撥又一撥的沖向了敵軍的鋼鐵洪流,一個倒下去千千萬個涌上來。
片瀨已經急得罵娘了,但藤堂卻鐵了心,只要這些平民不退,解放戰線就得死戰到底。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藤堂沉聲說了句抱歉,屏蔽了上司的頻道。片瀨眼楮紅得都快滴血了,急得團團亂轉,大聲咆哮著將電話拍斷在了機座上。
他急,藤堂更急。
這些士兵對于片瀨來說只是賭桌上的資本,但對藤堂來說,這些戰士都是他一手操練出來的徒弟,每一個,都是他的兄弟。
再不撤,弟兄們就要打光了。
藤堂的心里像是有千萬根燒紅的鋼針在攪動!兩眼幾乎要噴出火來!
他在無賴的外放中不斷的要求著,命令著,威脅著,乞求著,但這些瘋子們卻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充耳不聞,悶頭沖向兩軍間的絞肉機。
他們什麼都听不見。
他們只能听見一個人的聲音。
zero!!!藤堂沖著電台咆哮著。讓這些傻瓜走啊!!!
現在全日本,不,全世界只有這個男人才能使得動這些喪尸般的百姓。只有他••••••
非常抱歉藤堂先生,現在的局面我也控制不了了。
zero!你!
中校,請撤退吧,你們的慈念令人欽佩,但這樣再戰下去也于事無補。還是保留有生力量為先,擇日再戰。
藤堂的雙手不住的顫抖。
就在他的面前,一個不知道從哪兒竄出來的女孩兒,手上的燃燒瓶還沒丟出去就被對面飛來的子彈撕得粉碎,黑乎乎的液體灑在身上,爆作一團火球。
只是個孩子而已。
本應該在學校里,無憂無慮,干著傻事的年齡。
花樣年華•••還未綻放••••••
這不是人的死法••••••
人類不應該像這樣死去!!!
「走啊!!!都走啊白痴!!!你們瘋啦?!!!」
對面三台桑德蘭,也不知道那一個才是凶手。藤堂躲過對方的火線,俯下機身扣動扳機,卻只傳來送彈裝置空轉的微弱悲鳴。
「啊啊啊!!!」
藤堂咬牙將槍甩到一邊,抽出腰間戰刀,劃著詭異的弧線如同餓狼般撲向了敵人。
是你讓他們走上戰場的!你必須負起責任!zero!這些人!他們本來不用死的!
不,沒有人逼迫他們這麼做。他們都是自願來到此處的,中校,若是連自由意志都否定了,那我們的戰斗,這些人的犧牲還有什麼意•••
別跟我來!這!一!套!
刀光只一閃,如同魔術一般,三桑德蘭機身上出現了三條火光,沿著切線的方向緩緩分為兩半。
無賴的在沖過來的過程中,橫在機身前用來擋子彈的左臂已是千瘡百孔,機身也損傷嚴重,彈藥耗盡,早已到了無法再戰的地步了。
四聖劍見老大危急,連忙向此處集結過來。
「散開!去幫忙!圍成一圈做什麼?!」
奪過千葉的備用步槍,不顧手下的組織,藤堂再次沖向了敵軍火力密集處。
•••藤堂先生,我知道你的心在滴血,我知道你不願看到平民犧牲,所以我會不怪你的發言。但請你理智一點,這是京都,片瀨少將,以及我共同的決定。如果將責任推到我身上能讓你心理好受一點,能讓你撤軍的話,我願意擔這個罪名。
混蛋!
多說無益了嗎••••••
開什麼玩笑,我們若是退了•••這些平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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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士們在等著,別讓他們死的不明不白。
通訊的另一頭卻不是魯魯修,而是退回山月復中的伊蘭。
皇兄的狀態似乎不太穩定。
察覺到這一點的伊蘭果斷結果了與後方的交涉任務,以zero的身份對藤堂中校好言相勸。
真是,在這種關鍵時刻掉鏈子,該說是意料之外還是意料之中呢。
算了,也是無傷大雅的事情,以自己剛才的立場也沒有權利說皇兄呢。大家各掉一次鏈子,算扯平了吧。
以白毛天下無雙的口條,別說讓那些自爆兵撤退不過是信手拈來,就算說服藤堂讓他撤軍也並非難事。
之所以這麼規劃,是應為日本解放戰線留不得。
他們的理念與黑色騎士團雖不能說水火不容,但相去實在太遠。如果兼並,他們不是黑色騎士團的嫡系,他們有自己的老大,有自己的戰友,有自己的關系網,消化吸收將是個大問題。他們服不服氣zero這事更是麻煩,不穩定因素向來是伊蘭最討厭的東西之一。
若是放著不管,那麼又有另一個無法回避的問題————**後他們在日本的地位。
要說日本解放戰線,片瀨沒有政治野心,那伊蘭是打死也不信的。片瀨到現在也將自己放在與zero平起平坐的地位,甚至高出一頭,提出掌兵的要求只是時間問題。
到時若是不給,道義上卻說不過去。
怎麼著大家當初也算是戰友關系,就算仗打的難看也有幾分苦勞。怎麼,你現在當了皇帝立馬卸磨殺驢?天下人會嚼舌根的啊。
我打下來的江山,怎能容許其他白痴染指。
這就是伊蘭下定決心,借皇姐之手將他們滅掉的原因。
至于藤堂和四聖劍,他們算是這萬把廢柴中唯一有點價值的東西了。日本**之後,擴張組織數量容易,但提升質量卻難,伊蘭的確想要他們。
藤堂的所作所為絲毫沒有出乎他的預料。
伊蘭與這位猛將只接觸過兩次。成田山一次,本次戰前磋商一次,深交絕對說不上,但基本的性格特點以及道德底線,卻模了個**不離十。
以平民襲擊後方的戰略,與其說是針對布里塔尼亞,倒不如說是為了針對藤堂鏡志朗。
七年前與帝國交戰未嘗一敗的男人,奇跡的藤堂,怎會是勇無謀之輩。只是他平日給人「武人」的印象太過強烈,以至于所有人都忽視了他戰略天才的身份。
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跟帝國死磕的,撤退,從來不是他所抵觸的選項。若想牽著他的鼻子走,就非得點他的死穴不可。
藤堂足夠聰明,嗅覺足夠敏銳,他能聞到陰謀的味道。
對付聰明人,就得用陽謀。
接下來,只要解放戰線打散,片瀨「死于流彈」,成田山被端,藤堂就只剩一個選擇了。
zero。
藤堂是個願意為日本付出一切的人。而zero,無論他對那個男人有多深的懷疑,多重的芥蒂,只要zero還是「日本最後的希望」,他就別無選擇。
當然了,這些都是附帶的戰果,照目前看來藤堂和四聖劍能否活下來都猶未可知。
帝國,京都,解放戰線。
一場戰爭,三敗俱傷。
最後的勝利者,只有黑色騎士團。
只有zero。
戰爭,果然是一門藝術呢。
伊蘭用手背擦了擦嘴,一捏空掉的水瓶,揮手甩在了房間的角落里。補充完鹽水,他終于長長的嘆了口氣,換了個姿勢,滿足的看著屏幕上的數據。
黑色騎士團戰斗總計八十六分鐘。
殲敵,兩千兩百零六機。步卒保守估計十萬人以上。
陣亡,七百零三人,百分之六十一。
如此的重創,即便是帝國也非得痛得齜牙咧嘴不可。別的不說,單就這一戰,就足以改變遠東地區的戰略平衡。現在那幫閹人們說不定正在飲酒狂歡,接受百官們的獻媚呢————11區雖不能說是彈丸之地,但卻分了十幾個軍區,布置數千台knightmare這,種夸張的軍力配置說是鎮壓叛亂三歲孩子都不信。
奇跡般的戰績。
人類歷史上從未有過在一個半小時的時間內,造成十數萬傷亡的戰爭。毫不夸張的說,這已經屬于神話級別的戰役了。
就在今天,黑色騎士團做到了。
我做到了。
富士山一役,帝國無敵的神話被徹底打破。對于黑色的恐懼,將深深的扎根于每一個布里塔尼亞士兵的心理,未戰變生三分退意,看到那個面具,便會心驚膽寒。
zero的聲音,將會是他們一輩子揮之不去的夢魘。
在數量與質量均十倍,數十倍的落後于敵方的情況下,居然還能如此不講道理的打贏了!居然還打出了殲滅戰的威勢!
就連那個科奈莉亞,百戰百勝的帝國魔女,都接二連三的在他手下慘敗••••••
這個男人,還有誰是他的對手?!
這個世界上還有誰,能攻上這富士山?
雖然這種想法太過偏激,但每個帝國士兵的腦海中都隱隱有著一種感覺————哪怕是本國的六十多萬大軍,上萬台機甲齊置于此,zero也一定有著能讓帝國悔不該當初的後手。
應為zero是不可戰勝的。
直到此刻,這個念頭,終于在每個人心中扎下了根。
雷達上,解放戰線的機體只剩下區區二三十台了。三百多台機體,幾乎在片刻間就被屠戮殆盡。
戰斗到了這種地步其實反而不會出現逃兵了。能逃得早就溜了,敢留下來的無一不是意志堅定之輩。
可惜的是,個人意志是左右不了物質世界的。面對幾十倍于己方的敵軍,這些死士的抗爭更像是一個笑話。就放戰線的火光一處接一處的熄滅,終于,在藤堂發出一聲猶如負傷野獸般的咆哮後,解放戰線放棄了反擊,十余台機體全速撤離。
而布里塔尼亞軍,一是要逃離背後火炮的射程,二是要給這群敢太歲頭上動土的得志小人好好上一課,哪有不玩命兒追趕的道理。
直趕出了幾十公里,消失在了富士山反而雷達範圍之內,能量幾乎消耗殆盡的帝**才緩緩停了下來,安營扎寨,整備軍械。
士兵們愣愣的看著腳下成河的鮮血,神情恍惚。
剛才的一切,仿佛都是幻覺。
震天的槍炮喊殺聲戛然而止。
世界回歸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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