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瓦隆••••••」
伊蘭輕聲重復著這個名字,眼楮緊緊盯著屏幕上的畫面。79免費閱
avalon。
精靈的國度,不受塵世侵擾的理想鄉。
這艘浮空艦的名字。
不••••••
不不不。
不要被這個場面所迷惑,那只是一個空中戰斗單位而已。排除一切視覺以及心理影響,單純將之視為一個不確定變量••••••那只不過是一個浮在空中的大鐵塊而已。
眼下最重要的實在接觸前模清它的底細。
伊蘭拼命拍打著自己的腦袋,試圖使之從僵化中解凍。
雖然不知道它的最大戰速,但目前看來,這種慢悠悠的飛行速度排除示威的可能性的話,它的設計航速並不快。
按照羅伊德所說的,那是一艘指揮兼運兵艦,照理說應該處于戰場後方才對。由空中投放一定的地面戰力確實有其優勢,但目前看來並不是不可逆的。科奈莉亞在後方火力全開不計後果的自殺性襲擊下一時月兌不開身,沒有地面掩護,即便如此,阿瓦隆也在向這里緩慢開進著,這就是說它認為自己可以獨自搞定黑色騎士團。
里面必然有名堂。
浮空戰艦••••••
目前只發現了一艘,按那個伯爵的話,這是一艘實驗艦,還未到量產階段。但自如以來兵不厭詐,若還有一整只艦隊埋伏在愛鷹山後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毫無疑問,這是浮空武器首次登上歷史舞台,不是在北非戰局最焦灼的地方,也不是在聯邦邊境施壓,而是在這里,11區。藏底牌這種事情向來是弱者所為,以帝國強于聯邦與eu之和的實力,沒有必要暗中憋出一整只艦隊,再突然投放一錘定音。若是有,那早就應該拿出來威懾敵人了。
這麼說來•••這台阿瓦隆確實應該是是帝國唯一的浮空戰斗單位。帝國實在計無可施才拿出來對付黑色騎士團的半成品。
但是••••••
「阿斯布魯德伯爵?」
「是是是!」
伊蘭再次打開了視屏,影像中的羅伊德正被十幾個彪形大漢圍在在中間,四五把槍由不同的角度指著他的腦袋。布丁伯爵滿頭冷汗,臉上掛著拜托千萬別殺我的僵硬笑容,雙手老老實實的按在膝蓋上,全身緊繃,仿佛**底下坐著的是電椅。
「那個•••我還有一個問題。」
「是是是是是!」
「那個阿瓦隆只能飛那麼高嗎?就是這樣設計的嗎?是為了保證部隊能在第一時間降落嗎?」
這種烏雲壓頂式的超低空飛行,確實能給敵人很大的心里壓力,但•••能不能打下來兩說,不消防空火力,knightmare的機炮,甚至地面部隊的火箭彈也能輕松夠到它的肚皮。
「啊!是,是這樣的,阿瓦隆上搭載了第二代能量護盾給發生器,就是蘭斯洛特雙臂上能量盾的升級版。不需要再與發生器接觸,而是直接在前方創造出一片護盾,強度以及大小視電流決定。小型化現在還難以做到,所以只能裝備在戰艦上。哈哈,哈,剛才忘了說了,抱歉,哈哈哈。」
麻煩大了•••
伊蘭突然有種一頭撞死在儀表台上的沖動。
這要怎麼打?!!
懸在自己天靈蓋上的不沉要塞••••••
隨著阿瓦隆的漸漸逼近,伊蘭的心也漸漸沉了下去。
這家伙是故意的,他還抱有自己能被救走的幻想。一副人畜無害的表情說瞎話可是伊蘭的注冊商標,不想今日踫上了同道中人。
「忘記了?」伊蘭醞釀了一會而,終于給了羅伊德一個燦爛的笑容。「伯爵先生,我必須提醒您一點,如果帝國贏了,我發誓您會成為我們的殉葬品。但你能活下來與否不在于我們,也不在于帝國,而取決于你自己。伯爵先生,我不敢說我了解您,但有些東西我還是能看出來的,您不是那種以身殉國的人,您熱愛自己的事業,您熱愛自己的生命,生活對您來說是一件美好的事情,所以•••請幫我們個忙,也為了您的健康,再仔細想想,還有什麼事情是您忘了的?」
「啊,啊哈,哈,你這麼一說•••呃•••」羅伊德頭上豆大的冷汗直往下掉。「我上司•••二皇子修奈澤爾可能也在艦上,當然只有可能而已,啊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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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
二皇子一襲白衣,安坐在天鵝絨襯的扶手椅上,從大屏幕上俯視著指揮部的眾人,安靜而又禮貌的听著達爾頓的匯報,不時隱隱流露出關切或是悲傷的目光,最後一聲長嘆。
「吉爾福德卿的事情我很抱歉,帝國再找不到比他更忠勇的騎士了。將士們都打得很辛苦,諸位都是帝國的榜樣。」
帝國的榜樣?
這話若是出自他人之口,達爾頓早就一腳將對方踹出門外了。但由二皇子說來卻絲毫沒有讓人感覺到譏諷,而是發自內心的感嘆。正因如此,疤臉男的腦袋愈發低垂下去,像是做錯了事的孩子。
「實在對不起!皇子殿下!」
達爾頓心一橫,突然單膝跪地。右手攥拳, 的一聲扣在了自己胸口上。
「這一仗之所以打成這樣過全在我!是在下一意孤行才演變成了如今的局面!還請殿下將我軍法處置!!!」
見對方如此,修奈澤爾不由失笑。
「真是羨慕二妹呢。」
修奈澤爾無奈的搖了搖要頭。達爾頓沒能反應過來,愕然的抬起頭
「有這麼多忠心耿耿的部下急著幫她背黑鍋。」
「不!殿下!這真的是我•••」
「好了。」修奈澤爾微笑著抬手阻止了他。「這不怪你,更加不怪皇妹。誰也不會料到京都會選擇背叛帝國與恐怖分子聯手。諸位在此月復背受敵,面對著敵人前所未見的武器,十倍的敵軍,部隊損失八成還能苦戰不退,諸君的悍勇忠義,帝國都看見了,盡是功勞何來罪過?若是真要責怪誰的話,我身為帝國宰相,于11區發生的巨變後知後覺,支援不利,讓將士們苦等死戰白白犧牲,才當首罪。」
「萬萬不敢!!!」
達爾頓聞言嚇了一跳,幾乎將頭埋在地上,終于不敢再談論治罪的話題。
「況且,仗還沒打完,勝負未定,盡說喪氣話。將軍,這可不是帝**人的風格。」
「殿下所言極是!只求殿下下令,達爾頓一介武夫,願為走卒一雪今日之恥!為吉爾福德卿報仇!」
帝國宰相,未來的九五之尊二皇子修奈澤爾本人,如今居然坐著一架實驗機親臨戰場。以人家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身份都已經做到這種地步了,自己這兩百來斤豈有不身先士卒的道理?!
「好,將軍,請你收拾好大營,專心抵御後方暴民,為阿瓦隆騰空戰場。清點戰損,醫治傷兵。」
什麼意思?
不讓我出兵了?
二皇子要單干?!
「殿下!zero詭計多段防不勝防!手段極其卑劣!便是殿下也難防小人!我方已與之交戰多日,經驗•••」
「將軍。」修奈澤爾嘆了口氣。「地面部隊集結出動讓zero的火炮有機可乘,至少半數得折損在半道上,士兵是用來打仗的,可不是用來堵搶眼的。」
「••••••是。」
達爾頓艱難的說道。
「這是軍令,那麼將軍,我還有一個私人的請求。」
「是。」
「請待在皇妹身邊,確保她的安全,別讓她做傻事。」
修奈澤爾口氣一轉,溫和了下來。
「告訴她,我很抱歉,對于吉爾福德卿的犧牲,對于她經歷的這一切。再堅強的人也有自己的極限,現在的她需要家人,達爾頓,現在的她比任何時候都需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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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奈澤爾,那個有著天塌下來我抗的萬年可靠笑容的男人••••••
在听到這個名字的一瞬間,伊蘭的心沉入了海平面以下,信心指數捅穿了表格降為負數。
全世界有七十億人,唯有這一位是他現在最不想踫見的。
不是怕了他,只是二皇兄實在來的不是時候。在這種一根稻草都承受不了了極限狀態下,突然把世界上唯一能威脅到自己的人擺在眼前••••••
修奈澤爾。
讓他接手指揮權,其效果不亞于讓對方全軍吞食興奮劑,人人一針aadp。與之相比,阿瓦隆不過是他身後的點綴而已。
在他出現之前,所有一切都在陽光下,所有的變量都是可預測的。但在他出現之後,未來的所有可能性都遁入了黑暗。
從現在開始,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不管怎樣,先給自己預備選項。
「二隊,更換自爆機體!全體格納庫待命,沒有命令不許出擊!」
「地面部隊,全體就地偽裝,rpg上膛,不許開火!」
「櫻石炮關閉艙門,他們的第一目標很可能就是山頂!」
「監工小組讓京都加快進度!從現在開始,你們有權每二十分鐘隨機處決一個怠工的工程師!」
飛快的下達了一系列的指令,伊蘭深深吸了一口氣,猛烈的咳嗽了起來。飛濺的唾液粘在了屏幕上,卻非透明的,而是淡粉色。
超時的工作讓格拉斯哥老舊的空調系統不堪重負,艙內不知何時已變得如鍋爐一般悶熱。過濾系統早已超過了負荷,艙外的硝煙與塵土堵死了濾網,漸漸滲透進了艙內。同樣飽受摧殘的,還有伊蘭脆弱的呼吸系統。
「指揮部!」
「是!」
「看緊q1,在任何情況下都不準她出擊!任何情況都不許!明白了嗎?!」
「是!」
說話間,阿瓦隆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最終懸停在了山頂邊不遠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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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身著黑色駕駛服的少年正站在阿瓦隆的格納庫內,仰頭看著面前的機體,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那是一台比制式knightmare高了將近一倍的黑色機體,有著金色的勾邊以及標志性的蝙蝠耳朵,六根刺狀物從背後向四周延展。那可不是無意義的裝飾品,而是用來引導翅膀狀懸浮裝置設備。
「高文。」(gawain)
說話的人卻是修奈澤爾,不知何時他以站在了少年的身邊,面帶微笑,用觀賞藝術平的目光注視著這台帝國最新銳機體,他麾下研發團隊的杰作。
「世界上第一台空中用knightmare,搭載懸浮系統以及強子炮彈。由于兩個系統都需要消耗極大的能量,桑德蘭的電池甚至不足以讓雙肩上的炮管達到激發狀態,因此機體要遠遠大于制式的knightmare。即便如此,高文的電池也佔了機體總質量的百分之三十。加上武器以及懸浮系統,接近百分之六十五,已經沒有余地安裝類似蘭斯洛特的能量盾了,護甲方面甚至還要弱于蘭斯洛特。設計適用于單機對軍的遠距離殲滅戰,放在這里卻有點浪費了。所以如果可以的話,請盡量保持與敵人的距離。」
「不如蘭斯洛特?」
少年神情默然的問道,那口氣絲毫不像是在對帝國二皇子說話。
「近戰的話,遠遠不如,強子炮沒有用武之地,巨大的機身又使之行動笨拙。」修奈澤爾沒有表現出絲毫的不悅,溫和的解釋道。「但正因如此才給了她懸浮系統不是嗎?」
「我說過,一台桑德蘭就夠了。這麼寶貴的機體我擔當不起。」
少年繼續不領情。
「桑德蘭?對面可是有那台戰勝過蘭斯洛特的格拉斯哥哦。」
「我知道,近身戰的高手,他死定了。」
修奈澤爾听聞對方如此有自信,不由饒有興趣的觀察起了這個少年。
「我從來沒輸過。」少年冷冷的說道。
「比之圓桌呢?」
「除了第一騎士脾斯麥,其余跟雜兵沒多大區別。」
此話雖狂妄到了極點,但听他的口氣卻沒有絲毫的張狂,似乎只是闡述某個事實一般。
修奈澤爾對他越發感興趣了起來。
「你是父皇指派給我對付zero的駕駛員,我對你的實力沒有絲毫懷疑。但•••恕我冒昧,若是你有這等實力,為何我從未在本國听聞過你?」
「我不能回答這個問題,抱歉。」
「真是難以親近呢。」
修奈澤爾毫不介意的笑了笑。
殿下!本艦已到達既定空域,全系統工作正常,可以執行作戰。
格納庫的頂棚響起了艦長的聲音。
修奈澤爾沖著攝像頭點了點頭,批準了作戰,轉身看著身邊的少年。
「那就拜托你了•••呃•••還不知道••••••」
「我沒有名字。」
少年淡淡的說道,三兩下跳上了機體。
「沒有,還是不能說?」修奈澤爾悠然的笑著。
「••••••我沒有名字。」
少年沉默了片刻,搖搖頭,打開駕駛艙跳了進去。
「每次任務我都會有不同的名字。亞當,阿爾瓦,紐波特,伊萊恩,沃魯夫,萊默爾••••••」
少年一邊說著,一邊飛快的在面板上輸入了自己的代碼,等待驗證。于此同時艙門緩緩打開,刺鼻的硝煙頓時涌入了阿瓦隆的格納庫,腳下殘缺不全的山體清晰可見。
高文頭部監視器亮了起來,驗證成功,機體發出一整輕微的噪音,機體預熱,炮管加壓。
屏幕顯示機體工作正常。
駕駛員登陸名,rolo•haliburton。
「洛洛•••洛洛•••洛洛•••」
出于職業習慣,少年反復念這這個名字,將它刻入腦海。
「這次我的名字是洛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