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著這麼拉風的戰艦,停在咱的頭頂上,真是••••••
啊•••這個角度,貌似是在俯視我咧••••••
不對不對不對!!!
伊蘭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強迫自己集中起發散的思維。79免費閱就在剛才走神的那幾秒鐘之內,自己的視線邊緣已經漸漸模糊了起來。
好險••••••
然後,就是這台「高文」,那個漸漸逼近的小黑點。
還有三分鐘。
再沒有對策的話,自己的命就得交代在此了。
伊蘭一目十行的閱讀著屏幕上的信息,試圖從機體參數中找到突破口。那是伊蘭沒工功夫跟羅伊德嚼舌頭,命令他直接發給自己的。
紙面上來看,這是一台無解的機體。
不在于其功率如何強大,火力如何猛烈,續航時間如何持久,但就一點————它的出現,將傳統的二維戰場轉化為了立體的,就已經將「不對稱戰爭」這個詞上升到了另一個境界。
「數量」和「質量」在此都不夠看了,雙方的維度有著質的差別。別說什麼最新的第七代knightmare,即便是給一台桑德蘭插上翅膀,那也將會成為噩夢般的存在。
兩分二十秒。
「藤原隊,五秒後向目標發射一發rpg,拉米諾夫隊,七秒後,以目標現在位置為圓心四周二十米內隨機發射,打完為止。」
至少可以拖住它一會兒。
這兩隊是死人了。
伊蘭控制著格拉斯哥緩緩後撤,同時命令身邊的無賴散開,向前推進,以亂陣迎敵。
高文在發現來襲的飛彈時甚至沒有任何閃躲的意思,雙肩電流閃過,兩道黑紅色的光柱瞬間撕裂的空氣,一陣淒厲嘶號,光柱如同無物般融化射向自己的飛彈,火舌緩緩犁過地面,瞬間將山體在內所有的物質氣化,只留下暗紅色的熔岩在腳下翻滾。
開火持續時間三秒,數據上的設計的安全時間是五秒,但這誰也說不準。像這種試驗機也許三秒已經是極限了,又也許二十秒也能神奇的扛下來。
不考慮空氣的衰減作用的話,兩只炮管每秒輸出五百萬焦耳的能量,也就是說一台四噸重量的knightmare在兩秒鐘之內就會徹底融化為鐵水。
實體彈藥在它的強子炮下飛行不過兩米就會被蒸發為離子。
原來如此,這台機體之所以沒有護盾,沒有空間是一部分,更重要的原因是它根本不許需要。無論是攻是守,皆在一炮之內同時完成。最強之矛,亦是最強之盾。
以knightmare的機動性能躲過去嗎?
在對方雙肩出現電光的一剎那預判其光束的落點,再利用復雜的地形••••••
根本不可能!
那條光束看起來雖行進緩慢,但那只是將坐標系設為高文而產生的錯覺,其作用範圍又極廣,想以地面單位的線速度躲過空中單位的角速度,根本是痴人說夢。
別說這台全場跑動速度倒數第一的格拉斯哥了,即便是蘭斯洛特•••蘭斯洛特?!
高文依舊不慌不忙的向這里緩緩逼近。
一分五十秒。
「吉田隊!解除偽裝!準許使用•••」
話未說完,空中又是一道黑色的光束劃過,吉田隊的信號已經從雷達上消失了。
「二當家!這他媽要怎麼•••」
頻道里傳來了玉城慌亂的叫罵聲,伊蘭根本沒工夫回答,直接將他隔離出了公用頻道。
即便是步卒也不能再按編隊行動了,現在的重點不在于集中火力,而是盡可能的讓高文殺的慢一些,否則要不了幾發這邊的可用戰力就得歸零。
再想想,再想想,再想想••••••
伊蘭飛快的掃過浩如煙海的機體參數,手指不斷在屏幕上滑動著,試圖在各種雞毛蒜皮的配置中找到一絲勝機。
等等!
伊蘭的手指定在了操作手冊的一條注意事項上。
•••所耗能源過于劇烈,因此在強子炮激發狀態中,將會從懸浮系統中汲取絕大部分能源配給。並且處于穩定性之考慮,機身在開火同時將自動鎖定在既定空域,只限以機體為球心轉動。且,在開火過後會存在短暫的再充能時間,1.5秒內懸浮系統•••
沒錯,這台機體的設計理念應該是在有強大的部隊協同作戰時的大規模殺傷性武器,速度和護甲都不需要太過考慮,更不需要擔心自己的後方。與蘭斯洛特殺入亂軍從中的生存能力對比,它所需考慮的只有將殺傷面積最大化而已。
若是這樣的話••••••
伊蘭在雷達上點出了三台呈三角形排排布的機體。
「古田,秀,威廉。你們三個現在熄火,注意隱蔽。等高文開過去。」
理想狀態下,三機應該在高文走進包圍圈時同時啟動,接著被高文鎖定。正前方的古田機瞬間被消滅,高文身後兩機同時開火。憑著高文的轉身速度僅能在被擊中前干掉其中一台。剩下的一台是無論如何也來不及的,只有閃躲,但處于虛弱狀態的高文機動力大大下降,能不能躲過去就很難說來了。
沒指望憑他們三個干掉高文,只是做個試驗而已。但若是成功印證了高文的這個致命傷的話,伊蘭即使憑著手上這只殘兵,能想出一萬種花式將它玩死。
伊蘭深深吸了一口氣,看著屏幕上飛來的光點。
高文猶如閑庭興步般,一邊點殺著黑色騎士團的地面單位,一邊緩緩逼近。出場至此,短短幾分鐘時間,那台黑色的機體已經氣化了己方將近三成部隊。
伊蘭心中默數著。
「四•••三•••二•••動手。」
三機依照指示同時啟動,古田機毫無意外的被第一時間轟殺。身後兩機抬起槍口,高文緩緩轉身,火光從阿秀機上一掃而過,只留下一個白熾的火球。終于,威廉••••••
「威廉?!」
第三台無賴猶如白痴般仰面看天,一動不動。
「威廉你在干什麼!開火啊!」
對于副指揮的咆哮充耳不聞,來自新蘇格蘭的小伙兒就這麼傻傻站在原地,直到被火光吞噬。
高文在空中稍稍一頓,像是被螞蟻咬了一口,調轉方向,再次向這里開過來。
恐懼?
失誤?
失去意識?
不可能,都已經做到這一步了。黑色騎士團中能活到現在的都是戰士中的戰士,手上沾了無數人的血,絕沒有道理在這種緊要關頭掉鏈子。
電磁干擾?
emp?
不,emp對櫻石制品不起作用這是早就驗證過的。若是電磁干擾,在這個距離上自己的機體也應該收到影響才對。
沒錯,直到最後一刻威廉的頻道也處于接通狀態,電磁干擾的可能性已經排除了。
等等!
這麼說,他能听到自己••••••
他能听到我的命令•••那為什麼不回答?
即便機體出了問題,至少他本人還能說話才對。
問題不在機體上•••而是•••駕駛員本身?
對人武器?
對人•••武器?
「東鄉!武藤!鈴木!光!你們照著剛才的樣子再做一遍!二隊,跟換機體!從現在開始一隊損失一機你們就按照編號自動補上!盡可能幫我爭取時間!」
「是!掩護副指揮!所有人!!!不惜一切代價掩護副指揮!!!」公用頻道里眾人轟然應道。
人太多了非但阻止不了它,反而會降低它的擊殺難度。
伊蘭一邊命令部隊頂上去,一邊調轉方向全速撤退,手指按在了耳麥上。
「皇兄!」
「伊蘭!那邊怎麼樣了?!修奈澤爾來了?!為什麼不接我的•••」
「c.c在你那兒嗎?!」
「哈?」
「c.c!讓那個綠顏色的女人跟我說話!現在!立刻!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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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瓦隆艦橋上,一個留著兩條鬢角的清秀褐發青年,正若有所思的看著腳下的戰場。
前方不斷被生生化為鐵水的戰友,絲毫阻擋不住後面如同野狗般撲上來赴死之人的腳步,只為給後方那個逃竄的機體爭取片刻的喘息。
弱小,卻又莫名的令人膽寒。
所謂狂戰士,便是如此了吧?
「怎麼了,卡諾?」
修奈澤爾負手走到了他身邊。
「殿下。」
名叫卡諾•馬爾蒂尼的青年向旁邊退了一步,垂首讓出了觀景台。
「真是可拍的人物呢。」修奈澤爾帶著笑意說道。「在這種惡劣條件下,還能練出這支以一敵百之師。單說這士氣不墜,越殺越勇,越傷越狠的氣勢,帝國上下也找不到能與之匹敵的部隊了。那個zero,絕非池中之物。」
「困獸之斗罷了。」卡諾並不贊同。
「困獸之斗?」
修奈澤爾閉上眼楮,緩緩做了一個深呼吸,遺憾的搖了搖頭。
「聞不到絕望的氣味呢。」
修奈澤爾眯起眼楮,深深看著那個遠處的紅色機體。
「只要那台格拉斯哥還在,他們會堅信自己能贏。」
「那為何不讓高文先狙殺那台機體?」卡諾不解的問道。
修奈澤爾笑著搖了搖頭。
「只要他還在逃竄,黑色騎士團就會前赴後繼的上來為他擋子彈,這要比追殺盲目逃竄的敵人效率高多了•••並且,由于他的存在,所有地面部隊為了掩護他,已經漸漸偏離了他們的本陣•••艦長閣下。」
「是!」
艦長不敢失禮,急忙立正鞠躬。
「戰場已經騰空,是時候讓入侵部隊出動了。」
「yes!your,highness!人員荷彈!降鎖準備!武器double,check!」
百十個武裝到牙齒的突擊隊員順著降鎖滑至面,稍一集結,便如同幽靈般交替掩護著躥向了富士山的各個隱藏入口。安靜而又迅速,令人嘆為觀止,不愧是父皇的近衛軍。
「•••而且•••我也想看看,那台號稱帝國噩夢的格拉斯哥的駕駛員到底是何方神聖。若是能為帝國所用的話•••圓桌的序列,就可以挨個兒往下降一號了。」
「殿下想用他?!」卡諾驚呼,一想不對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瞥了一眼身後的眾參謀,壓低了聲音。「殿下想用那個恐怖分子?還要給他圓桌的封號?」
「有何不可?反正沒人知道他的身份不是嗎?若是zero降我,我也照用不誤。砍掉拉瓦謝爾的腦袋只消一秒鐘,但這顆腦袋花一百年也長不出第二顆。」
卡諾知道,二皇子說的是那個在大革命期間被處死的法國科學家。
「••••••是。」
見他服氣,修奈澤爾笑著搖了搖頭,注視著窗外的景色。
「知道我們為什麼會輸嗎?」
「呃•••抱歉,‘輸’是指•••」
「兩百年前。」
卡諾這才反應過來。
「當然,1807年的特拉法加海戰中,約翰•洛克上將錯誤的預判了法國主力艦隊的位置,導致英倫本島空門大開•••嗯•••不對嗎?」卡諾看著主公似笑非笑的表情,心中嘀咕。
「沒錯,史實確實如此。」修奈澤爾點點頭。「但那是只結果,而非原因。若是時光倒轉,上將成功阻擊了地方艦隊,不列顛也難逃流亡的命運。因為我們的對手,是那個拿破侖。」
修奈澤爾沉默了片,刻仿佛在向那位偉大的對手致以敬意。
「在那之前要考慮的是,為什麼我們會被大陸軍逼到只能退守本島的地步?為什麼此前百戰百勝的不列顛會抵御不住一支農民起義的雜牌軍?歷史沒有必然性,卻有著關鍵要素。比如某個人,在某個時刻,做了某件事情。歸根到底,這個•••」修奈澤爾從胸前的口袋上取下一只作為裝飾的羽毛,拈在指尖。「•••才是我們失敗的真正原因。」
「羽毛?」卡諾不解的皺起了眉頭。
「戰爭後期大陸軍的制式裝備,所有的火槍兵都要在帽檐的兩邊插上羽毛。」修奈澤爾說著筆畫了一下。「•••看似是裝飾品,其實卻起到了以擋住兩側的視線的作用,拿破侖的小發明。而從那以後,不列顛陸軍就再也沒有贏過一仗。」
「•••抱歉,我還是不明白。」卡諾愈發迷惑了起來。
「有了它,你就只能看到敵人一個個倒下,你只能看到己方一步步的邁向勝利。直到自己中彈的那一刻,你也不知道自己身邊的戰友已經死光了。」
修奈澤爾看著手中羽毛喃喃說道。
「真是•••」
卡諾沉默了許久。
「•••漂亮••••••」
不列顛輸的不冤。
「他們根本不知道自己犧牲了多少,他們不知道,也不在乎自己流了多少血。」修奈澤爾看著腳下勢若瘋魔的黑色騎士團,目光深沉,隱隱透著羨慕。「•••純粹的戰爭機器•••確實漂亮。」
「英雄的領導,狂怒的人民,以及一點點小算計。有點像聯邦天時地利人和的理念,集齊這三點者,大事可成。zero,他就像當年的拿破侖,只不過比之弱小了無數倍,而帝國,也早已不是當年那個不列顛。zero所缺的,只是時間罷了••••••」
說道此處,修奈澤爾不由恍惚了一下,突然自嘲的輕聲笑了起來。
「真是的,身居高位太久,我的判斷力也被腐蝕了嗎?」
像是對手上的物件失去了興趣,手指一松,羽毛緩緩飄落。
不經意間居然起了爭強之意,想要試試自己能不能控制住zero這等人物••••••雖然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自己切忌自大,但••••••
是太久沒有踫上過對手了嗎?
向身旁招招手,一邊的隨從立馬遞上了一部對講機。
「洛洛君嗎?」
「殿下。」洛洛那生人勿進的冷淡口氣傳出。
權勢真是把刮骨刀呢,將人的銳氣磨平,令傲氣蒙蔽人的視線。
有匹敵自己潛力的人,就應該扼殺在襁褓之中,無論敵友。
「請調整一下目前的戰術,以擊殺那台格拉斯哥為第一優先,不要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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