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8
段玖不耐地甩開沈志鵬的手︰「別鬧，幫我說了沒？」
沈志鵬挑了挑眉，「誰鬧了！兄弟，你有點良心行不，事兒我幫你搞定沒問題，但你至少要給我知道下情況吧。真心的問你，這姑娘是誰？」
段玖盯了沈志鵬看了會兒，最後輕輕地嘆了口氣，說︰「我朋友。」
「朋友？」
「朋友。」段玖面無表情地又重復了一次，語氣堅定的讓沈志鵬只得作罷。
「她出什麼事兒了？」沈志鵬問。
段玖皺了皺眉，說︰「沈少爺，麻煩您先帶我們看病行嗎？」
沈志鵬越看越覺得段玖不對勁，還沒見段玖為了除了那個人之外的女的上過心，還能著急成這樣，連兄弟情誼都好像分分鐘要破碎的模樣。
他攤了攤手，「得，跟我走吧。」
沈志鵬跟急診室的醫生說了兩句，便拍了拍段玖的肩，「我等會兒還有台小手術……」
段玖明白了沈志鵬的意有所指，「行了，晚上老地方，我請。」
沈志鵬比了個「ok」的手勢，迅速撤離。
醫生是女人，給陶醉量了體溫，37.8c，她著低燒，醫生問段玖︰「這樣的狀態維持幾天了？」
段玖不太明白。
醫生解釋道︰「她燒的不是很厲害，如果不是低燒燒了好幾天，不至于這樣。」
段玖蹙了蹙眉，過了半晌，說︰「前天她就有點不對勁。」
醫生說︰「知道不對勁怎麼還不送醫院來，非得拖到現在？你這老公怎麼當的？」
段玖剛想解釋，醫生就擺了擺手，說︰「還好沒什麼大礙，下次不能這樣了。低燒看上去沒什麼打緊，那也經不起燒幾天。我給她配點藥水，你們去觀察室待會兒，如果沒什麼問題，把藥水掛完了就能走了。」
段玖點點頭，準備走時想起了什麼，轉頭跟醫生說︰「醫生，她剛剛吐了一路，這是正常現象嗎？」
醫生皺了皺眉頭，「怎麼回事？剛才怎麼不說？」
段玖忍著心底的怒氣，看了眼蜷縮著身子躺在擔架上的陶醉，心想自己干嘛吃飽了沒事干管這檔子破事，她生病她燒她嘔吐跟他有什麼關系？
但陶醉翻了個身，她死死地咬著下唇，滿頭大汗的模樣讓段玖硬生生壓下了不耐。
醫生見段玖不說話，搖了搖頭，「先打一針止吐針看看情況吧，如果還吐再來找我。」
「哦。」段玖淡淡地應了一聲。
陶醉難受的根本睡不著，隱隱約約地听見段玖和醫生的談話，然後就感覺到段玖推著她一路向前。
過了會兒，她听見小護士的聲音，「去302床躺下，我等會兒就來。」
然後，她好像感覺到了尖銳的針刺在了她的屁|股上，她還沒來得及感覺到疼痛，針已經拔了出來，片刻後才後知後覺地感覺到火辣辣的刺痛。
她把手緊緊地攥成拳頭，拳頭都在顫。她咬著牙不讓自己哼出一聲，忽然又感覺到自己的手背被拍了幾下。
「陶小姐，放松，放松一點。」好像是護士在提醒她。
她想放松，但身體上的不適與巨大的暈眩令她無法放松，她想說話卻說不出來，就像深陷在無法自拔的夢中，想要逃卻逃不掉，想要哭卻哭不出，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繼續做著噩夢。
直到溫熱的觸覺撫上她的臉頰，耳邊出現一道低沉迷人的聲音，在低聲安慰她︰「好了好了，沒事的，一會兒就好……」
听著這道聲音，她的緊張緩和了一些，她僵硬冰冷的身體在溫暖的觸覺下稍感舒適……漸漸地，她的不適感好像沒有剛才那麼強烈了，疲憊感和無力感接踵而來，她沉沉地睡了過去。
——
陶醉醒過來時，只隱隱約約地記得自己好像做了個夢，夢里段玖用手絹幫她擦去滿頭的汗。這夢實在太荒唐太莫名了些，她怎麼都想不通自己怎麼會做這樣的夢。
但一側頭，陶醉就怔了怔。
段玖正靠在椅子上閉目養息，手臂搭在胸前，雙腿交叉筆直伸在外面，陶醉這才注意到他的腿其實很長，能隱隱約約地看出他腿型很好看……
唔……長腿翹臀神馬的……嘿嘿嘿……有點誘人啊……
呃……陶醉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言情小說寫多了果然不太好！
大概是感覺到她的視線，段玖緩緩睜開了眼，眼神清冽，淡淡地注視著她。
陶醉清咳了一聲︰「嘿嘿，你把我送來的？」
段玖不答，說︰「打個電話給你父母。」
「誒？」陶醉疑惑地睜大眼，「為什麼？」
他指了指掛在架子上的藥水︰「大小姐，難不成你還讓我等你？」
陶醉明白了過來，想了想說︰「沒關系沒關系，你先走吧。」
段玖挑了挑眉，似乎對陶醉順承的反應有點驚訝，「我等你父母過來再走。」
其實陶醉也不想他待在這里。她剛剛流了很多的汗，此刻身上一股汗臭味，連她自己都無法忍受，實在是太丟人了。
陶醉搖了搖頭，故意一笑，沒有扎針的手握成拳抵在臉頰邊，「段玖，你這麼關心我，不會是也喜歡上我了吧？」
「……」段玖睥睨了她一眼，眼眸微眯，口氣不善，「我想我們的關系還不至于你直接叫我的名字。」
陶醉對他的諷刺全然不在意，笑容更加燦爛，「那我要叫你什麼？段哥哥？玖玖？honey？親愛的？你喜歡哪個？唔……我覺得貝貝貌似也不錯。」
段玖從椅子上直接站了起來，雙手慵懶地插入褲袋，「看你還有心情閑情逸致，我想我是沒有必要再待在這里了，陶小姐，你好自為之吧。」
陶醉急急忙忙地對著他的背影喊︰「喂，你別走啊，我還沒說完呢！」然後哼了一聲，大聲地嘀咕，「太沒禮貌了！」
段玖的步子停了下來，轉頭無奈地問︰「陶小姐，你還有什麼想說的？」
陶醉怔了下，大概是沒想到段玖還會轉身問她，反應過來後立刻變臉，咧開嘴嘻嘻笑，「還沒謝謝你呢，段玖，謝謝你送我來醫院。怎麼樣，我是不是很有禮貌？嘿嘿。」
段玖面無表情地注視了她一會兒，似乎冷笑了一下，「真要謝我，以後就不要再無事生非了。」
無事生非？
陶醉笑著眨眨眼，「請問……無事生非是什麼意思？」
段玖又是一聲冷笑，語氣嚴厲︰「陶小姐，自重者人恆重之。」
虧她馬上就要升中文系的博士，怎麼越來越听不懂他說的話了呢？
「陶小姐，你是女孩子，我不好意思明說，但我還是要強調一點，無論你有什麼非分之想，都請你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還希望你能自重。」
這是……不好意思明說的話嗎？陶醉囧囧地望天，小小的心髒閃過一瞬的不適，她也不明白這是什麼感覺，不過下一秒一個好玩的念頭就蓋過了這微薄的不適。
她垂下眉頭，微微皺眉，撅嘴，做出惜的表情，「那好吧……」
被她無比乖順的回答驚了一下，段玖立刻萌生了不好的預感，但是他都說的這麼直白了，她不會還傻傻地弄不清狀況吧？
至于她喜歡他這件事……盡管他還不清楚她接近他真正的理由是什麼，但他不傻，還不至于相信這麼愚蠢的借口。
不過這些都無所謂，反正以後他們都不會見面了。
「那麼，一諾千金，煩請陶小姐遵守諾言，不要再做那些無聊的事了。再見。」段玖客氣又生疏地道別。
陶醉揮了揮手︰「好啊好啊，拜拜。」
——
段玖若有所思地走出醫院回到崗位。下班前給領導匯報了一下今天出的情況，領導拍著他的肩，寬容大量地表示無所謂︰「小段，這些小事你自己處理好了就好，不用向我匯報。還有，今天你舅舅特地給我打電話問你近來的情況……」
段玖沉默，過了會兒說︰「嚴叔，我們現在是工作時間。」
領導深吸了口氣，好聲好氣地哄著眼前的這尊小王爺，「小段啊，你還叫我一聲叔，就說明你還尊重我，我是你的領導，但我也有領導，你舅舅的話我不能不听，你看你是不是抽時間回去一趟？我們也就不用工作時間談私事了。」
段玖只好隨口應了一聲。
下班後，他打了個電話給沈志鵬。沈志鵬的電話沒人接，應該是還在手術中。段玖就了條微信給他。
晚上的時候沈志鵬遲遲未來，倒是左垚和喬以泊一個大搖大擺一個風度翩翩地走進了包廂。
段玖好整以暇地在座位上對著啤酒瓶猛灌自己，左垚一個箭步在他的旁邊坐下，把酒瓶從他手里奪了下來，「喂喂喂，是兄弟不，怎麼人都沒來，你一個人自high起來了。」
段玖皺眉看了他一眼，又面無表情地看了喬以泊一眼︰「你們怎麼來了？」
喬以泊月兌上的西裝，挽起袖子，在段玖身邊坐下，拿起開瓶器起瓶蓋，一杯滿上喝了兩口。
左垚也在另一旁坐下，翹起二郎腿，一邊遞了一個空的玻璃杯給喬以泊，一邊對段玖說︰「你小子太不夠義氣了，只請沈二一個人是什麼意思？不把我們當兄弟是吧？」
段玖嗤笑了一聲。
左垚嘖了一聲，「你笑什麼？」
段玖不置否，不假言語。喬以泊拍了拍左垚，和善地替段玖解釋，「他在笑你。一個大男人跟另一個大男人爭風吃醋，你不會是喜歡上段王爺了吧？」
左垚冷哼了一聲，然後搭上喬以泊的肩膀，「小爺我要喜歡也喜歡我們小喬啊，誰喜歡面癱臉啊！」
喬以泊嫌棄地甩開左垚，听到段玖突然冷著臉說︰「我跟你們說過別叫我段王爺吧？」
左垚對著喬以泊挑了挑眉，喬以泊笑著搖了搖頭，斂眉喝酒。
左垚在心里感嘆了一聲豬一樣的隊友，嘴上依舊不饒過段玖，打趣道︰「喲喲，某人不開心了。別介啊，只是個代號而已，沒說你花心的意思，知道你全心全意都是某美人呢。不過沈二說你今天送了一姑娘去他醫院，那姑娘是誰啊？」
段玖冷眼看了左垚一眼，從沙上站了起來，繞過左垚時狠狠地踢了他一腳，然後迅速地消失在包廂門口。
左垚捂著被踢的部位嗷嗷叫了會兒，起身準備報仇。
他說︰「老喬你跟我一起去，看我不把他吊起來打一頓！」
喬以泊笑著晃了晃好看的食指，「左少爺，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拉我去幫你當拳頭的。我不去。就算我們倆一起上，也不一定打的過他。」
「兄弟，有你這麼打擊人的嗎？！你去不去，你不去我去了！」
喬以泊舉起酒杯，沐如春風似的笑笑︰「祝你一路順風。」
「……」
左垚在人群中找到段玖，直接沖了上去來了個飛旋踢。
他以為段玖會現，會接招，哪知段玖卻一點反應都沒有，目光飄散，不知在看什麼，看的極其專注。
左垚修長的雙腿就這樣直直地踢上了段玖的小月復。
段玖沒有準備，彎腰摔在了地上。
pub里無數雙眼楮投射了過來。忽然一個長裙飄飄的身影撥開人群鑽了出來，走到了最前方，低頭看向倒在地上的男人，然後緩緩地蹲了下來。
段玖眼神木然地看著她，喃喃地叫了一聲︰「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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