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句‘這是我的河’!」
「至此方顯龍王霸氣。」
凌風臉上浮現出了笑容,將他準備好的手段收了回來。
在他前方不遠處,踏入了水中的水龍王曹憾,已然在用行動說明,這為什麼是他的河?!
凝立于水面上的水龍王曹憾,盡顯一代水上霸主氣勢。
河水剛剛漫過了他的腳面,環繞其周身的霸海訣先天真元,匯聚而來的先天元氣,仿佛是找到了宣泄渠道一般,「轟」地一下灌入了河水當中。
緊接著,水藍色的波紋散開,隱隱約約有當初凌風所見的神秘藍網味道,偌大的水域,潮汐起落,波浪往來,恍若一顆巨大的心髒在搏動,驀然給人以一種靈動的感覺。
曹憾立于水面上,河水無論如何起落,始終不過是漫過其腳面而已。他一寸寸地挺直了身子,明明還是那般高矮,卻給人以一種不住拔高的感覺,仿佛是一條水上的蛟龍,在舒展開身軀。
正面那些漁船與妖魔,曹憾一只手高高地舉起,掌心向外,緩緩下壓,大喝出聲︰
「落!」
「隆隆隆~~」
在所有人驚駭的目光下,那堵高高積起的水牆一丈丈地向下崩塌,偌大水域的水面都為之上漲了不只一尺,每一艘漁船都隨之起伏了起來。
這,與水牆在妖魔控制下盡數瞬間宣泄出去相比,儼然是傾盆暴雨與撲面細雨之別。
覆頂之災難,湮滅于無形。
這是他的河流,水龍王再以他的行動,不住地注解著這句話。
「來!」
曹憾壓下的手掌豁然回縮,偌大水域疊浪而起,向著他所在的方向奔涌而來。
一艘艘漁船,在漲潮般的助力下,重新開始飛快向前。
「動了,動了!」
「快,大家快劃。」
漁船上,所有還能動的武者、漁民,歡呼著,貢獻著自身的力量,讓一艘艘漁船在水面上留下了一道道白色的箭痕,速度越來越快。
「好!」
凌風的臉上現出了一抹微笑,放下了心來。
即便是他,也沒有想到自身領域被侵犯後暴怒的水龍王曹憾,竟然會強悍到了如此地步。偌大水域,無量河水,恰似他身體的某一個部位,是他手腳的延伸一般,任憑趨勢。
「人既水,水既人,這般掌控力,怕是……」
凌風本來想說是獨一無二的,可不知道怎麼地,腦海中卻浮現出了那遍布水域每一處角落的神秘藍網,
那種每一滴水滴都是監視眼楮,觸模觸手的感覺……
水龍王曹憾倒是沒有這麼多雜念,他以自身的先天真元之力催動了潮汐後,兩臂回收,如欲撬動一河水般地握持在龍王釣的尾部,
豁然發力。
「p
「起~!」
這一聲大喝,勝過此前所有,恍惚間,連江潮汐亦,為之一頓,若為威懾。
龍王釣似是釣住了什麼,向上拔起。
「轟~」
粗大的水柱被龍王釣引出了水面,怒吼著,咆哮著,儼然是水做成的蛟龍,在展現著其水上霸主的地位。
這,還只是開始。
「轟轟轟~~~轟轟轟~~~」
驚天動地的轟鳴聲不絕于耳,水龍王曹憾以龍王釣,釣起了一條條由河水凝成的蛟龍,盤旋于水面上不散,遮蔽了大半個江面,對峙于對面的恐怖妖魔。
「這是……」
凌風看著這一幕,再望向前方水龍王曹憾的背影時候,臉上不覺間帶出了幾分崇敬的味道。
那些蜀中武者們只是單純地為曹憾施展出如此聲威而歡呼,凌風卻能看出其中的吃力,其中的爆發,以及,其中的艱難……
「如此極限的爆發,他能支持多久?」
一抹凝重之色,緩緩地,如那些水龍盤旋,爬上了凌風的臉龐。
同為先天強者,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如此威勢的爆發,水龍王曹憾決計堅持不了太長的時間,而且可一不可再!
這一擊後,除了最基本的力量外,一代水上霸主,比那些于漁船上掙扎的蜀中後天武者強不了多少。
才這一擊中,凌風也感覺到了從曹憾始終面向妖魔,不曾回望過其一眼的背影處,感覺到了沉重的壓力。
曹憾,這是知道身後站的是凌風,相信身後的凌風,才敢做此決然的一擊。
「好!」
凌風像是對著虛空允諾般,沉沉地點了點頭,自語道︰「不管如何,凌某定斬此妖魔,定護此方平安,如此,方才不負龍王信任。」
話說完,凌風不再望向水龍王曹憾一眼,而是低下頭去,伸手握住人皇劍的劍柄,仿佛整個天地都在坍塌,集中到了這柄無上神兵之上
——除劍之外,再無他物。
「嘶~~~~」
妖魔這個時候,才從那水牆坍塌,掌控的水之力被剝奪的震撼中回過神來,整個身體豁然一擴,發出了一聲撕裂了耳膜的嘶吼聲音。
天知道,這個渾身上下都是觸手,都是粘液,連張嘴巴都沒有的妖魔,是從哪里發出的嘶吼聲音。
也不需要知道這一點,聲音入耳,其中蘊含的強烈憤怒、殘忍的味道,就足以讓任何人窒息,不去想這些亂七八糟的問題。
「孽畜,受死!」
曹憾大吼一聲,上半身的衣服全部為驟然爆發的力量撐得粉碎,連**出來的皮膚上都遍布了密密麻麻的血點,兩臂高高地舉起,如推動著群山般,沉沉地向前推去。
整個天地的元氣為之暴動,偌大水域的力量為之狂怒,升騰上空的數十上百條水之蛟龍齊齊伴著龍王一怒,向前撲去。
在這些蛟龍升騰而起的時候,整片水域的水面為之下降了不下丈許,如此恐怖的力量,如此驚人的水量,幾乎可以填滿一城,幾可是淹沒一山,就這麼化為蛟龍,作傾力一擊……
「嘶~~」
這般恐怖的威勢下,如此驚人的威脅下,連那妖魔的嘶吼聲音都變了味道,隱隱地帶出了幾分恐懼與慌亂之意。
但見得,它龐大的身軀向著中間瑟縮了一下,緊接著周身上下,「砰砰砰砰」地爆出了無數的口子,仿佛下一刻就會支離破碎了一般。
須臾之間,眼看著一片好肉都沒有的妖魔身上,突然地從每一處創口里,蠕動、噴射出了一條條粗大的觸手。
觸手蜿蜒著,扭曲著,一條條如蛇發般盤踞,其上無數的烏光珠子,不盡的不散冤魂,在那掙扎著,咆哮著,哭喊著……頃刻之間,漫天妖氣,無數怨念,晦暗了半個天際。
每一條觸手,攜帶著數不清的冤魂,裹挾著滾滾妖氣與怨氣,對上了一條水之蛟龍。
一方是水龍狂怒,一方是妖魔觸手,隔著上百丈的距離,轟然踫撞在了一起。
蛟龍與觸手糾纏,水之力量與漫天妖氣踫撞,每一次接觸,每一次撞擊,每一次較量,都有龐大的力量宣泄出來,單單是余波,就讓整片水域為之沸騰。
「 ~~ ~~~ ~~~~」
偌大水域上,好像有無數的水底火山同一時間爆發一般,一道道粗大的水柱轟然巨響聲中爆開,沖天而起,再化作了瓢潑大雨,傾瀉而下。
時間,在這天地都要如那一艘艘漁船般隨時可能傾覆的恐怖威勢中,悄無聲息地流動著。
一息,兩息,三息……
轉眼間,十個呼吸的聲音過去了。
對面,妖氣翻滾帶出了一種凝滯、沉澀的味道,妖魔令人神魂都為之戰栗的吼叫聲音衰弱了下去;
前方,水龍王曹憾的背影就好像地震中的大山,巍峨屹立,卻又搖搖欲墜。
近處,第一艘漁船開始沖上了岸來,接著是第二艘、第三艘……
不知道多少漁民,多少武者,連滾帶爬地從中下來,剛剛落地,就開始劇烈地嘔吐,連心肝脾肺都要嘔了出來,別說那些武者了,連見慣了水上風浪的漁民們也不例外。
這最後的十息時間,也是最難熬的時候。
在水龍王曹憾與妖魔對峙的這短短時間里,偌大水域簡直是瘋狂了,小山般的大浪不過尋常事,席卷而起的龍吸水更是四處有,即便是萬仞高山般的滔天大浪,也曾肆虐而過。
在這般情況下,他們能最終到得岸上,已然是老天保佑了。
剛剛緩過了一口氣來,所有的漁民,所有的武者,顧不得那些哭著喊著撲過來的漁民家眷了,齊刷刷地回過頭來,在瓢潑大雨形成的水幕阻隔下,窮極了目力望向了前方。
那里,水龍王曹憾與妖魔的角力,也到了最後的關頭了。
「 ~ ~~」
一條的觸手,從與蛟龍糾纏處開始崩裂、爆開,一寸寸蔓延,直至根部,甚至在妖魔的身體上,都炸出了一個大豁口,藍色的噴灑而出,摻雜入了大雨中,灑遍了整片水域。
仿佛會傳染一般,有了第一條就有第二條,第三條……
爆裂,噴血,痛呼的聲音,如颶風般席卷了整個片水域,連巨浪砸塌了水面發出的轟然巨響都不能將其掩蓋。
水之蛟龍失去了抗衡的力量,從四面八方纏繞、逼近了過來。
眼看著,下一刻,就是蛟龍發力,傾一江之水的力量,徹底絞殺了妖魔的時刻了。
岸上,不管是武者還是漁民,無不是下意識地用盡了力氣握緊拳頭,連骨節發白都感覺不到,口中念念有詞,眼中都是興奮的光,就等著期待中的一幕發生,然後用全部氣力發出歡呼的聲音了。
在這一刻,只有兩人臉上的神情與他人不同。
一個是凌風,他的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臉上帶上了一抹擔憂之色。
另一個是厲媚兒,她從頭到尾都在看著凌風的面容,因他喜而喜,為他愁而愁。
「不對!」
「他快撐不住了。」
凌風握住人皇劍的手掌,霍地就是一緊。
他很想將人皇劍拔出來,一劍揮出,可惜還不是時候。
妖魔沒有露出絕對的破綻,凌風自身也沒有做好揮出至強一劍的準備,等,等,等……
正如凌風所言,水龍王曹憾瞬間爆發出了強絕一時的力量,現在也終于到了強弩之末的地步了。
所有人都在他的身後,沒有人能看到他臉上的表情,可是僅僅通過其背影,也足以讓大家判斷出很多東西了。
水龍王曹憾原本漲紅的,甚至冒出了血點的身軀上,血色忽然褪盡,露出了一種岩石般的蒼白,仿佛其一身氣力,一身精血,都已經隨著那一條條水之蛟龍的逼近妖魔而耗盡了一般。
「是距離!」
凌風低下頭,呼吸天地秘法緩緩運轉著,明明只是凝視著劍柄,整個天地每一處氣流的變化,卻又都能倒映入他的心湖之中。
在場看著這場龍爭虎斗的人有很多,但只有凌風這個與二者站在同一層次的強者,方才能看出關鍵所在,強弱變換。
「觸手的爆裂,讓曹龍王有了機會,可蛟龍向前移動百丈,他需要提供的力量成倍提高,強弩之末不能穿魯縞!」
「可惜!」
嘆息一聲,凌風連接下來的變化都不看,緩緩閉上了眼楮,整個人的氣息也隨之變幻了起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為場中的激烈戰斗所吸引,只有厲媚兒一人,注意到凌風好像一下子從原處消息了一般。
他明明還是站在那里,可他的氣息卻在不住地內斂,仿佛那里所站的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口長滿了青苔的古井一般。
古井,無波!
「風,他沒事吧?」
厲媚兒的心揪了起來,就在她要忍不住靠近察看的時候,「嘶~」的一聲尖嘯,險些刺穿了她的耳膜,讓她站立不穩,整個身子都搖晃了起來。
她駭然抬起頭來,看到了激戰到了此刻,最可怕的一幕。
那風起雲涌的地方,傾盆暴雨的中心,狂風巨浪的源頭處,數十條縴細了不少的蛟龍正要絞殺觸手盡斷的妖魔……
這個眾人期待的一幕正要發生,那妖魔的尖嘯聲音,似是在為它自身所唱的挽歌,恰在這個時候,那數十條蛟龍忽然一滯,仿佛一瞬間就失去了所有的靈性一般。
這個停滯只有一瞬,短暫到眾人連反應都反應不過來,連驚愕與失望都還沒有來得及發現,水龍王曹憾就大吼了一聲,噴出了一口鮮血,好像連自身的重量都壓上了一般,高舉的雙臂再向前壓落。
「吼~」
蛟龍咆哮著,踫撞著,凝聚了曹憾逼出的身體中最後的潛力,繼續未盡的動作,向著妖魔絞殺而下。
可惜,那一瞬間的停滯,再是短暫,也已然決定了一切。
「嘶~~~~~」
一聲長嘶,有不盡的殘忍,不住的怨恨味道,妖魔如水母般布滿了粘液的身軀忽然裂開,露出了一張佔去了身軀七八成的血盆大口,向著前方嘶吼咆哮。
在這一刻,時間如那些蛟龍般凝滯,所有人呆呆地看著那張血盆大口,看著其中橫七豎八,歪歪斜斜又鋒利如刀的牙齒,一股寒意,如釘子般徹骨,連骨髓都為之凍結。
伴著嘶吼聲,一股殺氣,無盡妖氣,豁然爆發了出來,化作一股氣浪,席卷了整片水域,推上了岸上,裹挾著飛沙與走石,撲在眾人身上。
一時間,,不知道多少離岸邊太近的武者和漁民被氣浪所撲,向後倒飛了數丈之遠。
一吼之威,直至于斯。
岸上的眾人,承受的不過是余波中的余光,正當其鋒芒的蛟龍潰散了七八成之多,其余的也顯得縴細而透明,只是憑著一股氣繼續絞殺了下去。
如山如牆般擋在所有人前方的水龍王曹憾,渾身上下 出一股股血箭,顯然氣機牽引下,受了不輕的傷。
這還不是全部,發出了恐怖的一吼之後,妖魔血盆大口並未合上,反而如要將呼出的氣全部吸回來一般,全然不顧蛟龍絞殺,鯨吞般的一口氣吸了進去。
「呼~~」
妖魔的身軀瞬間膨脹如球,緊接著「 」的一聲,它的身軀仿佛被撐爆了一般,數不清的口子爆開。
妖魔原本就千瘡百孔的身軀看上去更是體無完膚,每一處豁口處,無數的藍色血液在噴濺,不住有肌肉一樣的東西在蠕動,在蛟龍即將將其碾壓成齏粉的一瞬間,它最後的殺手 釋放了出來。
「嗤嗤嗤嗤嗤嗤嗤~~~」
妖魔身軀上,每一處蠕動修復的豁口處,數不清的觸手電射而出,頃刻之間從一個圓球變成了由觸手組成的刺蝟。
觸手從蛟龍身軀的每一處破入,從對面穿出,再彎曲回來重復此前的動作,如是反復。
片刻之間,在所有人臉上的驚駭之色都來不及褪去的功夫里,「 ~」的聲音不斷,那是一條條水之蛟龍經不住蹂躪爆炸開來,化作了漫天的豪雨。
每一條蛟龍炸開,水龍王曹憾的身軀皆是一顫,仿佛每一下都是沉重的一擊,打在他搖搖欲墜的身軀上。
「敗了……」
從期待,到狂喜,至驚駭,最後化為恐懼,化為麻木……
所有人都在不敢置信地看著這一幕,看著無數的觸手遮天蔽日地電射而來,以一往無前之勢橫掃一切。
先是曹憾,再是漁民武者,最後是水神漁寨,沒有人懷疑,如果沒有人出手阻止的話,那個次序,將是一切毀滅的順序,無可逆轉,不可改變。
妖魔,至此表現出了最強的一面,發出了最恐怖的一擊。
在這個時候,天地間明明應當充斥著觸手分水破浪,撕裂空氣的尖嘯,以及人們在死亡即將到來前為恐懼所擊垮的尖叫聲音才是。
可是,驀然間,偌大天地,好像回到了胎胞中模樣,詭異的安靜了下來。
安靜到了極點,整個世界似乎都成了黑白兩色,在這般奇詭的情況下,每個人心中都無端地浮現出了一個想法︰
有什麼,在發生!
第一個動的,是水龍王曹憾。
這個以一己之力,救了幾乎所有武者,所有漁民的先天強者,視以他為第一目標的黑壓壓觸手如無物,回頭,向著身後望了一眼。
他的動作,就好像一個信號,引動了在場所有人的人,望向同一個方向。
霎時間,在目光聚焦于那里的時候,所有人腦子里都是「轟」的一下,恍惚間看到了奇異地一幕。
在那個地方,他們看到了一口井,井里有一泓清水,倒映出了平靜的夜空,明淨的彎月。
緊接著,井中景象扭曲,破碎,一道劍光,破水而出。
這道劍光,撕裂了一切,古井、井水、井中月,盡數不見,代之的不住拔高的氣勢,仿佛在平坦的岸邊,拔地而起了一座高大古樸的石碑。
在石碑的最高處,站著一人,手握一劍。
「轟~~」~
在這個古碑,一人一劍的景象出現後,所有人眼中的世界都在崩塌,所有的碎片飛碎,回到了真實。
呼嘯聲音充斥天地,世界回復了本源面目色彩斑斕依舊,然而這一切都吸引不了任何一個人的目光,每一個人的所有心神,每一點注意力,都被眼中的那個人所吸引
——凌風!
凌風依然閉著眼楮,神態安詳、平靜,以極致舒緩的動作,緩緩地從劍匣中一點一點地將人皇劍拔出。
正常來說,以他這種拔劍速度,那些觸手將水龍王曹憾撕成碎片,再把他同樣炮制,最後摧毀了整個漁寨,人皇劍都未必能拔得出來。
詭異的是,時間,在此時也都在這一人一劍下屈服,給予了區別對待。
一直到凌風將人皇劍拔出了劍匣,一直到他抬起頭來直面漫天觸手,豁然睜開了眼楮,爆發出了讓天地失色的精光時候,觸手猶自離水龍王曹憾還有數丈的距離。
這數丈的距離,就是天塹。
天塹不是由天地偉力所成就,而是那一人,一劍!
凌風的眼中,沒有妖魔,沒有觸手,只有一個人在月下舞劍。
這舞劍已經持續了很久,很久,舞的都是同一劍,一百遍一千遍地重復著,每一次都有一點點說不出的不同。這微不足道的不同不住地累積著,將這一劍的威能不住地推演,推高。
在凌風睜開眼楮的一瞬間,正是這一劍被推演到了極致,月下舞劍人的動作定格的一剎那。
月下舞劍,妖魔狂舞,在這一刻,一虛幻一真實,一神靈一妖魔,兩個世界,兩個景象——重合。
凌風,動了。
循著在迷神天珠中重復了一千遍的動作,循著紫府劍神揮劍時候的韻味,凌風依然沉浸在那種空靈的境界,劍中之神的境界當中,自然而然地施展出了完美的一劍
——天子劍!
一劍,揮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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