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舍里,赫舍里……」叫喚了半天,見她仍然沒有反應,眼神愣愣的看著自己,卻更像是透過他看著別人。
玄燁一陣心慌,不顧不管的將人摟進懷里,試圖吻上對方的唇。然而,一直處于呆愣狀態的赫舍里,卻在這時一把將他推開,趴在床邊干嘔了起來。
這下,玄燁更慌了,連手都忍不住有些發抖,一邊試圖將人扶起來,一邊沖外面喊︰「來人,快傳……」
前一刻還嘔得昏天暗地的赫舍里,下一瞬,卻一把捂住了玄燁的嘴,然後邊喘著粗氣,邊道︰「如果你想向天下人展示一下,你**御二女的雄風的話,你就叫吧!」
說完,再次推開玄燁扶著她的手,躺倒在床上,翻身背對著外面,才道︰「皇上您還是回去,臣妾身體不舒服,今晚伺候不了您。」
原本還在擔心的玄燁,一听到這話,臉便綠了。也不管赫舍里是不是真的身體不舒服,一把將人從床上拽了起來,雙手握著她的肩膀,一雙鷹眸瞪著對方的眼楮,用寒如三尺冰峰的語氣,一字一句的道︰「你什麼意思?說清楚。」
然而,他卻驚訝的發現,只要他一靠近,赫舍里便開始干嘔,後來干脆稀里嘩啦吐了起來。別說是講話,就連是喘氣都有些困難。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麼,玄燁不可思議的往後退了幾步,任赫舍里在那里吐了個夠。
一直到胃里的東西,都吐干淨了,赫舍里才漸漸的平息下來。
玄燁看著她渾身無力,仿佛隨時都會暈過去一般,卻未再走近,而是用連自己都有些听不真切的聲音問道︰「你是怎麼了?」
赫舍里看了他一眼,然後自嘲的笑了一下。終于還是等到了這一天,他帶著別的女人身上的味道,回到她的身邊。她以為她已經做好了準備,因為愛所以理解,因為理解,所以慈悲。
然而,當他身上原本干淨清爽的味道,夾雜了其他女人的味道時,她的身體還是做出了本能的反應。不錯,她是能理解他作為帝王,三宮六院七十二菲,有時候並只是為了享受和顯示皇室地位。更多的時候,還是為了拉攏權臣,鞏固帝位。
就像她這副身體原本的主人,之所以能當上皇後,主要還是因為她那位權傾朝野的爺爺是當時皇室急需拉攏的對象。而並非,她本身有怎樣的姿容或者才華。
只是,當事實真的擺在眼前時,她才發現,原來自己根本就無法接受。尤其,他還帶著滿身才別處沾惹來的氣味,這讓她覺得惡心。
「皇上,你回去吧!我今天真的不舒服。」
「不舒服,還是覺得朕惡心?赫舍里,你從來不說謊,身體就更誠實了。是不是今晚朕翻了貴妃的牌子,所以你覺得朕髒了,惡心著你了?」玄燁說的篤定,背在身後的手卻在抖。
他知道這一切揭破之後,意味著什麼,但是卻忍不住。或許在以前就算是生下一個大阿哥都不會怎麼樣,因她心里沒有他,她只當他是皇帝,是她在這宮里的一個依靠。但是從上次她接受了他之後,一切便變了。
她把他放在了心里,把他當作了唯一,所以也要求他同樣的對待她。而這一唯一,不只是心里的,還包括身體上的。一旦違背便等同于背叛,不管是不是本意,背叛了就是背叛了。
玄燁悲哀的發現,不管他願不願意,他真的已經背叛了她給的愛情,他要的承諾。
在昏暗的燭火下,看著他忽明忽暗的眼楮,理智告訴她,要反對,然後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明天天亮之後,一切便又可重頭開始。然而,感情卻讓她點了頭。
在她點頭的一瞬間,玄燁听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直到這一刻,他才發現,皇祖母的擔心並不多余,原來他保護得了她的人,卻真的保護不了他們之間脆弱的感情。
轉身離開之際,他听到了,他發誓不會再讓其落淚的人,抽泣的聲音。
那**過後,赫舍里怏怏的在床上躺了幾日,然後便恢復了一切的作息。朝廷之上以遏必隆為首的一干大臣積極配合皇帝撤幡的事情進行得如火如荼,後宮里貴妃日益得寵和帝後之間仍然不變的默契,讓一切變得順理成章,理所當然。
只是,皇帝日益深陷的眼窩和消瘦的身影,還是讓一些嗅覺敏銳的人察覺到了一絲隱藏在暗地里的洶涌澎湃。
被冷落了這麼多年的貴妃突然得寵,表面上似乎跟她父親遏必隆有關,實際上只要稍微長點腦子的人便可發現。這位三朝元老,在經歷了牢獄之災後,原本就懦弱膽小的心性越發的怯懦怕事。除了勞苦功高,在加上中堂的身份仍還有些威望外,已無多少利用價值。向來講求價值與功績的年輕帝王,還犯不著為了他而動用後宮的關系。
這其中的各種糾葛,恐怕還要從幾個月前皇上宮**襲一事說起。雖然消息被封死了,皇帝又大張旗鼓的抓了以朱慈炯為首的反清復明余孽。但紙終歸包不住火,有說法可是說貴妃和其父聯手想殺害尾隨皇帝出宮的皇後,事情敗露之後,父女兩遭到了皇帝的報復。
這一說法似乎太過荒謬,天大地大,皇帝最大。如果,他們真膽敢做出那樣的事,一刀斬了便可,何必要廢那麼大的力,拐那麼大一個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