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外間一陣琉璃踫撞的清脆叮咚之聲傳來,雲爾琴停了與霓兒的打鬧,抬眼看去,只見她娘親雲霜汀一身暗紅衣裳,高高的衣領如鳳凰展翅般向兩邊延伸,將精心梳起的發髻也包在了其中,顯得那張尖尖的小臉精致而透著隱約霸氣。
「娘,您看,好看麼?」
雲爾琴見了來人,便上前兩邊,提著衣裙下擺轉了一圈,高興的問道。
雲霜汀含笑看著,應和道︰「琴兒穿什麼衣裳都好看。」
說著,那雙鳳眉微挑的眼下利光射向一旁的霓兒,嚇得霓兒手心冷汗直冒,微微顫抖,臉上的笑便有些不自然起來,只覺得那道視線,似乎要穿透她的心,讓其放置在太陽下曝曬一番。
見對霓兒一番眼神的敲打後,她便乖巧了些,便將依舊歡樂著的雲爾琴拉了,往外間走去,一邊忍不住又多說她兩句︰「方才還不願穿著的,怎麼這會又這般高興了?」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只這人雖有些不讓人歡喜,挑這些的眼光倒是挺不錯。」
見雲霜汀向她投來疑惑的眼神,她便掩嘴神秘一笑,提起裙擺往前跑遠了,回頭對雲霜汀招手道︰「娘親可是主人家的,如今用了這些時間躲懶,估模著那群人又要說了。」
揮了揮,便轉身一溜煙的往魔宮外平日里處理宮中事務,如今闢來做臨時宴會的水晶大廳去。
霓兒跟在雲霜汀身後,見魔宮主尊突然停了下來,卻不跟隨著雲爾琴快步而去,她便也低著有,雙手交握于前,靜靜等候著訓話。
「這些日子,琴兒與你倒是很親近。」
冷冷的聲音,低沉的在這精致曲折的煙水長廊響起,卻與方才對著雲爾琴的溫柔寵溺不同,帶著肅殺的冷意、
「奴婢該死!」
霓兒听得這話,已被嚇得臉色大變,跪了下來。
「該死?你如何該死了?」
冷冽之氣,浸透骨髓,讓其余伺候的侍女也低著頭,微微顫抖。
「奴婢……奴婢絕對不敢與主尊爭宮主的喜愛,奴婢往後謹言少語……」
霓兒戰戰兢兢地說著,腦中只為方才在雲爾琴房中之時,主尊遞來的幾次帶著殺氣的眼神而懼怕。
「好了,本尊若要取你的命,就不會讓你說話的機會!」踏前一步,暗紅的衣裳下擺,突然瞬間變成了白衣如雪,原繡著七彩繡花的靴履,也變成了一雙簡單的稠面白靴。
眾人似乎都習慣了這些現象,自然不曾大驚小怪,只听一道醇厚如世間最美酒釀也不及的聲音,悠悠道︰「本尊該加快行動了,只怕夜長夢多,琴兒又要為了別個與我鬧生分了。」只一聲低嘆,便有泠然道︰「去喚黑羽變成雲霜汀的模樣,引琴兒與本尊處上一處。」
「是!」
霓兒接了命令,立馬從地上起來,也不敢抬頭,彎著身子後退幾步,轉身便往西邊冰雪覆蓋之處而去。
「走吧,別讓琴兒久等了。」
說罷,便雙手置于後背,如閑庭信步的往前廳而去。高挑俊秀的背影,如被霧籠罩了般,氤氳著這臘月里清涼舒朗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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