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爾琴換了一身華美衣裳出來,整個人便如月兌韁的野馬,出了後院,便躲在前廳一些暗房之後,探頭探腦的查探外間的情況。
只見穿著各異的武林人士,腰間別劍,或纏著鐵鏈鎖頭之物,或將斧頭一手置于肩上,一手抓了酒碗仰頭便灌,說得好听叫豪爽,說得難听了便是粗鄙之極。
雖有那些幾個長相俊俏的男子,一身白衣霜華,墨發半豎,玉冠固頂,腰間玉佩叮當環翠,與那些髭須拉雜的大漢看著養眼,那笑卻又帶著幾分虛偽,相互間杯盞交接,只不知肚里肌腸轉了幾道圈,按照雲爾琴的看法,那就是比這時間讀書的酸書生更是會裝模作樣的酸腐之人了。
正猶豫要不要回頭跟她娘親打聲招呼,自己躲回房里去,不要與這些人打交道,卻听到那便嘈雜的人群中,突然安靜了下來,她的注意力便也被引了過去。
只見她那美艷的娘親,雙手交疊于胸前,臉上帶著淡笑,眼底卻是掩藏不去的冷傲,左邊落後一步,有一個四十左右的男子,身子高挑清瘦,容貌也帶著幾分俊秀清朗,一身暗青衣裳,雖也是上好的衣料制作,但在雲霜汀身邊一站,便顯得幾分黯淡無光。
而她的右邊,也是落後一步的距離,與那清瘦男子並肩而走的,卻是白日里曾見過一面的奇徵。
這廳中因以水晶打造,火把燃起,照亮四方,被水晶反射落在潔白的地面,更是亮堂堂的清晰明亮。而這些光芒萬丈之地,竟然也不能將那男子的半分光彩掩去,似乎只要他一出現,這黯淡的地方也會乍然光亮鮮活起來。而光芒之處,卻又突然黯淡下去。
雲爾琴見一些跟隨自家當家過來的女子,乍一見那可惡的男子,便失魂落魄般,直直的盯著那人看,只鄙視的撇撇嘴,想要貓著腰偷偷溜回去,只忘記了今日第一次見這男子之時,她自己又是如何的失態怔愣。
然而她方一轉身,人未走兩步,雲霜汀的聲音便從對面直直的傳來,在這突然落針可聞的大廳里,極其的惹人注目。
「琴兒,你這是又要去哪野去?客人都在等你呢!」
雲霜汀朝她招招手,這里都是武林上排得上位的,雲爾琴不願在這些人面前落了她娘親的面子,乖巧的低頭走到雲霜汀面前,柔柔的喚一聲道︰「娘親,人家哪有到處野去?這不都來了麼。」
別人看著模樣乖巧,但私底下卻挑了眼去死死瞪著站在雲霜汀身邊,光芒萬丈的男子。見他與自己對視上了,竟然還抿唇淡笑,絲毫不見一絲窘態,更是恨得牙癢癢的。
只不曾想到,原只以為是在那後山處一次不愉快的見面,往後是老死不相往來的,卻不曾想著披著斯文皮毛之人,竟然是她娘親看上的婿兒人選。想到那事上,便又想到如今她身上穿著的紫色裙衫來,雖不似過于華麗,但到底還是看著不錯的一件衣裳。
「紫鳳?奇家的紫鳳怎會在她身上?」
心中方想到那衣裳來,只听得一聲女子驚呼聲,隨即所有人的目光刷刷刷的全聚集到雲爾琴身上。雲爾琴不知發生何事,將視線投向她娘親,然而哪還有雲霜汀的身影?
「走吧,我們到一旁說話去。這里人多眼雜,不是靜下心來說話的地方。」
奇徵見那些人都有些不安好心的看著雲爾琴,自知今日她穿著這身衣裳出來了,便向眾人表明了她是他奇徵定下的人,斷然不會再讓人覬覦她的,便想將人帶到一旁。
本以為雲爾琴會不答應,卻不曾想她只瞥了奇徵一眼,反倒率先往東側一間小花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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