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爾琴伸出白玉般的手指,有些不敢置信地指著自己雪白的腳趾,顫著聲音詢問奇徵。
奇徵淡笑,輕輕將那小巧可愛的白玉小腳放下,眼眸含寵,伸手要去揉雲爾琴披了兩肩的秀發,指尖方觸到那絲綢般的墨發,卻只如踫到水的一角,瞬間便滑了過去,留不住了。
「若是我說……」奇徵看著空空的手心一陣,才不甚在意的抬頭,對上雲爾琴那雙帶著戒備謹慎的翦水秋眸,似假非真的答道︰「我是魔界之人,你可相信?」
雲爾琴不禁打了個寒顫,肩膀一縮,小巧精致的臉便埋了一半在雙臂間。
她本就有些懼怕這些魔鬼之說,方才見得奇徵露了這詭異的一手,加上隱約听得夜寒冰壓抑的痛苦呻/吟,便對他有些懼怕了。
這話,可信?還是不可信?
雙眼小鹿怕怕的轉了幾轉,就是不敢對上那雙深邃如能將人吸納進去吞得干淨的黑漩渦般雙眼,干笑兩聲,才干巴巴地道︰「這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雙眼卻依舊半戒備半恐懼的盯著對方的身子,防止他一個發怒撲過來。
奇徵見她這模樣,多半是不願相信的,也逼她不得,無可無不可的笑笑,伸手為她掖好綢面被子,柔聲安撫道︰「昨夜受了驚嚇到現在,都窩在這,如今該餓了。」
不說餓還好,被他這般一說,便覺得饑腸轆轆,餓得難受,也管不了心中的懼怕,猛點了點頭,點完後才想起,霓兒與紫兒,似乎去向不明。
那雙無辜的大眼,便帶上了淡淡的憂愁,想起昨晚那地獄般的鮮血場面,只覺得驚心動魄,而跟隨她而來的侍女,一個個倒在那血泊中,只不知……
雖不帶多少希望,依舊睜著有些水霧彌漫的秋眸,看向依舊坐在榻前的奇徵,低聲詢問道︰「紫兒與霓兒可是……可是……」
聲音顫抖哽咽,看模樣竟然要哭了一般,小模樣可憐至極。
奇徵看著心一抽一抽的痛,只覺得這小丫頭如今是越發的心軟了,只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無奈的一聲長嘆,長臂一伸,便不顧她懼怕的掙扎,鐵臂般將人兒鎖在自己溫熱的懷中,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安慰柔哄道︰「莫怕……莫怕……她們都沒事……」
雲爾琴一听,僵硬在他懷中的身子,緩緩放松下來,靜默靠在他胸前,耳貼在那溫熱跳動的地方,只覺得那聲音如擂鼓般,卻又極其緩慢沉重有節奏。听著听著,竟然忘記了兩人如今尷尬的處境。
「咚咚」兩聲敲門聲,似帶了這暮春的風進來,將屏風兩旁的白色帳幔吹得飄飄揚揚,晃得迷離的眼神回歸清澈。
雲爾琴從奇徵懷中退出來,臉蛋兒有些發熱,不敢去看奇徵的臉,所以她不曾看到奇徵轉身瞪著來人那恐怖欲要吞人的恐怖眼神。
霓兒被嚇得端著晚膳站在一旁,不敢靠前,也忘記了說話,只愣愣地站著。
食物的香氣頓時傳遍這間尚算雅致的臥房,也勾起了雲爾琴方才的饑餓感,見來人是霓兒,更是高興,「霓兒!你當真沒事!」說著,已掀了身上的綢面被子,便要下了軟榻迎上去。
奇徵在她身邊,眼疾手快的一把將人攔住了,淡淡的瞥了霓兒一眼,示意她靠前過來,對上又要掙扎下地的雲爾琴,卻又是無限的寵溺,又有些無奈,「還是暮春呢,這屋子不曾鋪著毯子,地板涼,別凍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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