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會在某個整夜睡不著的夜晚,腦海里,裴欣和鄺瑜那張分外親密和妖嬈的合照就若隱若現。揮不去的撒不開的,她們兩個的關系好像不止可以用密切來形容,可為什麼鄺瑜死了,裴欣沒有出現在她的葬禮上。
我試著搜索鄺瑜的朋友圈,卻發現她的朋友圈里所有內容都清空了。而裴欣的朋友圈,一樣的內容是空白的。我有點慌,我分明記得歐陽在我們面前抱怨過,朋友圈一打開全部都是鄺瑜在刷屏,個人照合照發個不停。我瞪大雙眼反復刷新啦好幾遍,直到我徹底相信不是信號問題造成。我越來越不安,總覺得好像又有什麼事情要發生。老天爺這個偉大的編劇,你在寫著什麼,不要再玩弄我們了,血肉之軀經不起悲傷憤怒的頻繁折磨。
「吳彤也真是,最近都不知道在忙什麼,三天兩頭見不到人。」梓艷和歐陽回來了,「菲菲,看見吳彤了沒?」
「喔,她天還沒亮就出門了,我也不知道她去哪了。」我打算起床了,事實上是我並沒有睡。
吳彤回來了,臉上帶著一種憂喜參半的情緒,「那個,我回來了。」
「上哪了啊,這是?早出晚歸的?改行當農婦啊?」項梓艷就愛說這些有的沒的。
我白了她一眼,「燕子省省吧你,那張嘴,噴死人不償命啊。」我把頭轉向吳彤,「老吳,上哪去了啊,這幾天沒魂似的,有事啊?」
「恩……恩我有事要說,就是……我要去當兵了……」
「什麼!」我們仨異口同聲,驚訝溢于言表。
「吳彤,怎麼回事啊,好端端的為什麼要去部隊受苦啊,你一個女孩子家,家里人能同意嗎?」歐陽說出我的擔心。
「其實我想當女兵很久了,只是之前有些阻攔,我這幾天進進出出的,就是在忙體檢啊手續之類的事情,而且,我體檢過了,也收到通知可以去南京了,五年。」
「五年,這麼久,你爸媽方面呢,能同意嗎?」歐陽問。
「這是最大的問題了,我爸他,他不同意我去。我媽說我五年後回來太遲了,怕我嫁不出去……可是,我想去。」
「吳彤,你可想清楚啊,五年啊不短啊,你爸媽的擔心不無道理啊,還有,我們舍不得你的,你走了,以後誰幫我打飯誰幫我去圖書館佔位啊。」項梓艷永遠在說些有的沒的,但是這次我覺著她說的可以加分。
「我知道,當兵是我從小的夢想,我想去實現它,好不容易有機會了,我不想放棄。」吳彤是那樣子堅決。
我私底下找吳彤聊聊,在宿舍樓頂樓,我帶著兩瓶啤酒。
「老吳,真決定了,不動搖?」
「菲菲,歐陽和燕子或許不理解,但是我相信你會支持我的。」
「老吳,我支持你,但也擔心你。」
「當你還是一顆小樹苗的時候,無論你怎麼吶喊,都不會有人注意到。但如果你長成一顆大樹,不管離得多遠,都會有人注意到你,並且仰望你。我要做那顆大樹,而不是小樹苗。」說這段話的吳彤分外認真。
「恩,我相信,老吳一定會是一顆可以擋住任何風雨的大樹,五年,我們等你回來。」
「干了它。」
皎潔的月光啊,請你見證這一刻的踫杯,五年後,我等著看那個我為之佩服的一身正氣的吳彤。到時候,你可一定要長成高高大大的大樹,梧桐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