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曾經賣藝不賣身的台柱之一,唐詩詩在坊間已經小紅了一兩年,瞅著今天的開苞應當以大賺一筆,老鴇對她還是挺在意的,親自給她精心地描眉梳髻。
看著打扮後銅鏡中的佳人,二十左右的芳華,眉如翠羽、肌似白雪、臉襯桃花、眼含秋波,端的是君子好逑之貌。再加上老鴇給她穿的那若隱若現的輕紗衣,領口極低,頗為引人遐想,這是唐朝吧,肯定是。完了,今晚看來在劫難逃。
雖然登台的時候楊悅一副死了高堂的哭喪臉模樣,是老鴇似乎一點都不在意,有人就好這口。
「在座的都是我翠雲樓的常客,今天詩詩為大家作畫一副,當場拍賣,價高者得,」老鴇說罷用絲巾捂著嘴竊笑了笑,「當然,得畫者以作為入幕之賓與詩詩一同切磋畫藝。」
楊悅還以為直接論斤兩賣肉了,沒想到翠雲樓作為高端的歡場之地,還是要整整噱頭的。畫畫?書里倒是寫了唐詩詩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惜系統忘了給自己金手指。
于是,她提起毛筆,輕蘸墨汁,在桌上備好的宣紙上大筆亂畫了片刻,一副成功的鬼畫符便完成了。
「詩詩姑娘此畫似雲非雲、似山非山、似樹非樹,意境深遠,果然是好畫,我出十五兩。」一位看起來人模狗樣的公子哥開口說到。
……看來果然跟老鴇說的一樣,在座都是翠雲樓的常客,知道這賣畫里頭的玄機,這麼難看的一幅涂鴉也能說得如此冠冕堂皇,似雲非雲、似山非山、似樹非樹?他其實要說的是三不像吧。
「二十兩。」一位中年福的大叔接口說到。
「五十兩。」
競價一直飆升至了五百兩,直到——
「一百兩……黃金。」一個站在包房門口的小童喊到,應當是替包房內的主子叫的價。
听到這個叫價,老鴇錯愕地瞪大了眼楮,過了幾秒露出了撿到寶的驚喜神情,沒想到,這並不是她帶過的最出色的姑娘,居然有人願意開那麼高的價。
「一百兩黃金,一百兩黃金,還有出更高價的嗎?」老鴇喊了幾次,場下竊竊私語,議論著是誰人這麼闊氣敗家,不過自然是沒有人能再出高價了。
將楊悅遣離台上後,老鴇興沖沖地往剛才出價的包房走去。
回到房間里,楊悅蔫蔫地在床上坐著尋思對策,今日她的房間被布置得跟新房一樣扯上大紅帷帳,點上了龍鳳蠟燭,為了防止自己逃跑一路有龜奴將她護送回房,此刻還站在門口守著呢。
唉,看來跑是跑不了,人家重金砸下,老鴇鐵了心要賣自己,今天這一劫怎麼破?
楊悅愁之際,門「吱呀」一聲從外面推開了,一個青衣男子走了進來。約莫二十五歲上下,身材頎長、唇紅齒白,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樣。
咦,這樣子還是有幾分男主的風範啊,楊悅在心里問了一句「他是男主嗎?」
喵,男主出現會提示,請玩家先踐行本卷另一個目的。
……楊悅有些小失望地退了兩步,唉,看來這只是狼主,不是男主啊。
「詩詩姑娘,」來人輕笑了笑,「小生陸輕凡,仰慕姑娘已久,今日得此機會與姑娘一敘,真是三生有幸啊。」
……敘個屁啊,一會就得敘到床上去了吧。不過楊悅表面上還是不露聲色地笑了笑說到︰「公子垂憐,小女子才是三生有幸,我已備下薄酒,公子願賞臉共飲?」
「當然。」路輕凡走到桌前,長袍一掀,從容地坐到了凳子上。
「來,詩詩敬公子一杯。」楊悅端起酒杯與對面的男人踫了踫,作出一飲而盡之勢,路輕凡也豪爽地干了。
她其實將酒液含在了口中,趁路輕凡不察,水袖一掩,便吐在了之前藏在水袖內的毛巾上。既然跑不了,雖然這招很老套,但也只有試試能不能灌醉對方了。
「陸公子今日買下小女子的畫作,應當是喜畫之人?」
「不喜。」對方懶洋洋地應了句。
……呃,沒想到他居然那麼直接,楊悅本來打算以同是喜畫之人為名,再敬一杯他一杯的,聞言只好生硬地轉了話題,「哈哈,我也不喜歡畫,都是媽媽逼我學的,既然同是不喜畫之人,我敬公子一杯。」
這麼生硬牽強的說辭沒想到路輕凡竟然不置一詞,還是很給自己面子,端起杯子一飲而盡了。找了各種理由看著他十多杯下肚之後,楊悅終于現了不對勁的地方,水袖里的毛巾已經濕噠噠地藏不住酒液了,而對面那尊大神臉上連紅暈都還沒染上一抹。
暈倒,竟然遇到了一個酒神,衰啊!楊悅正在愁,沒想到路輕凡竟然開始主動出擊了。
「詩詩姑娘,長夜冷清,我想我們還是不要辜負了這良辰美景為好。」路輕凡邊說邊將目光看向了楊悅那半掩半露的脖子以下不能描寫的兩個圓錐形物體。
啊啊啊,怎麼辦,狼主要起攻擊了!
「哈哈,陸公子言之有理,小女子有些不勝酒力,已經有點暈了呢。」雖然心里恨不得掐死他,楊悅面上卻鎮定地拌出一副嬌羞狀,站起來柔柔倒向了路輕凡懷中。
然後,趁其不備,楊悅抽出另外一邊水袖中藏著的檀木鎮紙,重重地往他的後腦勺敲去。
楊悅自問已經速度極快,誰知那陸輕凡只是身子輕輕一側,食指一彈,她只覺得虎口一麻,手中的紙鎮便掉落在地。
「詩詩姑娘,這紙鎮是文房器物,你卻為何攜帶在身上呢?」陸輕凡挑著一抹笑意若無其事地開口問到。
靠,這廝還是個武林高手,啊啊啊,這麼酷拽狂霸的人怎麼會不是男主,系統你傻了吧?!不過,鑒于陸輕凡同學的實力太強,楊悅不得不使出了殺手 。
只見她「刷」地從懷中抽出一條染血的布帶,扔在桌上。
「這是什麼東西。」一直淡定無比的陸輕凡終于露出了錯愕的表情。
「褻帶。不好意思,陸公子,雖然小女子今日很想和你共度良宵,但是今天身體多有不便,只好委屈公子改日再來了。」
雖然此時突然說自己大姨媽來了很奇怪,但是只有賭一賭陸輕凡有沒有重口到想要親自檢視一番了。
陸輕凡劍眉微皺,思慮了片刻,說到︰「那好吧,詩詩姑娘,你且早些歇息,陸某改日再來。」
送走了陸輕凡,楊悅舒了一口氣癱坐在床上,今天終于險險過關了。不過,必須痛定思痛,好好研究一下原著,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啊。
陸輕凡剛出房間走到大廳里,老鴇便殷勤地迎了上來,「陸公子,怎的就要走了?是詩詩伺候不周嗎?」
這位公子之前從來沒有見過,但是一擲千金的闊綽,看來是個展的大客戶,得好好伺候著。
「沒有,」想到唐詩詩的表現,路輕凡這會還一頭黑線,「嬤嬤……請務必照顧好詩詩,我過幾日再來,這幾日暫且不要讓她接客。」
「好好,您走好。」老鴇敷衍地應付著。看路輕凡神色,並不像是這個夜晚過得愜意的樣子,這麼快就出來了,但是又囑咐自己不要讓詩詩接客,難道……
老鴇想到這,有些同情地看向他的下∣身,唉,看來人不貌相,這位公子表面上看起來氣宇軒昂,不想卻是不能之人。
路輕凡有些尷尬地避過了老鴇的視線,清了清嗓子說了句「我先走了」,便飛快地遁走。
一路上,路輕凡思索著今天的點點滴滴,青樓女子一般不是屈意承歡,便是唯唯諾諾,這個女人今天的表現謂是落落大方又小有心計,不像是從小在青樓長大的人啊,難道爹爹的消息有誤?
不過話說驗身什麼的任務,經過今天的事情,他想自己是難以勝任,還是改天找人代勞吧。
「少爺,探子回報,殷霆已經進入城內。」
「嗯,」路輕凡冷了神情,他就是預感到這事,才懶得和唐詩詩再糾纏,先行離開進行布置,「讓探子繼續跟緊,有情況立刻回報。」
路輕凡走後,楊悅重新翻出了原著在昏黃的油燈下挑燈夜戰起來。昨天忌諱那眾多的xxoo情節,她只看了開頭和結尾,看來還是有必要了解掌握一下敵人的情況。
原著中描寫的路輕凡便是唐詩詩的第一個男人,他是武林世家齊劍莊老爺陸鼎的獨子,對唐詩詩一見傾心後重金買下了她的初∣夜,先是包下唐詩詩獨寵了一段時間,之後索性為她贖了身,寄養在一處別院。
唐詩詩以為自己遇上了良人,對他也是傾心不已,言听計從。然而路輕凡一次南下參加武林大會時,帶上了唐詩詩同行,在旅店遭遇魔教來襲,兩人失散,唐詩詩也被魔教高手擄走。
擄走她的魔教教徒見其姿色非凡,便把她送給了魔教教主殷霆作為禁∣臠,殷霆由于修行魔功,每月走火入魔之時便須和女人行那事,而其狂時殘暴的手段已經逼瘋了好幾個女子。
在被殷霆百般折磨之後,唐詩詩僥幸逃了出來,被好心的富儒商王旭之救了。王旭之對她關心備至,但是在她放下防備之後卻強x了她,唐詩詩傷心至極,逃了出來,百般輾轉,找到了當初對自己傾心的路輕凡。
沒想到路輕凡身邊已經有了一個比她還要年輕美貌的女子。情到傷處,唐詩詩終于醒悟,男人都是沒有真心的。于是,她重返青樓,視男人為玩物,游走于n個有權有勢的person之間,最終成為了一代名妓。
把故事看完了,天已經蒙蒙亮了,楊悅揉了揉酸疼的眼楮,這麼說來,出去那慘不忍睹的ooxx情節不提,唐詩詩真是個悲劇人物啊,看來那三個男人便是劇情的關鍵之處,必須要找出扭轉她命運的突破點。
第二天整個白天相安無事,楊悅索性補了個覺,傍晚過後,她在房中等著路輕凡的到來,按照小說的進展,在昨日過後路輕凡應當是日日來到這里與自己共度良宵的。
「詩詩,接客。」傳喚丫頭的聲音傳來,楊悅應聲打開了房門。
只見跟隨在傳喚丫頭身後,一個大月復便便,肥頭大耳的中年大叔走了進來。
一看來人的滿面油光的長相,楊悅瞬間被震驚了,一把推開傳喚丫頭,沖出門去,直奔大廳。
「媽媽,那個大叔是怎麼回事?我的客人不是陸公子嗎?」
正在大廳里招呼客人的老鴇聞言皺了皺眉,轉身拍了拍楊悅的肩膀說到︰「詩詩啊,我知道你剛開始接客,有些不適應,陸公子只是買了你的昨夜,他雖然嘴上說的好,並未留下什麼定金,你今天還得干活啊,這便是我們青樓女子的命。」
老鴇想了想,嘆了口氣繼續說到︰「其實男人這東西啊,不貌相,有些能力跟長相是不匹配的,王官人雖然年紀大了點,長得也不如陸公子,但是你試一試……」
試你個鬼啊!楊悅不等老鴇說完,氣憤地轉身就往房間走。算了,求人不如求己,老鴇都一樣見錢眼開,這事還得自己解決!
是,路輕凡怎麼不來呢?難道是因為自己昨天沒有和他生關系,所以今天劇情已經生改變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筒子們,不要急,下一章男主會帥氣登場的,嘿嘿~路輕凡︰難道我還不夠帥?誰還能比我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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