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老爺子這幾天很高興,他的兒子安月宇自從出去旅游一圈之後,回來便如同換了一個人一般,不再整天游手好閑,而是動用自己的關系,開始大量搜集古物,每天沉浸在古籍之中無法自拔。
雖然不知道月宇是哪來的這股新鮮勁,安老爺子還是特別高興。兒子從那天姥觀中回來之後,終于走上正途了,自己是不是應該去捐些香火錢。
「阿福,阿福。」想著,安老爺子喊來了跟隨自己多年的老管家。
一個身穿唐裝,滿頭白發,一臉恭敬的老人趕忙走進屋,躬身道︰「老爺」
安老爺子擺擺手,「行了,阿福,咱們三十年的老弟兄了,哪有那麼多禮數?」
阿福笑著點點頭,「主僕只見,禮數為先……老爺你找我有什麼事麼?」
安老爺子想了想,問道︰「月宇那小子,這一段時間,都在看什麼書,收什麼古董。」他很想知道,到底是什麼讓自己的兒子如此感興趣。
福伯沉吟了一會,道︰「上次我去找少爺,看到他在看一些關于唐朝的野史……」
「野史?」安老爺子一愣,野史中記載雖離奇,卻是虛大于實,這有什麼可研究的?
「至于古董麼……老爺,少爺他似乎對李白和司馬承禎很感興趣。」福伯臉色有些變化,尤其是說到李白這一個名字。
「李白?!」安老爺子也是臉色一變,似乎想起了什麼。
起身徘徊幾步,道︰「把那小子叫過來,我想看看他又搞什麼名堂。」
「是!」
半晌。
月宇隨著福伯匆忙來到了老爺子面前。
「爸,干嘛啊?」月宇不情願道,他剛剛找到一些李白行蹤的線索,便被拉到了這里。
在他看來,李白既然已經到過下地府,說不得也獲得了所謂上天宮的些許線索。
他至今還對自己曾做過的的那一個夢,耿耿于懷。
他站在雲端,看著異族襲擊上天宮。
那異族,不正是「林清」所留下的圖案麼?
既然下地府存在,那麼上天宮也必然存在。或許,在那里,他們同樣能找到所謂「神」的線索。
「月宇啊……听說這些天,你在找李白的古董,是不是啊?」老爺子盯著月宇,臉上陰晴不定。
月宇一愣,還是回答道︰「是啊,我對他的東西,很感興趣。」
「可與你前些天獲得的太白醉酒圖有關。」
「恩?」月宇聞言猛地抬頭,看著老爺子嚴肅的表情,道︰「你怎麼知道……」
「哼哼……別管我怎麼知道的,以後不許再追查那些東西了。對你沒有好處。」老爺子表情復雜,言語卻極為決絕。
前些天,老爺子曾暗自把王吉叫過來,只是簡單哄了幾句,便是了?是了解了一些東西。但是對于他們去天姥山做了什麼,王吉卻是支支吾吾,半天也沒說出個屁來。
月宇還想說什麼,老爺子嘆息一聲,道︰「你是安家最後的香火……你現在的任務,就是找個媳婦,生個娃,繼承我的生意。我不希望……」
老爺子說到生娃,不知道為什麼月宇突然想到了趙露。
「爸,我只是對歷史比較感興趣罷了。」月宇晃晃頭,將雜念拋開道。
老爺子一拍桌子,站了起來,走到月宇身前,細細嗅了嗅。喃喃道︰「粽子的味道……你真當你老爹看不出來前些天你們去干了什麼?我可是看過新聞……天姥山的動靜是你們搞出來的吧。」
「……」月宇沒吭聲,頭上已經有了一絲冷汗。雖然賣了一輩子古董,老爺子卻是極為反對他參與盜墓的。
老爺子看著月宇的表情,心中也是有了判斷。繼續道︰「你可知,我們安家,如何有了現在的地位?」
月宇一听,無精打采道︰「您都說了無數遍了,還不是您當了紅衛兵的頭頭,打砸搶燒……」
「狗屁!」老爺子一巴掌扇到月宇頭上。
看得一旁福伯也是忍俊不禁。
老爺子喘了幾口氣,道︰「安家有今天,的確是因為古董……而我當紅衛兵那段時間,也確實攢了不少東西。但是卻不足以讓我將生意發展到京城。」
這一番話說起,一旁福伯也是暗暗點頭。如今安家家大業大,也算是京城古玩界的一方豪門了,豈是一個村娃憑借著紅衛兵頭餃所能積累的?
月宇也是很意外,道︰「難道……」
「沒錯……」似是知道月宇心中所想,老爺子露出一個頗為難看的笑容。
「曾經你爹,也是一個土夫子……」
「什麼?!」
老爺子清清了嗓子,道︰「當時巨鹿一帶,古都無數。你大伯憑借著曾經跟隨雲游道人學得點穴之術,帶著我們二人,背著土鏟走遍河北。當時老子名聲可大了,與你大伯二伯,合稱邢州三子。盜墓無數,這才有了現在的身家。」
「等等!你不是說,從爺爺開始就是一脈單傳麼?怎麼又蹦出來大伯二伯……」
啪!老爺子一耳光又抽到月宇腦袋上,繼續道︰「你大伯二伯英年早逝,只剩我一人,當然是一脈單傳。而導致他們早逝的罪魁禍首,便是真正奠定咱們安家豪門基礎的大斗,李白之墓!」
「李白?!」月宇聞言,腦袋一懵。
太虛道人曾說,自己或是李白轉世,或是有李白一魄殘余。
自己的父親,把李白的墓給撅了?這是什麼道理。
「對……李白墓……呵呵……」老爺子似乎想起了什麼,一臉悲傷。
以月宇的聰明,完全可以看出來,當年一定發生了什麼,才使自己從未謀面的大伯二伯死去,才使老爹如此忌諱自己去盜墓。
可自己進入下地府,戰古尸,降天將,殺燭龍,最後都安全月兌身。那太虛道人的好友李白之墓,非富非貴,怎麼會使大伯二伯兩個老道的土夫子殞命呢?
老爺子沉吟半晌,還是道︰「當年文革結束,政府開始嚴打文物走私,離京城最近的河北,更是嚴打文物走私販賣。不少老伙計一不留神就吃了槍子兒。你大伯心思縝密,當即帶著我和你二伯,逃到安徽一帶避避風頭。不成想,在客車上,你眼尖的大伯,竟然看出一處墓葬。也許是土夫子的天性,我們當即下車,到附近村子里借了幾個鐵鍬,便直奔那里。
誰成想,你大伯二伯,便是因為這偶然所見的墓葬,皆是送了性命。你大伯的風水奇術,卻害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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