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哥哥進宮後,當晚沒有回府,直到第二天晌午,金哥哥才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書房。
金戈捧著一碗銀耳羹輕輕步入書房,但見哥哥雙腿交叉擱在書案上,雙手平放于胸月復,將頭仰擱在椅背。
听到腳步聲,金哥哥仍然保持著那副桀驁慵懶的姿勢。
金戈放下銀耳,轉至哥哥身後,雙手覆上他的肩輕揉。
兩人都沒有說話,金哥哥臉上浮出淡淡的笑意,眼睫輕顫,好看的眉毛略動,便見他張開雙眼,收起書案上的腳,大手覆上肩上的小手。
「戈兒可帶來了好吃的?!」
金戈嫣然一笑,順著金哥哥的力道行至他的身側。
「嗯,這是我特地讓廚房做的冰鎮銀耳,你喝了以後休息一下吧。」
金哥哥眸底有血絲,絲略亂,想必昨夜與皇上通宵商議要事。
一手接過碗,一手拂上妹妹的長︰「不礙事,我在書房休息一會兒便好。待會兒你幫我整理一下這些書吧。」
金戈抿嘴輕笑,揶揄道︰「哥哥的書房真亂,怕是好久不曾打理過了吧。」
一只大手又拂上她的長,並且留在頭頂揉了揉,坐著的人沒再說什麼,喝完銀耳便倒至榻上閉目養神。
外面烈日當空,蒸得屋子悶熱心躁。金戈推開門窗,一絲絲涼風竄進屋來,拂起榻上人的幾縷。
了一眼榻上已經沉醒的男人,金戈兀自一笑。她與哥哥還是這般不避嫌,若傳到那些迂腐之人的耳里,定又有詬病了。
這之後,書房成了金哥哥的起居室,金戈閑下之余常常呆在書房替哥哥打理書籍件。轉眼間便已入秋,落葉飄零樹木枯萎,天氣一天天變涼。
金戈整日呆在書房很少出門,不過恍眼間冬天就到了。推開窗戶,天空紛紛揚揚飄起雪花。北風刺骨,街上行人稀少,偶爾一人也是瑟縮著脖子走得行色匆匆。
這幾月是吳國最為安定的幾月,至少在金戈看來是這樣。
朝中沒有異動,伏洛每月巡查邊關一次,一去就是大半月,與她見面次數少之又少。
金哥哥按部就班上朝下朝,一直呆在後宮的第二也沒有收到丹沐的任何指令。
這一切似乎都停止了,吳國仿佛步入一個太平盛世。
與吳國不同的是,薊國和洛域卻這幾月掀起了酣然大波。『**言*情**』
入秋後,洛域攝政王仲一言不廢一兵一卒便登上王位。據說,那個昏庸無能的王上自動讓位,竟是贏得滿朝武的默認。
仲一言坐上王位後排除異己,扶持自己的人馬,鞏固王位,肅整邊關。
與此同時,北邊薊國大軍在鳳羽的帶領下,與阿爾布的人連翻打了好幾場戰爭。
鳳家三兄弟麾下幾萬精兵呈三角形向薊國宮逼?宮逼近,阿爾布及各部落本已人心渙散,突遭強兵猛攻,不得不退至更北邊的苦寒之地。
阿爾布手下人馬已不足一萬,不得已,只好龜縮在極北苦地,過著清苦的生活。
薊國這幾場仗打下來,整個寒冬街頭巷尾議論的皆是鳳家三兄弟的英雄事跡。
特別鳳羽,幾乎被人奉為天神。外人皆道此人天賦異稟,金戈卻知,這幾場仗讓鳳家元氣大損。
吳皇私下曾多次援送糧草,鳳羽也在打仗的間隙快馬奔至京都,要麼秘密進宮見駕,要麼一頭扎進金府。
那一日金戈的確受了點小驚嚇,甫一進屋,便見床上躺著一個邋遢的男人。
此人全身上下沾滿淤泥,寒風一吹便凝固成塊貼在衣服上。絲也被粘成絞,仔細一看,上面還有虱子。
腳上的靴子早已看不出顏色,鞋頭處已經磨破,隱約可見腳趾頭。
好在男人的面目還算清晰,冷厲俊逸的臉上布滿疲憊,緊閉的雙眼冷硬的唇線,無不顯示男人當真是困乏之極。
金戈心里隱隱鈍痛,膽敢弄髒她房間的怒火在觸及那張困頓至極的俊顏時消弭無蹤。輕輕移至床邊,男人睡得太沉,竟是毫無知覺毫不設防。
見此情景,金戈頗感無奈,只得喚來徐伯一陣忙碌。半個時辰後,鳳羽被丟到浴桶里。
眼見鳳羽整個人就要滑進水里,金戈眼疾手快一把將他撈住。轉身一看,剛才還立在她身後的下人早已跑得沒蹤沒影。
金戈氣得哭笑不得,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轉眼見鳳羽光著上身半浮半沉在浴桶中,只要她一丟手,他便往下滑。
深吸幾口氣,金戈面無表情望向房頂,半晌後突然低頭翻身跳進浴桶中,從背後將鳳羽摟住。
若鳳羽此刻已醒,定能听到身後傳來磨牙聲。
浴桶里的水一陣蕩漾,之後慢慢平靜下來。
金戈摟著鳳羽一動不動,緊張得連大氣都不敢出。她死定了,這件事足以讓某人羞辱她一輩子,或者讓金爹爹將她硬塞給某人。
目及所處,某人小麥色的肌膚蕩進她的眼中,健勁的肌肉,結實的胸月復,以及平穩的呼吸。
心跳漸漸加速,不多時便如小鹿亂撞,指尖所觸之處一陣酥麻。貼著男人的背,即使隔著衣裳也能感覺到他滾燙的身體。
金戈僵著身子抱了好久好久,懷里的人仍然不見動靜。想是疲憊之極,這一睡怕是天打雷劈都不會醒。
試探的伸出手輕輕拂過鳳羽的肩,懷里男人仍然不為所動。金戈極輕的吁了一口氣,指尖劃過男人剛毅的下顎輕輕揉洗。
許是水溫太高,指下肌膚竟是灼熱異常,剛一觸及,金戈便如觸電般縮回手,仔細看向鳳羽,現他仍然睡得死沉。
水氣氤氳籠罩著兩人,因剛才濺了不少水,鳳羽臉上便花一塊黑一塊的,像只貓。
金戈嘴角略抽,趕緊拿過浴巾輕輕擦拭。
奈何眉上凝了不少泥,怕太過用力弄醒他,金戈只得用指尖沾幾許水輕輕搓揉。
金戈洗得認真仔細,從眉眼到男人高挺的鼻梁,從鬢角到男人的唇際,一點一點鉅細靡遺。
鳳羽俊朗的臉龐,剛毅的五官終于展現在她眼前。
金戈抿了抿嘴,壓抑下心里的余悸,慢慢替他清洗長。
鳳羽頭濃密而黝黑,非常柔順。五指插`入他的間,輕輕往下梳理,一遍又一遍,心也仿似那絲一般漸漸柔順開來。
洗完,又替他搓背。縴長的手指拂過小麥色的肌膚,一白一黑反差極大。氤氳的霧氣繚繚繞繞托出男人的陽剛,女人的柔美,浴桶里的熱水蒸出一室旖旎。
可是,越搓越覺得不對勁,指下肌膚似比剛才崩得還緊,只要她一觸及,便是一陣顫栗。
手下一頓,懷里的重量也跟著減了幾分。金戈慢慢松開手,整個身子貼到浴桶壁一動不動。
氣氛陡轉,剛才還潮熱的空氣瞬間變得冷寒。
水微微蕩漾,鳳羽緩緩轉身,一雙深不見底的眸瞳直逼金戈,仿佛黑暗里的深淵令人心悸。
金戈面無表情,迎著那雙眸子,坦然得猶如走路吃飯,水中緊握的雙手卻泄露了她緊張到極至。
鳳羽眸中怒意陡起,傾身靠近她,一把捏住她的下顎。
金戈吃痛,不由得皺起雙眉。她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惹到他了,不就是怕他淹死給他洗了個澡麼。
雖然她穿著衣服,他沒穿上衣;她在他身上模來模去,但男人吃點虧有什麼嘛,大度些不是更好。
見她不悅,鳳羽深瞳中竄起點點火苗,伸臂攬住她的腰身往自己懷里一扣︰「你放肆,膽敢對本王不敬。」
什麼?!她不敬,合著她一片好心被他當驢肝肺了。
金戈不由得怒從心來,驀然抬眼直刺鳳羽。
「若說放肆,天下間無人能比得過你;若說不敬,天下間也無人能及得上你。我身在自己府中招誰惹誰,偏偏有人不識相,弄髒我的房間。本小姐脾氣甚好,不與計較,沒有把他踢出去已經是慈悲了。」
她就不敬了,又怎麼樣,大不了兩人在一個破桶里洗澡鬧到金府上下都知道,她也是不怕的。
觸及那道倔強的目光,眸底似有委屈劃過,鳳羽心里更加煩燥。
他就真的讓她唯恐避之不急嗎,如若不是他故意那副樣子跳到她床上,如若不是他假意睡得死沉,想必她肯定不會管他。這不,她剛察覺到他醒了,果真就撒手不管,甚至離他老遠。
他就真的不值得她去接受、去好好愛嗎?
思及此,鳳羽怒意更濃,看準那抹嬌艷的紅唇便咬了下去。
一聲驚呼被生生堵在喉間,對方唇舌趁機探入她的口中狠狠啃咬,幾乎抽盡了她體內所有的空氣。
他一手掐住她的腰身,一手捏住她的下顎,將她抵到木桶上使得她無法動彈。
他粗爆無禮,任由她在他懷里掙扎也不松分毫。他抵住她,兩人身相貼,他滾燙的身體仿似一團熊熊燃燒的大火,將她灼得體無完膚。
她的背抵在生硬的木桶上隱隱著痛,唇齒間溢出幾分腥甜。他仍然瘋一般啃噬著,狠狠的死死的,似乎要將她拆成塊咬成渣生吞活剝吃進肚里。
金戈僵著身子,痛疼和屈辱令她鼻頭一酸,眼淚便順著面頰滑落下來。
終于察覺到異樣,他身形略頓,撤去力道抽身一看,她唇色紅腫隱隱泛有血絲,抬間眼淚眼朦朧,眸中盡是恨意。
鳳羽整個人一僵,心窩像是被人用鞭子狠狠抽打了一翻,痛得他眸底懊色一閃而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