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日子里,方舞覺得自己整顆心都柔軟了,她甚至覺得自己也是個姑娘了,也有人疼有人愛了。m她困惑于自己內心的改變,恐懼于那些日益增加的依賴,卻又,不能自拔。
說實話,不管江海波愛不愛她,方舞都被他疼過了,被他縱容過了,她知道他最起碼是寬容善待她的。可眼見著倆人的感情越來越好了,方嬛卻出現了。
那天,方嬛追著方舞喊姐姐正好撞上了江海波送方舞回學校,這一來,方嬛就入了江海波的眼。再之後,就變成了今天這幅樣子。
方舞的性格,絕對不是死纏爛打的。她也看出了江海波望向方嬛時眼底的驚艷好奇和探究,但她沒有多想,她真的缺根筋沒有多想。直到她撞見方嬛在江海波的辦公室里,她愕然了,只覺得心口一緊,好像冬雪掃過了一樣,一層層密密實實地涼下去,整個人都醒了。
「他說了什麼?」望著沉浸在痛苦里的方舞,童阿狸嘆了口氣,「你男人我不熟,但,應該不是那種拎不清的男人。」
「什麼我男人?他馬上就要和方嬛訂婚了。他就是個瘋子!我說你喜歡她什麼?他說,他喜歡方嬛那雙眼楮。只因為那雙眼楮他也會護著她,護她一輩子。我說我搞瞎她你信不信?你猜他說什麼?他說,方舞,我們是什麼關系你清楚麼?不要得寸進尺。他說他不寵我也不愛我,但我干干淨淨跟了他,只要我要,他可以為了我把天上的星星摘下來。可為了方嬛,就為了她那一雙眼楮,他就可以把我給滅了。真諷刺!」說著,方舞抹了一把淚,她坐直身子,悲傷漸漸變得平靜,臉上的表情也漸漸淡漠了下去,變得沒有悲傷,沒有痛苦,也沒有了委屈。
她說︰「你猜我說了什麼?我說江海波你病了,你覺得她像你媽你就愛她?那你要不要和她上床?要不要娶她回家一輩子看著她?你在床上的時候你媽那雙眼楮時刻盯著你,你惡不惡心!?」
「你這話過激了。」童阿狸嘆了一聲,垂下了臉。
方舞也是一聲不吭,她大口大口地吃著意大利面,攪著叉子一股腦兒地全往嘴里塞,面無表情,卻活像個餓死鬼。
過了好一會,方舞才抬起臉來,輕笑,「這世上真是什麼笑話都有,真是處處白蓮花。」
「你說方嬛?」
「還有你那個姐姐。」方舞輕笑,對著童阿狸直白點了童晴緣的名。
「那她們是白蓮花,咱們是什麼?」童阿狸挑挑眉,倒沒想到方舞會這樣提起童晴緣。
兩人眯著眼對視一笑,只頓了頓便異口同聲,道︰「壞女人。」
說著,方舞把那個從酒店帶出來的茶杯往童阿狸面前一推,眼底幽暗,問她︰「江映秀煮茶的時候說,今天這茶是獅峰的老井配上了空運來的虎跑水泡的杭州雙絕,你怎麼就把它晾在面前踫也不踫?」
「知道我大清早來之前吃什麼了麼?」童阿狸撇撇嘴,倒不是可惜,她說︰「今個一大早我口饞吃了幾個大閘蟹,有些人喜歡在吃螃蟹後喝茶,認為可以去腥,可是吃蟹時和吃蟹後1小時內是不能喝茶的,因為開水會沖淡胃酸,茶會使蟹的某些成分凝固,不利于消化吸收,還可能引起月復痛、月復瀉。我腸胃不好,所以一般吃了螃蟹以後,一天之內都不會喝茶的。」
「我還以為你多麼聰明呢!」听童阿狸這麼說,方舞的神色變了又變,似笑非笑點了點那杯茶︰「今天的茶水都是童晴緣幫著泡的,我當時扔煙頭無意中帶了她一眼。她那時候神情很不對,不知道從口袋里掏了什麼丟進了茶里,派發茶水的時候那杯茶還就正好分給了你,你說蹊蹺不蹊蹺?」
「怪不得你拿走茶杯她眼楮瞪得那麼大,欲言又止的,眼楮都要月兌窗了。」童阿狸嘀咕,幽靜的眼望向那杯茶,彈了彈手指。不禁的,她又輕哼了句︰「這才清淨多久,她又來勁了。」
你可以想象到童晴緣往童阿狸的茶里下的是什麼麼?是瀉藥?還是春、藥?都不是!比這更狠,童阿狸說的好話她沒听進去,不好的倒是听得一五一十的了。
童阿狸要是真喝了那杯茶,倒是真要被她給毀干淨了。
童晴緣往童阿狸的杯子里放了阿拉伯茶。細致點說來,就是一種效果堪比海洛因的新型毒品。
阿拉伯茶學名恰特草,它新鮮時酷似莧菜,可嚼食,如曬干,外形又像茶葉,無論新鮮的還是曬干的,服食後效果與海洛因相差無幾,且價格低廉。
她把那本來就是茶葉的玩意混在茶葉里專門泡給童阿狸,又是在飯席上,童阿狸能發現麼?要是早上童阿狸沒有嘴饞吃螃蟹,真喝下去那杯茶暈暈乎乎惹上毒藥怕也真的麻煩了。
也就從這一刻開始,倆姐妹的爭鋒相對就真的變了性質,這對同姓姐妹,也終究越演越烈,成為了真正的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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