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船在水路上行駛了二十幾日,明日就要到達京城。『**言*情**』
清秋素月高懸,眼見著月兒漸漸圓了,很快就到了八月的中秋,很可惜今年不能同家人一起過佳節。
君洛羽還不知殷旭回到列侯府邸找尋他,他離家出走是為了找尋媳婦,卻不知殷旭正帶著人朝著京城進前來找尋他。
君洛羽在房間內修習師父傳授的內功心法,期望能夠早日修習武功,就不必讓外人來保護。
收回氣息睜開眼眸見小山睡了,此時已是深夜,依然沒有困意,于是走出船艙。
月兒高懸,映在水中泛起粼粼波光,君洛羽見著柳寒池正在對月獨酌飲,好像有心事。
「柳大哥,怎麼一個人在這里喝酒?」
柳寒池將酒壺拿起,斟了一杯遞了過去,「小侯爺無妨陪著柳某喝一杯。」
君洛羽的酒量不是很好,喝幾杯還是沒問題的,「好!」
柳寒池將酒杯拿起一飲為盡,「離家數月沒有見到娘子,還有未出世的孩子,心中難免掛牽,高興的睡不著。」
君洛羽聞言心中很是羨慕,「柳大哥和妻子恩愛讓人羨慕。
「小侯爺也不必擔心,據我了解殷家的大小姐是個性情中人,不是那種無情的人。只要你們夫妻見了面,將事情解釋清楚,誤會解除了,自然會在一起。」
「但願如此吧!我也相信她不是那般無情的人。」
「小侯爺應該入住御史府,由御史大人照看,不用擔心。我們柳家在京城雖非王親貴冑,也算是名門望族,就住在泰安門里一打听都認得。」
「好!等我安頓好找到了妻子,就帶著她去探望柳大哥和嫂夫人。」
「小侯爺能夠駕臨是柳家的福氣。」
君洛羽知曉,在天子腳下,王親貴冑很多,他不過是一個異姓侯,而且是個世襲的爵位,他本身沒有建功立業,他如此客氣,不過是看在父親的和舅舅的顏面。
因此,他很渴望能夠盡快的成長,建功立業,也不枉費娘子的期望。
君洛羽躺在榻上一整夜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眼見著天色漸漸亮了,伸出手搖了搖小山。
「小山,天亮了,很快咱們就能夠到達碼頭上岸。」
小山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小山是孤兒,到哪里都無所謂,只要能夠找到父親。」
「小山,讓你跟著我受苦了,我答應你等我們找到娘子,等回到扈洲就幫著你找父親。」
小山忙不迭起榻,「小山謝主子!」
兩人洗漱干淨,去客廳用早膳,舅舅與柳寒池早就等著他們了,君洛羽最擔心的還是行程。
「舅舅,娘子他們的此時可否到了京城。」
「他們走的是陸路,要比水路晚上三至五日,你還是有很充裕的時間準備的。」
「那就好。」君洛羽心想著媳婦應該還不知曉自己追到京城,到時候突然出現在她的面前,她會不會很感動呢?
「船何時才能夠靠岸?」
「最早也要在午後。」
御史府邸,青雲閣內,御史小姐沈凌菲,對著銅鏡細致的梳妝,對著銅鏡細細觀瞧總覺得哪里不滿意。
沖著一旁伺候的彩兒道︰「彩兒,你看看似乎哪里不對。」
彩兒看著小姐精神日見好轉打心里替小姐開心,記得當初得知表少爺大婚,竟是一病不起,嚇壞了御史大人,將宮中的御醫都找來了,才保住小姐的命。
「是小姐唇上的胭脂不夠濃。加之身上的衣衫太過素,看上去很憔悴。」
听到彩兒的話,沈凌菲將梳妝台上的脂粉環佩打翻在地,「都怪我這身子,面色無華,眼眶氤氳,這幅病懨懨的容貌,若是表哥見了,只會躲的遠遠的。」
小姐的身子最忌諱大喜大悲,喘癥作又要受苦。
「忙不迭取了胭脂過來,「小姐的容貌傾國傾城,與表少爺是天造地設的一雙。表少爺怎麼會嫌棄呢,怕是喜歡還來不及。」
沈凌菲凝眉,「彩兒,你不是說我形容很憔悴的嗎?」
「奴婢只是說小姐的妝容太素,顯得憔悴,待彩兒為小姐再上一層妝,換上艷麗些的衣衫。」
「好,那你幫我畫吧!不要畫得太濃,表哥不喜歡的,表哥喜歡端莊素的。」
「是!」彩兒拿起黛石輕輕的點在她的眉峰,小姐的性子一向溫柔,最近兩年她的性子變得越來越急躁,就連病情也時好時壞,病的頻率也越來越頻繁,難免為她憂心。
彩兒伺候她穿上一襲淡紫色長裙及地,裙袂處繡著芙蕖,素潔高。
頭上倭墮髻斜插一根鏤空金簪,綴著點點紫玉,流蘇灑在青絲上。腰間一條素色織錦腰帶,顯得清新素。
沈凌菲對著銅鏡細細端詳,眼底加深遮住了眼部的氤氳精神許多,眼楮看上去都很明亮,「彩兒就是厲害,就連我都快認不得了。」
「不是彩兒厲害,是小姐本就長得美。」
彩兒的贊美讓沈凌菲心里很開心,她確定表哥見了也會喜歡,「彩兒,咱們去找母親這就去碼頭。」
彩兒忙不迭阻止道︰「小姐時辰尚早,老爺要過了辰時方能夠回府。」
午後,微醺的陽光照在臉上很是愜意,遠遠地就見著碼頭人頭攢動擠滿了人。
「不愧是京城,就連碼頭都這麼擁擠。」小山從旁道。
君洛羽卻是望著遠處人群觀望,舅舅說父親應該已經派人將他們到京城的消息傳到御史府邸。
如果猜得不錯,大舅沈繼年會帶著人前往碼頭接應他們。听到小山的低語,別說小山,就連他這個小侯爺從來沒有來到過京城。
「小山,京城繁華,會有很多的好吃的好玩的,等我安頓下來,就陪著你四處逛逛,帶你去找邵陽。」
「主子,那咱們要去哪里找少夫人?是將軍府還是皇宮?
這件事情君洛羽還從未考慮過,若是媳婦真的住進了皇宮,他們想要見面那比登天還難,君洛羽听了小山的話,開始認真地思考起對策來。
船只終于靠岸,「主子,船靠岸了。」
君洛羽方才思緒中緩過神來,「好!」
沈繼堯朝著眾人的方向搜索,終于見到大哥沈繼年帶著夫人和女兒一並前來迎接他們。
「羽兒,那邊是大哥。」
君洛羽尋著沈繼堯所指的方向看去,岸邊站著一家人,老老少少都有。
為之人五十歲左右,身材微胖的男子,而下須髯透著儒志氣,和舅舅的陽剛是完全不同的。
人群中身穿紫衣的女子,容貌端莊溫婉,曾幾何時他是很喜歡那種江南溫婉的女子,自從家里娶了媳婦進門,她只鐘情媳婦那種英武不失溫婉的女子,這世上媳婦的氣質是獨一無二的,也是他心中的唯一。
君洛羽是記得沈凌菲這個表妹,他雖然沒有來過京城,沈凌菲卻是去過扈洲,而且在扈洲住了一段時日。
她的容貌幾乎沒有變,只是眉眼處多添了幾分淡淡憂愁。
君洛羽走上前去,「羽兒,見過舅父。」
沈繼年忙不迭扶起他,上下打量,此時的君洛羽樣貌自不必說,身子也比以前英武挺拔,氣質上跟當年的紈褲子弟簡直判若兩人。
「羽兒,你終于長大了,你的母親也會欣慰。」
凌菲早已心兒怦亂,五六年的時間過去了,她終于再次見到表哥,他比從前更加的俊美了。
期期艾艾道︰「表表哥,我是凌菲!表哥不記得了嗎?」
君洛羽唇角揚起煦和笑顏,「當然沒忘,凌菲一轉眼都這麼大了。」
「凌菲也不過小表哥兩歲而已,早就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沈繼年接到妹妹命人送來的信函,得知君洛羽已經解除婚約,有意將凌菲做兒媳。
原本君洛羽那般紈褲的模樣,沈繼年害怕委屈了女兒,如今瞧得君洛羽氣質不凡,即便在京城王公貴族里面那也算得上是翹楚。
女兒又鐘情與他,看這身子都比從前好了許多,心里面倒是也萌生了成全兩人的心思。
「好了,凌菲就別纏著你表哥。」
沈凌菲嬌羞一笑,「是父親!」
沈繼年看向君洛羽,「羽兒,在船上一路勞頓,家里準備了宴席,也好好的休息一番。」
「好!」
沈夫人卻是拉著女兒的手,當年她也是不同意這門婚事,總覺得君洛羽不會是一個好夫君,只會玩樂不會疼愛凌菲。
如今再看覺得女兒還是很有眼光的,雖然過去成過親,男子三妻四妾卻也不奇怪,凌菲嫁入侯府也是世襲的爵位,又知根知底,也放心些。
「凌菲,羽兒這孩子還是不錯的,不過女孩子還是要矜持一些。」
凌菲听到母親的提點,心中很是開心,從前母親總是反對的。
「是,女兒知道。」
「你的身子弱,快上馬車,站久了會受風寒的。」
回到御史府,準備了豐盛的宴席,將君洛羽安排在了客房。
沈繼年將弟弟沈繼堯叫至書房,想要打听皇上到達扈洲的境況。
如今朝局動蕩,安王蠢蠢欲動,他想推演出皇上的心意,「繼堯,此番皇上逃婚去了扈洲,可有什麼異動生,太後是否要對列侯下手?」
「皇上連遭刺殺均是無礙!」
「會不會是安王所為?」
沈繼堯搖了搖頭,「不排除這個可能,列侯說是前朝的余孽。至于太後的心思,一直無法猜測,念及當年的舊情,只要列侯不輕舉妄動,應該不會有事。「
「但願如此,我就只怕皇上容不得他。十幾年前的那場風波已經平息,真不希望再有禍端生出。」
「羽兒那孩子還不知當年的事,你怎麼會冒然的將他帶回京城?「
下誓言的是又不是羽兒應是無礙的,「羽兒那孩子是來找媳婦的。」
「二弟,到底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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