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從東兒的口中得知蘇卿宸的妻子早在三年前就去世了,她不想將痛苦建立在東兒的痛苦之上,不過東兒母親的去世卻是讓她看到了希望。
「東兒,你放心,我會安全的將你送回將軍府的。」
「姐姐,你可不可以幫我放天燈,東兒想為母親祈福。」
楚楚抿起櫻唇,「你怎麼知道我是女人。
「你有耳洞啊!」
這孩子說話跟那個沒責任心沒擔當只知道攀龍附鳳的曹琢是一個口吻。
「東兒,你要想放天燈也不是不可以,記得一定要說你是我的弟弟知道嗎?」楚楚再三叮囑。
門外,那老嫗端了烤好的番薯走了進來,「沒什麼好吃的,這是今年地里剛剛收的番薯,還有一個碗中夾著幾塊雞肉。」
楚楚不喜吃肉,拿起比手臂還粗壯的番薯,還冒著熱氣,透著絲絲縷縷的香氣,掰開兩半遞到東兒的手中,「東兒,一定餓了,快吃!」
又取了些放入口中,「大娘,著紅薯很好吃。」
「我們這里的人一年四季都吃這些,不覺得是什麼好東西。「夾了肉放在東兒的碗中。
「多清秀的孩子,多吃些。」
原本楚楚還是有些震驚,他們竟然將番薯當口糧,看著那老嫗夾著雞肉的神情,她已經有些相信,或許今日不是過節,她們是舍不得吃肉。
「慢慢吃,我去給你們弄些水來。不然會噯氣。」
楚楚見那老嫗要離開,「急忙將口中番薯壓下,差一點就被噎道︰「婆婆,我們見這里的人家都點燈,為何不放到天上。」
「我們莊戶人家,不比京城中的達官貴人,每年只是中秋上元才拿出來掛上。」
「大娘,這里離京城如此近,天子腳下,為何你們過得如此貧苦。」
那老嫗哀嘆一聲,「即便是京城那種地方,看似繁華,在不為人知的角落里還是有很多人落魄窮困。我們莊戶人家不過是佃農去了交地租和官府的費用,能夠一家人吃飽飯也就滿足了。」
楚楚在深宮中從來就不知道什麼叫做民間疾苦,想要開口,忙不迭從腰間拿出許多飾遞了過去,「大娘,這些東西您先拿著。」
「這怎麼使得,姑娘給的已經很多了。」
楚楚哪里肯收回,反正明日他要回皇城去蘇將軍府,這些東西對她也無用,「大娘,我只要你們家掛的燈,我弟弟想為天上的母親祈福。」
那老婦人還是堅持著將東西送了回去,不是該得的拿著也不安心,「姑娘放心心,老婦人讓我兒子將燈取下來。」
「謝謝大娘!」楚楚從來沒有當別人說過謝字,她覺得那些婢僕們伺候主子是她們的職責,可是這位老嫗為她做的,卻讓她心里莫名的觸動。
兩個人剛剛吃過東西,听到那老嫗在門外喚道︰「姑娘,您要的東西取下來了。『**言*情**』」
一大一小兩個人走出門外,冷風透衣,畢竟已是深秋,真的好冷啊!
楚楚將東兒護在懷中,「東兒,咱們將燈放上天,替母親祈福。」
夜空星辰浩淼,圓月皎潔華光掩蓋那微弱的天燈,卻寄于孩子小小的心願。
楚楚見東兒閉著眼眸虔誠模樣,同樣閉上了眼眸,「希望上蒼能夠保佑蘇大哥一切安好,希望她不用嫁給曹琢,能夠隨順著自己的心找到愛的那個人。
這邊一片祥和,另一邊卻已經有七八個人在村之內找了許久,都沒有見到馬車,沒有見到那一大一小。
看他們的穿著和出手闊綽,如果他們抓到那一大一小,估計能夠逍遙一段時日。
看著不遠處院落之內飄出的天燈,「大哥,您看天燈。」
「這莊戶人家的天燈都是栓在外面,天燈飛這麼高,一定不尋常,咱們去看看。」
看著天燈高飛,外面又實在是冷得厲害,「東兒,咱們進房間吧!」
楚楚雖然武功不高,靈覺還是有的,感覺到院外出悉悉索索的響動,難道是皇宮里面的人追來了。
喝了一聲,「誰在外面!」
那些匪人原本想看清院中情況,听得院中冷喝,索性直接沖了進去,東兒下的大叫一聲。
楚楚將東兒拉至身後,看著數道人影竄入院中,立刻防備。
「你們是何人?」
一群人不容分說已經沖了上來,楚楚與他們交起手來,她的功夫只能夠保護自己,此時有東兒在,人太多她實在不是對手,幾下子就被制服了。
那些人卻似沒有死心,將她和東兒丟盡了柴房,東兒嚇得大哭,楚楚害怕他們傷害東兒,「你們別傷害我弟弟,若是求財我將身上的銀子給你們便是。」
「你是女人!」為之人打量著楚楚,現她耳上的耳洞,身材瘦弱,卻是個標致的女人。
楚楚看著那人眼露凶光帶著貪婪,喝道︰「你滾開!」
那個人卻是沖了上來,「小妞長的不錯!陪爺玩玩!
楚楚大駭,「我家里很有錢,如果你傷害我我便自盡,你就是人財兩空。」
「先得了人再說,到時候你是我的人,娘家人定會求老子娶了你,到時候人財兩得。」
楚楚心中惡寒,听著東兒哭的淒慘,眼看著那個人朝著他撲過來,一腳揣在那人的要害,那人惱怒,抓住東兒要朝著牆上撇去,被楚楚接住。
幾個人同時沖了上去,將兩人壓在身下,那男子面色凶惡,滿眼惱怒,忍者惱怒,直接就是一巴掌扇了過去,打得楚楚耳中作響。
手背禁錮著無法動彈,听得衣衫裂帛之音,她正想喊口中卻是被人用東西堵住了嘴巴,「今夜你是逃不掉。
東兒已經被他們打暈了,幾個人按著她,她後悔獨自一人跑了出來,今夜怕是要受盡屈辱。
她貴為公主,卻是被一群流氓侮辱,她還有何顏面活下去,心里面充滿絕望。
突然門口沖進來一個人,一腳踹開壓在身上的身子,與那些人交起手來。
楚楚心里面充滿了絕望,渾渾噩噩如躺尸一般躺在地上,蘇卿宸扶起她,用手抱著昏迷的東兒,喚著楚楚。
「公主,您在麼出現在這里?」
「放開我!放開我!」
「公主,我是蘇大哥!」
楚楚漸漸恢復清醒,看著面前出現的真的是蘇卿宸,抱著她哭得悲戚,「蘇大哥,我以為我活不了了。」
蘇卿宸一手抱著東兒,很想安慰她有些不方便,「公主,沒事了,蘇大哥會保護你的。」楚楚卻是哭得更傷心了。
「公主,微臣要先看看東兒的傷勢。」
楚楚方才止住哭泣,蘇卿宸將內力探入東兒體內,探查他的經脈穴道有無受損,腦袋有沒有淤血。
那些暴徒是要留著東兒的性命作要挾,沒有下狠手只是孩子被大力很暈了過去。
楚楚伸出手掩住撕裂的衣衫,焦急問道︰「蘇大哥,東兒怎麼樣?」
「沒事是被震暈的。」蘇卿宸見她衣衫被撕破,胳膊都露在外面,還好沒有毀了清譽,不然沒法向皇上交代。
月兌了外衫披在楚楚的身上,「公主,看來要將公主連夜送回皇宮。」
楚楚驚慌的拉住他,「蘇大哥這麼晚了,楚楚可不可以先不回皇宮,我擔心東兒,也不想母後逼著楚楚嫁人。」
「這怎麼可以?太後會擔心的。」
「那蘇大哥就忍心楚楚這樣狼狽不堪的回去嗎?讓楚楚還有何顏面去見人。」
如今天色已經很晚了,城門關閉,即便有令牌連夜回城,也要到下半夜,「委屈公主先到將軍府住上一夜。」這正是楚楚心中所願。
此時,皇宮內眾人紛紛燃放天燈,祈願國泰民安。楚天心里還記掛著殷旭。
宴會一結束他就去了偏殿,太醫院的御醫也在偏殿候著,沖著他們道︰「記得將病情說得嚴重些,最好可以將人留在皇宮。」
「是!」
楚天帶著人前去內殿,見君洛羽守在殷旭的身旁,殷旭的臉色看上好多了。
「見過皇上。」
「師姐,朕帶了御醫前來,給師姐診診脈。」
殷旭頷道︰「民女謝皇上關心。」
御醫上前,食指搭上皓腕,殷旭根本就沒有病,心中卻是在愁,是遵照聖意還是太後的旨意。
楚天見御醫,「怎麼樣?她怎麼樣了?」
那御醫權衡利弊之後開口道︰「回皇上,世子妃她是懷有身孕!」
楚天震驚的握著那御醫的衣領,滿臉怒意道︰「你再說一遍!」
「皇上,世子妃她有了四十日左右的身孕,雖然脈搏很弱,還是能夠確認的。」
「滾!馬上滾!」那御醫下的跌跌撞撞走了出去。
楚天冷峻的瞳眸一片陰沉,看向殷旭,他說過他不在乎,可是听到殷旭懷有身孕,他心里面還是遏制不住的憤怒,「你竟然騙朕!」
殷旭默默無語,君洛羽站起身子,回應楚天的憤怒,「皇上,娘子她並沒有騙您,是父親壽辰前夜,我對她下了麻藥,強行圓房,我們是夫妻並沒有什麼不妥。」
楚天一拳打在了君洛羽的臉上,「朕要殺了你!」
一直沉默的殷旭終于開口道︰「皇上,殷旭生死君家的人,死是君家的鬼,我們夫妻終于可以在一起,如今又有了孩子,不管皇上有怎麼樣的心思,還是忘了吧!民女只是普通女子,只想過最簡單的生活,僅此而已。」
「當初,你就因為與他有了夫妻之實才選擇這個廢物,朕說過不在乎你嫁過人。」
「皇上,俗話說旁觀者清,皇上愛的不是殷旭這個人,而是兒時的感覺,皇上將殷旭當成了母親的替代品。希望有人關心疼愛,甚至管教。皇上完全可以打開心結,與皇後娘娘好好的談談。」
他很小就被母親丟到山上,他這個皇子就如同撿來的,正戳中了他的痛處。
或許是在保護自己,憤怒的低吼道︰「你們都給我滾!滾得遠遠地!滾出皇城!」
君洛羽扶著殷旭,兩個人走出偏殿,去找尋出宮的馬車。
永壽宮內,紅姑來報說皇上得知殷旭懷有身孕之後勃然大怒,將兩人趕出皇宮。
「好。明日命杜清遠賞那個御醫。」
蕭宜君卻是一點都高興不起來,解決了皇上的事情還有一件事情,如今楚楚還未有音信傳來,一個個都不讓人省心。
無憂老人見蕭宜君陰晴不定的神色,「如今楚天與雲曦大婚已定,還有什麼可憂心的。」
「老祖宗,哀家要將楚楚嫁入司馬家,楚楚學著他哥哥的樣子離家出走了。」
以為她鬧脾氣,難怪沒有見到楚楚那丫頭,「也適當的听听孩子們的心思。」
蕭宜君看了一眼無憂老人,「老祖宗,夜深了,您還是請回吧!」
她是不愛听,下了逐客令,不過即便她不愛听他還是有一件事情想說。
「老夫來是有一件事情,那孩子不但短命,還不會有子嗣,如此殘忍的詛咒,你也恨了這麼多年,可否讓魑魅解開那孩子身上的詛咒,成全一對有情人。」
「老祖宗什麼時候成了月老,當年怎麼不知成全哀家?哀家沒有殺了那孩子,而是讓他嘗到白人送黑人的痛苦,他不會再有子嗣,就連他的兒子也休想為君家延續香火,這就是他應該付出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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