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垂垂,楓林沙沙作響,瀑布依舊奔騰而下。♀
「紫寒,起來了。」墨辰輕輕推了一下枕在自己肩上的紫寒。
紫寒依戀地繼續賴著,就是不肯起。墨辰干脆徑自站了起來,失去支撐的紫寒就順勢倒向地上。知道瞞不過了,某人趕緊堆起笑臉爬起來。
墨辰發現地上有一個布袋,打開一看里面是一些干糧和兩壺水。
「哼!那臭小子還有點良心,知道給我們送吃的。」紫寒笑著接過袋子。
其實,小浪就是調皮了點,還是很懂事的。
出來也有些時候,兩人也餓了,便坐下吃著小浪送來的食物。
紫寒邊吃邊稱贊道︰「這餅還真不錯,那小子還是挺會享受的。」
墨辰則一言不發,用手一點一點地撕下一塊,放到嘴里細嚼慢咽,即使是個普通的餅,他都吃得很享受。
「不錯是不錯,但還是墨辰的手藝好。♀」紫寒還在大發言論,「那天的月餅我還記得呢,皮薄酥軟,油而不膩,真是絕品……以後墨辰要多露露手藝呀,這樣我就有口福……咳咳咳……」
俗話怎說來著,食不言寢不語。還有一句,不听老人言吃虧在眼前。這不,噎著了吧。
紫寒拼命地咳嗽,抓著墨辰的手,示意墨辰幫忙。
墨辰用力拍了拍紫寒的後背,為他順氣。終于把噎著的大餅吐了出來,趕緊喝了口水,才恢復過來。
哎,意氣風發的紫寒何時這樣狼狽。
「我要是吃東西噎死了,那一世英名豈不毀了。」紫寒感嘆道。
墨辰開心地笑了,「誰叫你連吃飯都不安分。」
有了此次教訓,紫寒終于靜下來安安穩穩地啃大餅了。
……
月影漸漸移上了水中凸起的@黃色一塊大石頭上,月光竟然神奇般地射穿石頭,在石頭背面那側的水中投下一個小小的光影。♀仔細一看,那不是一個普通的圓形光影,而是易經中的「陰陽魚」。
原來那塊石頭長年累月地遭受流水的沖刷侵蝕,石頭的中部竟被流水穿透了,形成一個天然的「陰陽魚」。當月光照到石頭,會在石頭的背面那側投下光影。
「原來在這!」話一落墨辰已經立于石頭上,低頭端詳了一下那光影。突然,墨辰跳入水中,朝光影游去,慢慢地沉入水底。
在水中可以看見一些水藻、石堆和偶爾游過的魚兒。
墨辰注意到一個現象,就是有八處石堆看似雜亂無章,但若以那光影為中心,八處石堆剛好處于八卦的位置上。
墨辰眼楮眨了眨,朝艮卦方位的石堆游去。伸手推了推石頭試了一下力道,便後退幾步,凝足掌力,朝石堆打去。
石堆轟然裂開,激起一丈高的水花。♀望石堆一探,發現里面躺著一個鐵盒,想伸手去拿鐵盒。
紫寒在岸上等得焦急了。
突然,又傳來一陣猛烈的爆炸聲,激起幾丈高的水花。漸漸地,水面恢復了平靜,可空氣還夾雜著淡淡的血腥味和火藥味。原來一拿起鐵盒,就會觸動機關。即使拿到鐵盒,那人必定也粉身粹骨。
紫寒怔怔地看著水面,雙腿虛月兌地慢慢跪了下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白色的身影終于浮出了水面。那人披頭散發、渾身濕透的朝岸邊走去,手中拿著一個黃銅令牌。剛一踏出河流,就被擁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還好!還好你沒事!」
慢慢地圈緊懷中的人,怕一松手那人就會消失,仿佛只有這樣才能感覺到那人的存在。
模了模墨辰的額頭,然後溫柔地揉搓著墨辰的手,「怎麼這麼冷!」
紫寒索性月兌了自己的外衣給墨辰披上,「我們趕緊回去。」就不由分說地攔著墨辰回去。
自始自終都沒有問起海棠令的事。
其實墨辰本想直接去拿鐵盒的,但是腦中猛地閃過易玄老人說的「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感覺此話中有玄機。就取下腰帶,在遠處運足內力用腰帶迅速挑起鐵盒,這才為逃離創造了時間。
其實易玄老人當初就沒想到有一天海棠令要重現天日,于是才設下這機關,打算讓盜令者和海棠令玉石俱焚。而當墨辰要取海棠令的時候,才不得不提醒。
兩人快馬加鞭,來到弘陵城下。守城的士兵看清了是七皇子和墨公子,就趕緊開城迎接。
紫寒扶墨辰回到了房間,就立馬吩咐僕人燒水。
……
紫寒輕叩了一下房門,一個清冷的聲音從屋內傳來,「進來吧。」
墨辰剛剛沐浴出來,只穿著里衣,而白色的外衣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頭發上還滲著水珠。
紫寒走過去,把手覆上墨辰光潔的額頭,再比對自己額頭的溫度,釋懷道︰「幸好沒事。」
墨辰對他的舉動沒有反感,只是覺得好笑,「這醫術到底是你在行,還是我在行呀。」
紫寒擺擺手,辯解道︰「一般大夫對病人都很上心,對自己倒是馬馬虎虎。」這話說得精闢呀。
說完就朝里邊走去,不一會便返回來,手里多了一塊干布。想幫墨辰擦頭發,「不趕緊擦干,風吹久了會生病的。」
墨辰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想要掙月兌躲開,卻被紫寒用手按著肩膀。「別動……」
溫柔有力的手指在發絲中穿梭,紫寒並沒有覺得不妥,而墨辰卻清晰地感覺到一向沉寂的心,如今硬生生地被什麼撥亂了。
「你……你別對我太好了。」墨辰輕聲提醒道,「別忘了自己的身份和處境。」
是呀,堂堂蕭國的七皇子,眾將士膜拜的戰神,滕氏的大當家,可光鮮的背後又有多少人嫉妒你、怨恨你,有多少人想置你于死地,這樣的身份和處境經不起一絲的風吹草動。
暗門令、紫貂裘,你已經給我太多的特殊。而我,總有一天會連累你的……
「我對一個人好還得經過他人同意麼。」紫寒不屑地哼道,手中的動作卻依舊很輕柔。
墨辰垂眸,睫毛輕顫,沉默無語。
窗內,一豆燈火,兩個身影,白衣端坐,紫衣站立。
窗外,烏雲遮月,零星閃爍,風搖枝頭,蟬噪林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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