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辰,你說的寒潭洞在哪?」紫寒環視了一圈周圍,都沒發現什麼洞穴。♀
沒錯,兩人正在幕天寨的後山上。
墨辰噙著笑容,正要開口,忽然目光一厲,迅速伸手拉過紫寒。
在紫寒原來站的地方,赫然插著一排毒針。
放眼望去,迎面走來了三個人。
「哼,今個吹的是什麼風呀?」紫寒和墨辰對望了一眼,慵懶地笑@黃色著,「把鳳天教教主、寒雪城城主,哦,還有深藏不露的未央宮宮主都吹來了。」
杜紅燕一雙怨毒的眼楮直盯著墨辰,冷笑了一聲,看向莫邪。
莫邪目光冷厲,一身黑色長袍,整個人如同從地獄走出來的一般,陰森森的。
紫寒覺得莫邪的眼光十分恐怖,好像要把他全身戳出無數個洞。紫寒有點小郁悶了,難道我就那麼招人厭了?
秦軒嘴角則噙著一絲玩味,手中的「長天一劍」在微微震動。
「噌!」三把劍同時出鞘。
紫寒手持紫電劍,招式變化多端,身形敏捷伶俐,一人對付杜紅燕和莫邪游刃有余,幾個回合下來,杜紅燕和莫邪未能殺他分毫。♀
片刻,墨辰和秦軒已經過了一百多招。長天一劍和清霜劍互相踫撞,發出清脆犀利的聲音。
杜紅燕被紫寒踢中了胸口,吐了一口紅血,瞥了一眼墨辰,眼中閃過一絲陰狠,紅袍一揚,一條手腕般粗大的蛇騰空而出,吐著蛇信子,從背後朝紫寒襲來。
紫寒顧著對付莫邪,沒有注意到背後的蛇。
墨辰看到蛇朝紫寒襲來,立馬震開秦軒的劍,身形一轉,就閃到了紫寒身邊,連發出九根銀針。
九根銀針扎在蛇身上,其中有兩根還扎進了蛇的眼楮。蛇掉到地上,但還是動作利索地向他們襲來。
三人不遺余力地攻上來,紫寒便以一敵三。
墨辰揮劍想斬斷蛇,可這蛇實在是靈活敏捷,左躲右閃,竟然能逃出墨辰的劍下。
一閃,蛇就纏上了紫寒的腳上,墨辰心口一跳。
奇怪的事情發生,蛇並沒有咬紫寒。而是又飛快地爬到地上,猛地襲擊站在旁邊的墨辰。♀
「唔。」墨辰悶哼了一聲,連忙點住自己的要穴。
紫寒眼神一凜,一只手下迅速聚著紫色的光芒,一吸,蛇就月兌離墨辰的腳,瞬間化為烏有。
在場的人無不心驚,但見墨辰受傷,機不可失,繼續迅猛地展開攻勢。
紫寒一手扶住墨辰,一手揮劍設下結界。那三人身形一閃,排成一條線,一並運功,想合力破除紫寒設的結界。
墨辰的嘴唇已經變得黑紫了,雙目微闔,臉色蒼白。紫寒的額頭也滲出了汗水。
「往後跳。」墨辰抓著紫寒的衣襟,虛弱地開口。
紫寒一听,毫無猶豫地收回結界,摟著墨辰跳下山崖。
「哈哈哈……」杜紅燕陰冷的笑聲震得旁邊的草木都微微發抖。
「教主可別高興的太早,說不定當中暗有玄機呢。」秦軒「好心」提醒道。
杜紅燕冷笑,「我管它什麼玄機,我的蛇是用‘離殤’浸泡過的,一個時辰內若沒有解藥,他就會內力全失,瞎眼廢腿,形如一個廢人。♀。」
「你!」莫邪用單手掐住杜紅燕的脖子,「我警告過不準傷他。」
杜紅燕艱難地吐出一句話,「你……想要……別人……漁翁得利麼?」眼楮瞥向秦軒。
莫邪松開了手,把杜紅燕甩到地上,大步走開。
杜紅燕在地上喘著氣,狠狠道︰「人家可從沒把你放眼里,卻甘心為了救蕭紫寒而受傷。」
勁風一掃,杜紅燕又吐了一口紅血。
秦軒則俯視山崖,只見崖下煙霧繚繞,深不見底。
……
紫寒緊緊摟著墨辰,眼里盡是心疼與愧疚。兩人一直往下墜,崖下煙霧繚繞,寒氣逼人,若是一般人肯定恐懼萬分。
「崖下有個山洞。」墨辰輕聲道。
紫寒全神貫注地搜索著墨辰說的山洞。
果然,不知墜落了多深,他發現了一個洞口,上面寫著「寒潭洞」。紫寒摟著墨辰施展輕功朝洞口飛去。
洞壁上已經結了一層薄薄的冰,一進入洞內,寒氣透骨,連紫寒都打了個哆嗦。
紫寒扶墨辰坐好,月兌了自己的外衣給墨辰蓋上。隨後便月兌了墨辰的鞋子,撩起褲腳。
縴細潔白的小腿上,有個兩個較大和較深的牙痕。
紫寒低頭,把嘴湊上去,吸了一口,吐出一口黑血。如此反復,吐出的血逐漸變得鮮紅。
墨辰逐漸清醒,見紫寒埋頭為自己吸毒血,聲音暗啞,阻止道︰「別……」
紫寒也不知道有沒有听清,還在繼續吸著毒血,直到吐出的血變得鮮紅。
「墨辰!」紫寒扶起墨辰,讓他靠著自己。
「覺得冷麼?」紫寒執起墨辰的手,揉搓著,不時還放到嘴邊呵氣。
墨辰雙眸似水,淚花閃閃,深吸了一口氣,把眼淚硬逼回眼里。
「你……你這樣做……很危險……知道麼?」墨辰虛弱地開口,「你身上肩負了多少人的希望……你怎麼可以……」
你是蕭國的七皇子,是眾將士們的希望。你是滕氏的大當家,你師父給你給予了多大的厚望。你還有雄圖霸業去實現,你怎麼可以如此……任性。
「我不管。」紫寒不在意地撇了撇嘴,繼續捂住墨辰的雙手。
你怎麼不管呢?
「你是手握重權的元帥……是滕氏的大當家……而我……只是一介布衣罷了。」墨辰垂眸,睫毛輕顫。或許,到最後,我的身份還會連累你。
一直以來,我都提醒自己,不能和你走的太近,就讓我們保持在高山流水的默契上。默默地陪著你,幫你贏得這個天下,然後,然後歸隱山林,渡過這原本就寂寥的人生。
可發現總是事與願違……
紫寒笑了,目光充滿了溫柔、憐惜,手不自覺地撫上墨辰的臉頰,緩緩道︰「你太傻了……在蕭紫寒心中,墨辰是無人能取代的……能包容蕭紫寒的任性、霸道、無賴……彷徨、不安的,只有墨辰一個……蕭紫寒可以失去一切,卻不能沒有墨辰……」
毫無預警,你就走進了我心里。從此,再也容不下第二個人。
一滴,兩滴,三滴……如斷線的珍珠……
紫寒感覺到手背上滾燙滾燙的,用手輕輕為墨辰拭去淚水,「這是為我而流麼?」
墨辰只是沉默,清淚不斷從微闔的雙眼中涌出。
從小就離家在外,跟父母聚少離多,自然也不像一般的孩子和父母那樣親近。學武受傷了,也只能自己一個人躲到樹林里,暗暗流淚。天冷了,也只能自己一個人蜷縮在被窩里咬著牙發顫。
從沒有這樣一個人,把自己捧在手心上呵護著,無微不至地關心自己,把自己放在第一位,除了他。
說到底,墨辰也只不過是一個失去了家,失去了溫情的孩子。
想著、哭著、累了,不一會便睡著了。
紫寒的手留戀在那淚痕未干的小臉上,細膩平滑,舍不得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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