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落日往往帶有一種悲壯之感。淡灰『色』的天幕里,一輪紅日孤獨地隱藏在縴細的樹枝後,空氣中彌漫著草木獨有的清香。
在一懸崖上,兩人並肩而立,一人身穿鵝黃『色』長袍,頭上別一支骨簪,另一人則身穿白『色』錦衣,黑發只用一條藍帶系住披在背後。
「五年了,待在這里五年了,可曾覺得孤獨冷清,無殤?」白衣男子緩緩吐字道。
無殤似不在意道︰「待在哪不也一樣……」
听到這,白衣男子勾唇一笑,突然間覺得他們是如此相像。
「秦軒,你可曾想過離開?」
「離開?」
無殤轉身,清澈明亮的雙眸直盯著那個風華絕『色』的男子,認真道︰「離開未央宮,放下……放下所有的恩怨。」
他不知道那人背後究竟隱藏了什麼,但是從那雙冰冷的紅眸、那人每個月圓之夜承受的煎熬和他一宮之主的身份,不是「責任」那麼簡單。
秦軒看向無殤,眼里沒有一絲波瀾。
離開?或許可以。然後去過一個平凡人的生活,能夠有一盞等候他歸來的燭火。但真的可以放下過往的仇恨麼?
過了許久,秦軒才淡淡道︰「未央宮我是可以離開,然恩怨不是我想放下就了結的。」說完,他眼神頓時變得犀利。
順著他的目光,只見一群黑衣人手持刀劍『逼』近他們。
霎時塵土飛揚,樹葉簌簌而下,刀光劍影間一襲白衣應對自由。很顯然,他們的目標是秦軒,並且是要置他于死地,因此招招狠辣。
意外地是秦軒並沒有要他們的命,興許他不想讓那人看到自己黑暗的一面。
無殤的武功也不弱,在與一人交手時,面『露』驚訝,「你是藍鷹鏢局的。」
被認出了招式,那人目光變得凶狠,「是你多事,別怪我。」他不遺余力地攻向無殤,並叫來了幾個幫手。
無殤一面小心應對他們,一面不可置信,藍鷹鏢局是蕭國的大鏢局,一向光明正大,何為有如此之舉。
他心有不忍,下手遲疑,在他恍惚的時候,一個黑衣人將一撮白『色』粉末灑向他。無殤極力避開,但還是吸入了一點,頓時身形恍惚。
這時,一把滲著寒芒的刀突然襲向無殤背後。
幸好秦軒注意到了無殤,白衣身影一閃,就來到他身邊,紅『色』的光芒從掌中而出,穿過黑衣人的身體。
秦軒扶住無殤,給他喂了一顆解『藥』,「你先走。」
無殤悲憫地瞥了地上的黑衣人一眼,點點頭,在秦軒的掩護下往林子那邊逃去。
在無殤離開後,黑衣人全都攻向秦軒。他們中有幾人並非泛泛之輩,但秦軒對付他們還是綽綽有余。
一個黑衣人衣袍一展,四根金絲橫空而出,分別困住了秦軒的四肢。
「這就想困住我?」冰冷的眸光淡淡地掃過金線。
那人笑道︰「你看一下手腕就知道了。」
原來金線淬了劇毒,秦軒的手腕顯現了一圈黑『色』。
機不可失,數把刀劍直『逼』向秦軒,每個人的臉上都殺氣騰騰,也志在必得。
此時,秦軒突然笑了,笑的很諷刺。千鈞一發時,他稍微一用內力,四根金絲全都扯斷,騰身而起,居高臨下,右手掌一翻,數道紅『色』光芒隨之而出。
來不及躲開的黑衣人都被紅『色』光芒穿過身體,在瞠目結舌時鮮血噴薄而出,頃刻倒地。
「怎麼……怎麼可能。你……你……究竟是誰?」只留下一個黑衣人,正是他發出金線的,他知道金線上劇毒無比。望著那人神秘的背影,他忐忑不安地腳步往後挪。
秦軒轉身,一步一步走向他,「誰派你來的?」
「我……我不知。」那人渾身顫栗,咽了咽口水,兩腿虛弱地跪了下來,「我……我們沒見過背後的買家,只是他……他出手很闊綽。」
「哦?那他出了多少錢買我這顆人頭?」秦軒走到那人旁邊,好笑道。
「一萬兩黃金。」眼中除了恐懼,就是乞求。
秦軒嘴角微微上揚,「你可以走了。」
黑衣人不敢相信,那人居然會放過自己,「真的?」
「記住,我渾身上下都是毒。」秦軒微微彎腰,玩味地看著那人。
這是最美也最毒的男子,黑衣人想到。下一刻,他已經倉皇而逃。
「樓影!」秦軒負手而立,冷冷地喊道。
眼前一晃,已經有一個人單膝跪在秦軒前面。
「跟著他,查出他們的落腳點,全、殺、了。」
過了一會,風停了,懸崖邊上漸漸恢復了寂靜。太陽已經下山,天空變得黯淡陰沉。
一個白衣人走了出來,他戴著一個鬼面具,不知是誰。只見他眼神靜謐,烏黑的長發上『插』著一支紫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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