驗身這關,基本上都能通過,偶爾一兩個通不過的,那些女人都會說自己曾經得過什麼女人病之類的借口,宮里還算有點人性,沒有叫她們游行回家,只是歸還了戶籍名牌,趕她們出宮而已。
這次選秀的女子,人數實在眾多,整整三千多個女人!要是讓太子他們一個個面見,得花多少時間?所以在進入最後面試之前,會進行幾**篩選。
篩選的名堂十分多元化。例如,第一關,吃糕點。糕點里參了辣粉,誰要是想噴糕,那必須得噴得優雅自然,咳嗽也要咳得楚楚動人,誰要是噴得太難看,就直接被刷掉。還有一關,太監把蜥蜴啊,無牙毒蛇啊,往人群中間一倒,誰敢昏倒,或是大聲尖叫,也會被刷掉。
越到後面,條件就越苛刻,文房四寶都要拿出來考核一番才肯罷休。
雖說他們主張女子無才便是德,但是身為太子身邊的女人,要是連寫字都不會,那也要鬧笑話的。
所以第七關的時候,公公叫姑娘們坐在椅子里,公公大聲朗讀女戒,而秀女們則提筆寫字。
寫錯字,或是字跡不漂亮的。也就會被篩選掉。
經過六輪的大篩選後,如今廳內只剩下兩百多名秀女,正襟危坐,提筆寫字。
莫蘭盯著那筆墨紙硯,發呆中。
念書的公公,在莫蘭身邊停頓了一秒,認出來了,這個女人就是和太子曖昧不清的流言女。
看在太子爺的面子上,公公沒有叫人把莫蘭拖走,而是低聲問,「怎麼了?」
莫蘭回眸一句,「不會毛筆,只會鋼筆!毛筆字,我寫得一塌糊涂。」
那公公擰眉問,「鋼筆?啥是鋼筆?」
莫蘭從兜里掏出隨身攜帶的鉛筆,說道,「雖然這不是鋼筆,但能代替鋼筆!這個叫鉛筆。」
公公愁苦的瞅了老半天,看不明白這是什麼玩意兒,「不就是一個小棍棍麼!」頓了一陣後,說,「那你就這個寫吧。寫完了,好上繳。」
「不介意我用我自己的紙張寫吧?」
公公一癟嘴,「隨便隨便,只要能寫完,交差了算數兒。」
「嗯。」
得到認可後,莫蘭拿出紙頭,攤開,寫字。
一篇女戒念完後,別人都是四五張紙上繳,莫蘭只交了一張紙。
公公拿著托盤,進了大廳,上繳文案,讓皇上太子他們過目。
好幾個姑娘的字跡,又是秀氣,又是華麗,字跡又工整,排版也整齊,皇上皇後見了之後,對那些擁有好書法的女人,起了不小的好感。
突然,皇上驚訝的拿著一張厚實的紙,說,「一?這是什麼紙?」
那公公急忙上前回話,「哦!這個是雙城莫城主家的大小姐,自己帶過來的紙。」
「啊?自己帶過來的紙?」
那公公接著說,「莫大小姐說她不會毛筆,毛筆寫得十分難看。所以她用自己的筆,自己的紙寫。」
上官瑞瞧見皇上手里的紙張,好奇異常,忍不住起身,走到父皇身邊探頭看。
皇上盯著那紙頭里的字,說,「這字也太小了吧?看都看不清楚。」
上官瑞一伸手,從父親手里輕輕接過紙頭,看了一眼,「最小的圭筆也不見得寫得出這麼細小的字!」
圭筆,是所有毛筆中最小的品種,鑽門用來寫小字用的。
這丫頭,存心的吧。故意寫這麼小的字,叫他父皇看不清。那字小的比半個小指甲還要小。
皇上年約四十七,已經開始老花眼了,這麼小的字,他自然看不清楚。但是上官瑞還是能清楚看清字體。
皇上倒是稀奇這紙筆,說,「叫莫家大小姐進來。」
皇後一听,擰眉說,「皇上,這不合規矩。」
旁邊,太子的親生娘親,岳貴妃也點頭應和,「是啊,皇上,那位莫大小姐原本就謠傳紛紛,您再傳召她進來,外面的謠言不知道要傳得多離譜了呢!她一個人名聲敗壞也就罷了,可不能連累了太子他的名聲,跟她一塊兒敗壞。」岳貴妃說這話的時候,有些氣惱的瞪著他寶貝兒子。
兩位妃子一磨嘰,皇上也就放下私見莫蘭的念頭,一點頭,說,「好吧,那就叫余下的人,一一進殿。」
岳貴妃起身跪應,「皇上,臣妾還想親自出一道題考考她們!」
「哦?你有什麼題?」
「古語有雲,無規矩不以成方圓,我想讓那些秀女們,畫個圓過來。如果她們連個圓都畫不好,又如何能守時守規呢?」
皇後笑著點頭,「岳貴妃說得有理。」
皇上一模胡須,應了她一句,「準了。小李子,你去叫她們畫個圓過來。」
其實岳貴妃的用意十分明顯了,畫個圓,可圈可點,就算再圓,岳貴妃照樣可以挑三揀四,那個叫莫蘭的女人,不適合留在太子身邊。這女人的歪心思太多了!還沒進太子府,就走了這麼多捷徑?和太子鬧了這麼多流言!太子將來可是要繼承皇位的,哪能被那種女人隨意拖累?
等會兒,那圓一送上來,她就直接把那女人給提名遣走算數。
不一會兒,一張張白紙再次呈上廳堂。
岳貴妃一眼就瞧見了那張厚實的白紙,皇上還沒過目,岳貴妃起身說,「皇上,既然題目是臣妾出的,那就由臣妾來篩選吧。」
岳貴妃的意圖,已經十分明顯了,皇上和上官瑞都知道岳貴妃的心思。
皇上沒有多大意見,但是上官瑞有點擔心。
叫那壞女人滾回娘家再嫁他人?開玩笑!這麼便宜的事,可不能稱了她的心!上次他在她大合院里,受了那麼多的氣,還沒報復夠呢!
岳貴妃先拿了幾張宣紙,看了兩眼,甚是滿意,還大為表揚,「這個不錯!這個也不錯!挺圓潤的,一看就知道是個圓潤的閨女!嗯,還有這個也不錯!」
岳貴妃過目完的宣紙,再一一傳遞到皇後皇上和太子手里。
上官瑞緊張的看著母親,拿起厚實素描紙的時候。他已經準備好了,他娘親肯定張口否決那丫頭的圓!不管她怎麼畫,都不可能畫得好無一絲瑕疵的吧?
岳貴妃也是如此想的,她都還沒看清楚,鄙夷的字就要吐出嘴巴了。可就在她張嘴吭話的當下,突然,她啞住了。
岳貴妃呆呆的望著素描紙,怎麼也說不出半點挑剔的話來。
這下子,別說上官瑞奇怪了,皇上也奇怪萬分,「怎麼了?愛妃?有什麼不對麼?」
岳貴妃拿著那紙頭,抬眸看向皇上,開口想說話,卻又無話可說,最後她一言不發的把紙頭交給了公公。
公公把紙頭遞到皇上手里的那瞬間,皇上皇後,連同上官瑞一起,徹底驚呆了。
皇上把畫一放,說道,「快!把莫家大小姐給我叫進來。」
現在,皇後和岳貴妃全都沒反駁的話了。
莫蘭被太監領進大廳的時候,可想而知,外面又掀開多少個留言風波了。
莫蘭深蹲跪地,姿勢十分標準。想她古裝劇拍了那麼多部,這點宮廷禮儀要是做不成,那她就白活那麼多年了。
「民女叩見皇上,皇上聖安。」
皇上攤手,「平身。」
莫蘭起身,依舊垂眸。
皇上甩甩手里的紙頭,問,「這個圓,是你徒手畫的麼?」
「只是用筆,算是徒手吧。」
「你能跟朕說說,你究竟怎麼畫出這麼圓的圓圈?」
莫蘭輕聲一句,「無規矩不以成方圓。這句話,皇上可有听說過吧?」
听見這句話,岳貴妃莫名其妙的,突然心虛臉紅了一下下。岳貴妃都不明白,自己干嘛要心虛臉紅?
皇上輕哼一句,問,「听過。又怎樣?你畫這圓,和剛才那句話,有關系麼?」
「哦!沒啥關系,就是想說,我用兩只筆,做了個簡單的圓規。圓規這個名詞,就是從這句古話上得來的!」
「圓規?什麼圓規?」皇上又問。
莫蘭跪軀,把紙放在地上,掏出兩支筆,拿了發帶,綁了個弧度後,輕輕松松在紙上,畫了第二個圓圈,「挪!這個形狀的物件,就叫圓規。這個小竅門,一般的木匠,大多都會。很簡單!」
很簡單的小竅門,卻也不是人人都知道的。因為皇上不需要做木匠的工藝活,這些妃嬪和大家閨秀,也不需要做木匠的活。他們更沒這個心思去考究,為什麼圓桌會這麼圓!所以圓規這玩意兒,他們全都不知道。
岳貴妃知道她畫圓的方法後,並沒有贊賞,反而更加鄙夷,「哼,真是個愛投機取巧的丫頭。」
一句話,表明了她對莫蘭的看法,糟糕透頂。
皇上雖然挺欣賞這丫頭的聰慧頭腦,可是岳貴妃也沒說錯,一個愛投機取巧的鬼丫頭,實在不適合當太子的妃子。
皇後從旁說了句,「皇上,時間也不晚了,咱們開始點名吧!」
「嗯!」
皇後跟著說道,「反正莫大小姐已經見過了,後面的點名,就不要叫上她了。要不要選她當采女,等皇上過目了所有秀女後再做定奪吧!如何?」
皇後的提議,正中所有人心懷,皇上用力一點頭,「嗯!那就這麼辦!莫佳氏,你且退下吧。」
「是。」
莫蘭退出正廳後,廳外,一堆女人對著莫蘭指指點點。
「看樣子,太子妃的人選已經出來了呢!」某個女人酸不溜丟的說道。
「姐姐你說什麼呢!太子妃哪會這麼輕易就定奪出名額?咱們這次被選,進了太子府,只能從采女做起。」
「你傻呀,妹子!你不看看人家,都還沒當上采女,又是走後門,又是被皇上率先招進大殿里私見。我們吶,哪還有機會啊!看看人家馮宰相的孫女,也沒這等浩大的待遇呢!」
馮美璐被提了名,當場瞪殺過去。瞪了那兩個碎嘴的女人一眼後,又氣惱的瞪向莫蘭。
竟然拿她和那個水性楊花的女人比?娘的,看她以後怎麼整死她們。
這種酸不拉幾的話,莫蘭早就已經習慣了。她天才的光環,不管是在現代,還是在古代,嫉妒她的人,大有人在。她要是听見一句就生氣,那她得生多少人的氣?
姑娘們一輪又一輪的進大殿,被皇上皇後參閱,然後又回到候廳房里,等候聖旨。
不稍片刻,聖旨下來了。
那宣旨公公,搖聲吆喝起來,「奉天承運,皇帝特豐,北郡洲二品巡撫三女,劉佳氏,為一等采女。特豐,當朝宰相嫡長孫女馮佳氏,為一等采女。特豐,南郡洲一等提督ど女,卜佳氏,為一等采女。豐遠歌羅七品縣令之女安佳氏,葉滕縣六品縣令之女姚佳氏,雙城南城主ど妹辛佳氏,雙城北城主之四女莫佳氏……。為太子隨侍采女。欽此!」
那公公前前後後說了十五個女人的名字,其中三個是一等采女,一等采女的意思就是,一旦被臨幸,就直接當上良媛了,良媛僅次良娣一個等級而已。其他的普通采女,臨幸後還得從一般的奉儀做起。
這道聖旨一出來,眾人再次喧嘩。
「一?怎麼是莫家四女?不是說大女兒麼?」
「莫家四女是誰?」
那公公拿出第二道聖旨,再次宣讀了起來,「奉天承運,皇帝親選數名官女,羅東縣六品縣令司馬長女,海南縣七品縣令謝氏ど女,雙城北城主莫家大女……為太子府邸官婢,官從九品。」
第二道聖旨一出來,全場再次爆嚷了起來。
噴笑聲,一浪高過一浪。
「官婢?不會吧?搞了這麼多的花頭,竟然只當了個官婢?」
另一名女子立馬接話,「是啊!走了這麼多路子,搞到最後卻只是個官婢,這算不算賠了夫人又折兵?」
「姐,說錯了!是賠了身子,又當不了妃!」
「呵呵呵——」
「咯咯咯——」
嘲笑聲源源不斷的傳進莫蘭耳朵里。莫蘭依舊面無表情,連同其他四位官婢,一同跪安領旨。
選秀結束後,莫蘭出了宮門。
出宮門的時候,走在她身前身後的一群官女,全對著莫蘭指指點點,笑得何其貓膩,何其悶騷。
丁璐看見這等場面後,驚了,「你在里面出了什麼事?她們干嘛對你指指點點的?」
莫蘭輕描淡寫一句,「沒啥,就是被選成了官婢而已!她們在嘲笑我罷了!」
「什麼?」丁璐听了之後,瞬間驚呆了,「你真成官婢了?」
「是啊!怎麼了?很驚訝嗎?我不是早就跟你說過了!你還驚訝個什麼勁?」
廢話!就是因為她之前說過了,她才會驚訝的好不好!這樣子一來,不就表示,一切都照著莫蘭的計劃在走嘛!那個太子爺把莫蘭整成官婢,八成都還不知道這是莫蘭給他下的套吧?
那個瞬間,丁璐再次對眼前高深莫測的女人,產生濃濃的異樣情愫。那種情愫中,帶了不少的欽佩。佩服她那深沉的心機,和高深的謀算。如果,她能不要這麼放浪,說不定她就會對忠心不二的說。
這時,後方。華貴馬車出了宮門,馬車車簾被人掀開,車里,上官瑞噘著嘲弄的笑意,對莫蘭說叨了句,「啊!不好意思了。是我父皇和母後的意思,他們要你當官婢,我沒轍!」
其實這個只是個借口而已。只要把借口往皇上身上推,不管怎樣,他都是有理的。之前他答應她選她當妃,他無法兌現,她也不能責怪他!
莫蘭萬分哀怨一句,「為什麼太子不幫我勸一聲,當不成你的妃子,好歹也放我回娘家嫁人嘛!」
哼!上官瑞月復中月復誹,誰會放她離開!讓她舒舒服服回娘家嫁人?做夢呢她!方才他只是簡單提了句,要讓莫蘭當官婢,父皇母後和母妃,全都認同了,一個也沒說不呢!
看見這娃那哀怨的眼神,上官瑞心口別提有多爽了。上官瑞又是聳肩一句,「沒辦法,父皇的意思。我真沒轍兒!」
莫蘭抿了唇,不悅的說,「好吧。既然事已經成定局了,我也沒法子了。官婢就官婢吧!不過太子爺,你之前允諾我的事,還算數麼?」
上官瑞點頭說,「嗯!為了彌補你受傷的心靈,放心吧,那些小恩小惠,我都順了你!」不管怎麼說,他的神奇蹴鞠,還在她手里,沒有問世呢!他會給她一點安慰的。
莫蘭忍住邪嘴鉤笑,癟癟一句,「謝太子成全。」
上官瑞心情大好的放下了車簾,叫了車夫擺駕回府。
上官瑞一離開,莫蘭再也忍不住了,心情爽翻了天,「怎樣?佩服我了吧!」
丁璐一眨眼,她的表情從之前那盛怒之極,到現在的啞口無言。丁璐咬了咬下唇,嘀咕了句,「如果你別再亂勾引男人,說不定我還會承認你。」承認她是他們的寒後!後面這句話,丁璐深深放在心坎里,怎麼也不肯說出口。
傳聞和太子有染的某個官婢,大牌的快要日落西山了還沒趕到太子府報道?其他采女以及官婢,都隨著太子早早的進了太子府,打點住宿行禮,听從安排等候差遣。
太子府內,如今的掌房夫人,不是王綠茵,而是周佳氏周雲和另一位側妃,姜紅。
王綠茵因為還在被禁足中,如今太子府里,兩位側妃兩頭尊。掌管太子府後宮一切事宜,包括安排官婢職位。
其他四位官婢,一個掌管所有丫鬟清掃任務,一個掌管所有采女侍女們通房記錄,一個掌管府內所有計生用品,采購添置等工作,還有一個掌管太子府內所有人膳食。
每個官婢的任務,都十分繁重,而上面四項任務,都算比較輕松的了,最後一個,當然是最艱巨,最骯髒,最難受的工作。洗衣,倒糞!
誰叫那丫頭遲遲不來?好工作給安排走了,余下最後一項工作,交給她管理,算她活該。
日落西山前一刻鐘,莫蘭匆匆忙忙帶著手下們,進了太子府。
太子府面前,她還拿出了太子手諭給侍衛看過以後,侍衛們才肯給她放行。
一個官婢,竟然帶了一堆的佣人過來報道,真叫人鬧笑話听。
周雲和姜紅急急忙忙領著人,把莫蘭攔在大門口。
「來人!把這些不知來歷的人,統統給我趕出去!」周雲昂頭,萬分威嚴一句。
一群侍衛轟了過來,準備抓人。
莫蘭掏出手諭問,「周良娣,我這里有太子爺的手諭。」
「太子爺雖然給你過多恩準,但是後宮的事,太子爺是不能隨意做主的,所謂宮有宮規,咱們太子府,雖然比不上皇宮後宮,但也是個龐大的後院,後院里若沒了規矩,日後我如何管制她人?你不要以為拿了跟雞毛就能當令箭耍!本良娣,不吃你這一套!你這丫頭,早早拿了聖旨,卻遲遲未來太子府邸報道,該罰!來人,把這些雜碎全部趕出去,把這女人給我拖到門外,重大三十大板後,再拖去柴房,關押十日後再議。」
這女人真夠狠的,一開場就直接想要作死她!
看看邊上那些丫鬟們,掩嘴偷笑的模樣,擺明了坐等著看好戲。
太子爺那家伙,此時此刻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她手里的這份手諭,沒想到影響力會這麼低。這位周良娣,絲毫沒把它放在眼里。
眼看侍衛們就要沖過來的時候,莫蘭輕聲一句,「放肆!」
眾人頓時驚呆了。一名小小官婢竟然敢對著良娣大喊放肆?
周蘭姜紅面容一抽,忍著脾氣,昂聲道,「哈!你這丫頭還真是大膽,敢在我們姐妹面前斥責放肆?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莫蘭連腰桿子都不肯彎,把頭一昂,說道,「周良娣,我想你可能搞錯了!我身邊這些人,並不是太子爺開恩,恩準他們進來服侍我的!而是我拿我的手下,作為貨幣,像太子爺購買的!太子爺支付了我一筆‘錢’,我提供一件寶貝商品給太子爺,如果周良娣想要把我的‘貨幣’丟掉的話,那就等于是丟掉太子爺的寶貝商品。周良娣,你膽敢親手丟掉太子爺剛剛購買下來的無價寶?你承擔得了這個責任麼?」
周蘭姜紅愣是一驚,「什麼?無價寶?什麼無價寶?」
「我和太子之間的任何交易,都是秘密!我沒這權利告訴你們,你們要想知道,自己去問太子爺吧!」
周蘭姜紅瞬間啞了嗓門。
這麼說來,這份手諭,她們不想承認也不行了。
不過,沒關系,不能把這些陌生人趕走,她照樣可以整治了她!
「好吧。既然是太子爺的人,那就留下來吧,我會教人給他們安排住宿。不過,你晚歸的事,還是得罰!來人,把她給我拖出門口重打五十大板!」
本來只賞她三十大板算數,現在,她不把這死丫頭打死,她就不姓周!
邊上看戲的丫鬟們,紛紛掩嘴偷笑,就等著看這個流言滿天飛的偏門女,怎麼被周良娣給虐死。
不料,莫蘭一句吭話,「按照手諭上的規矩,我現在備受生命威脅,身為保鏢的你們,必須得幫我剔除一切傷害。在我處于被襲擊者的基礎上,你們可以卯足勁的反擊回去!」
周蘭姜紅再次傻眼,只听莫蘭一揮手,說了句,「給我打!在他們還沒放下武器之前,勢必把他們當成敵人對待,奮力反擊,打到他們失去行動能力為止!」
「好!」金牛粗狂一句,上前兩個步子,掄起拳頭就打飛了一名侍衛,那侍衛飛身出去,又撞到了一大片侍衛。
丁璐一句話不說,雙手一揮,咻咻咻咻——銀針四射,在她面前一百八十度範圍內,所有侍衛全部昏死過去,一個也不例外。
周蘭姜紅瞳孔放大,嘴皮子直發顫。
「你們!你們這是要造反嗎?」
莫蘭輕聲回了句,「我是在自保啊!周良娣你真愛和我開玩笑!是你自己說要叫人打我的啊!你若不叫人過來打我,我也不會反擊啊!大家相安無事,多好?你為什麼非要給我惹是生非?」
「我可是良娣!太子爺身邊的側妃!」
「那又怎樣?我都是按照手諭上的規矩來辦的。你如果不承認我手里這份手諭,也就等同于毀掉太子爺剛購買的無價寶!」
「混帳東西!什麼太子爺的無價寶?我看,都是你在瞎掰亂造!」周蘭一句氣話,「還傻站著干嘛,都給我上啊!」
沒有被打趴下的侍衛,再次鼓起勇氣,提刀沖殺過去。
噗噗噗——
可憐,他們勇氣十足,卻武藝不精。
不能責怪他們武藝不精,而是這位莫大小姐帶過來的兩個保鏢,實在是太厲害了。
那個蠻牛就不說了,誰敢跑到他身邊,瞬間被拍飛,那丫的,徒手就能把長槍給擰斷呢。對面還有個女的更夸張,他們甚至都還不知道她的武器是什麼東西!一眨眼,全睡趴在地上了。
就在這個時候,遠處匆匆跑來的上官瑞,一聲爆喝,「都給我住手。」
他的太子府,鬧成什麼樣了?
周蘭姜紅趕緊跑到上官瑞身邊跪下,「太子。這個賤婢在鬧事!」
上官瑞狠狠瞪了周蘭她們倆一眼後,走到莫蘭面前,表情十分不悅。
「你在做什麼?」
莫蘭簡單回了句,「保護自己!怎麼?不對麼?」
上官瑞面無表情一句,「你可知道,太子府後院,都得听周氏和姜氏的,她們倆,是我的良娣!而你,則是個小小的官婢!一個官婢,就應該听良娣的差遣,做的不對,受罰,是必須的!」
周雲姜紅瞬間笑開了顏,看樣子,太子是站在她們這邊的呢!
「問題是,我沒做錯什麼事啊!」
莫蘭一句解說,惹來周雲奮力反擊,「你晚歸,還敢說自己沒做錯?」
「晚歸這個條款,也是太子爺之前默許我的!」
「什麼?」周雲擰了眉,妄想上官瑞,「太子?」
上官瑞沒有點頭,也沒搖頭。要點頭承認這份手諭,或是搖頭否認這份手諭,都是他一句話而已。就看他心情如何了。
他其實早就知道,周雲和姜紅肯定饒不了這個晚歸的女人的,所以他故意躲起來,就是想看看她被周雲她們懲罰時的樣子,等懲罰夠了,他再出面,幫她說上一句好話。這就叫恩威並施。
躲在遠處偷看的時候,上官瑞听見周雲說要重打莫蘭大板子,他就想,這丫頭肯定馬上把金牌拿出來唬人了吧?可是她沒有!
金牌沒拿出來也就罷了,這丫頭竟然如此這般膽大,直接叫了保鏢,給他還手。把他府里的侍衛,打成這樣!
逼不得已,上官瑞只能提早現身。
此時此刻,他站在莫蘭面前,看著那個不肯低頭的倔強女人,眼底里竟是說不清的氣惱。
莫蘭見太子不肯點頭承認手諭,她邪嘴一笑,「太子,我手里這份手諭,雖然是你親筆簽名。但是,它存在的意義,都在你一念之間罷了!你大可以否定一切允諾我的所有東西!我……一!點!也!不!介意!」
上官瑞哪會听不出莫蘭言語下的**luo威脅?
如果說,莫蘭身邊沒有這兩個保鏢護航,或許上官瑞不會把她威脅的話放在心上。但是她身邊這兩個保鏢,一人可擋千軍。她要想出太子府,輕而易舉。還有她在外面的那股子勢力,雖然都是乞丐。但也不容小窺。兩三千的手下,在金錢的包裝下,很有可能成為一支軍隊。而且,她還不只是在京城樂施,听說她在其他城鎮,也都在樂施?
上官瑞想了下後,他決定暫時別招惹她,免得把她逼得太急,狗跳牆。
上官瑞對著周雲姜紅,一句,「對,我允諾了她,隨便進出太子府,只要日落西山之前回府便成!」
一句話,昭示著上官瑞已經站在莫蘭這邊了。周雲和姜紅立馬提裙下跪,「臣妾該死!臣妾不知是太子允諾恩準的!這丫頭又沒跟我們解釋清楚!鬧了這麼大的誤會。」
莫蘭哼了句,「手諭里,寫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把手諭拿出來的那個當下,周良娣就應該把它拿在手里,仔仔細細兢兢戰戰拜讀完再說。可是你連看也不看一眼,直接否認了它的存在!說到底,你還是沒把我們太子爺放在眼里。」
周雲和姜紅瞬間蒼白了一張臉,「太子!冤枉啊!臣妾並非有心的!」
上官瑞揪了眉頭說,「行了!後院的事,都窩到後院里解決,別再給我鬧騰!傳到母後耳朵里,回頭我又得听她碎碎念了!」
周雲和姜紅立馬跪安,「是!臣妾領命。」
上官瑞撇過眸子,說道,「雖然我允諾了你很多恩準,但是,既然你成了我府里的官婢,那麼,府里的工作,你還是要做的。做的不好,照樣得受罰!」上官瑞側頭問,「莫蘭的職位,是什麼?你們說給她听听。」
周雲起身回話,「啟稟爺,是玉洗司!」玉就是米田共,洗就是洗衣服的意思。
倒糞洗衣的掌司,稱之為玉洗司。
上官瑞心頭竊喜。好工作!上官瑞回頭對莫蘭說道,「听見了吧!現在趕緊回去打點一下,回頭會有侍衛帶你去玉洗司房。」
莫蘭很直截了當一句,「這工作,我不干。」
一句話,瞬間把某太子惹得火氣沖天,「你說什麼?」
「我說,這份工作,我不干!」
上官瑞當下噴笑,「哼!丫頭,剛才你晚歸,是我允諾你的,周良娣沒有懲罰你的借口!但是現在,如果你膽敢再說一句你不干,那麼就算周良娣把你活活打死在這里,我也不會幫你多說一句好話。」
莫蘭挺著胸,清幽一句,「太子知道,當朝宰相,為什麼會是宰相?」
「嗯?你問這個做什麼?」上官瑞奇怪萬分。這算是什麼鬼問題?這叫他怎麼回答?當朝宰相為什麼是宰相?他哪有時間琢磨這種問題?
上官瑞沒有回答,莫蘭替他回答,「當朝宰相之所以當宰相,是因為宰相大人,能做宰相的工作!皇上知道宰相大人如何能干,所以特此奉命他當宰相!同樣的,當朝太傅,之所以能當太傅,也是因為太傅大人能干,皇上委與重任,讓太傅大人留在合適他能力的位置上。這個!就叫知人善任!知人善任的皇上,才能稱為一代明君!身為皇上繼承人的太子,也應該有知人善任的能力才對!更同樣,身為太子身邊的良娣,更得具備知人善任這項本事才行!我說我不適合做玉洗司,良娣就應該給我找一份適合我的工作,安排給我!如果良娣不懂知人善任,那你還當太子的良娣干嘛?你是想給太子模黑?還是想給皇上模黑?」
周蘭再次被嚇得臉色刷白,又噗通一下跪倒在地,面向太子說,「太……太子!臣妾!臣妾我……」周蘭已經找不出任何話來反駁那死丫頭了。這麼大一個帽子給她扣下來,這叫她怎麼摘啊!
周蘭被嚇得語無倫次,上官瑞則被氣得全身發抖。
至今為止,就連九弟也沒有把他氣到這般田地!眼前這個死女人!竟然!竟然!
不知道第幾次深呼吸!不知道他花了多少力氣維持他那完美無缺的太子修養!
輾轉多次的調節心態,那狂暴的怒氣,最終還是被他壓制下來了。
上官瑞待平心靜氣之後,咬牙輕問,「那你說,你想做什麼工作?」
莫蘭不假思索一句,「太子府里,可有樂坊?」
「是清樂司吧?」上官瑞眯眼說,「清樂司的樂掌司,已經有人坐了。是京城出了名的一等宮廷樂師。沒有你留用的位置了!」
莫蘭吭聲一句,「那就叫他下來!我來當樂掌司!」
「下來?」上官瑞噴笑,「你的意思是說,你的能耐,在我的樂師之上咯?」
「不必解釋,讓我勝任了,不就知道了?」
上官瑞抽著嘴皮子,說,「口說無憑!我要親自考驗你才行!我認同了,你才能當樂掌司。」
「沒問題,不過,為了不讓太子對我的偏見,影響我升職的機遇,我會跟你要求考驗的公平性!」
上官瑞挑眉,「早就知道你會跟我要求東要求西!這樣吧,我讓你和我的樂師,公開演出一次。讓我府里上上下下所有嬪妃一起評比!如何?」
「另外還有一個小要求。」
「什麼要求?」
「我怕爺您府上某些壞心眼的人,故意弄壞您府里的琴盞,讓我輸掉比賽。所以我要求,我的琴,我自己從府外帶進來。」
「沒問題。」都是小要求,他全準了她。
上官瑞甩甩袖口,說道,「你先下去準備一下吧,今天晚上擺宴!你和我家樂師,輪番上演,正好助我喝酒雅興。」
上官瑞說完那話後,便甩袍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