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荒行 第十八章 八方雲動

作者 ︰ 無罪亦無淚

正在藥谷里的人們忙著處理獵物,每家每戶歡地吃肉喝酒的時候,梁王山上各方勢力雲集,每一方人馬都懷著必得之心前來探查和搜尋。

寶物只有一樣,每一方勢力都想據為己有,獨自享受。而當他們相遇的時候,必然會有人忍不住對競爭對手出手。

嵩城,城主府內。

一個黑衣人從正門飛掠而來,一進門便扯著嗓子大喊︰「報…」

城主府內守衛森嚴的護衛無一人阻擋,任憑它朝著城主府的議事大廳沖去。

廳內,正對著廳門的華麗座位高高在上,猶如王座。那里,一個身穿華麗服飾的男子正手撫額頭,斜倚在座位上。

他面相莊嚴,身材魁梧,約模四十余歲。手背上青筋鼓起,一看便知道是一個修為了得的人物。下巴上不足兩寸的濃密胡須使他看上去氣質更佳,只是此刻他陰沉著臉,右手緊緊地握著座位的扶手,顯然有些不悅。此人便是嵩城城主齊毓之。下方的座位上有著三五人正襟危坐,全都面色陰沉。只有左上方的座位上,一個二十余歲的年輕人正在剔著指甲,態度自然而又隨意,正是城主之子齊天。

「報……」

當探子的聲音傳來的時候,高坐在上的魁梧男子終于微微抬起了頭,動作幅度極小,而下方的幾人也都一齊轉頭向外看去。

只見那黑衣探子快速沖進大廳,而後單膝跪地,低著頭朗聲說道︰「稟城主,許大將軍帶領一小隊,連同許秀崧,以及許家年輕一輩上了梁王山。吳宏兄弟尾隨其後繼續監視!」

「知道了,下去休息吧!」

上方的男子終于動了。他站起身來,洪亮的聲音響起︰「諸位兄弟,你們跟隨我從齊魯來到此處,有多少年了?」

「大哥,我們來到這蠻荒之地已經有十一年了!」

「是啊大哥,十一年了,動手吧!」

「大哥,為了梁王的寶藏,我們在這鳥不拉屎的蠻荒之地隱忍了十一年,再等下去,兄弟們都快瘋了!」

「大哥!」

除了那白袍青年齊天,其余四人都起身抱拳,個個神色莊重。上方的男子一步步走到大廳中間,看著眾人輕輕點頭。道︰「是啊,十一年了!十一年前我主動請纓來蠻荒任職,而眾位兄弟帶著妻兒老小,跟隨我齊毓之來到蠻荒,我們為了什麼?我們找了十一年,等了十一年,今天,梁王的寶藏終于有現身的跡象了!我們當年翻閱了多少典籍,甚至鋌而走險,到華夏王朝的御書房中盜書,終于弄清楚了梁王的去向。而今梁王的寶藏現世,誰若敢阻撓我們得到寶藏,我們便將他的腦袋擰下來!」

嵩城城主氣宇軒昂,語氣鏗鏘,對梁王寶藏同樣勢在必得!隨後,他又放低聲音道︰「許秀崧這老小子,當年青河門逼迫他,我也是看著他還有些用處才庇護他,而今他果然先感覺到了,沒有讓我失望啊!」

「五弟,傳我命令,蠻神衛點兵,斥候十人,弓弩手三十,刀斧手三十,長槍手三十,全部備馬,向梁王山進。」

「是,大哥!」

除白袍青年外的另外四人中,一個瘦高個應聲而退,向城主府外的軍營中奔去。

「二弟三弟,你們留守嵩城!此番只是打探和確認,我們的力量不必完全出動。」

「是,大哥!」

「四弟,齊天,你們兩個以及老五,隨我去梁王山!」

「是,大哥!」

「是,父親!」

片刻之後,一隊全副武裝,裝備精良的士兵在嵩城北門前集結待命。他們約有百人,每人手中都牽著一匹駿馬,人和馬列隊成黑壓壓的一片,吸引了無數人的目光。

接著,幾匹快馬從北門中飛馳而來,在這一片士兵前停了下來。正是齊毓之和他的兒子,以及他的四弟。

「拜見城主!」百名士兵奇呼。

「大哥,都準備好了!」

「嗯。」齊毓之點頭。「上馬,出!」

他說完便輕夾馬月復,一馬當先沖了出去。後方,百名士兵唰唰唰地上馬,然後策馬揚鞭,百匹駿馬齊動,浩浩蕩蕩向著梁王山而去,揚起了大片煙塵。

而此時,在梁王山另一側的一片山谷中,也有一路陌生的人馬正在深山老林中前進,他們的進山路線並不與許秀崧和齊毓之相同,而是從更為凶險,蠻獸更多更強的梁王山北側進山,因為,這條路對他們來說更近!

相比許秀崧和齊毓之的隊伍來說,他們人數並不多,僅僅只有二十余人,但這些人身上,個個都散著極重的凶戾氣息,仿佛都是經歷過無數戰斗和殺戮,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顯然實力不容小覷。

「大家都小心點,收斂氣息,如果遇到蠻獸,能避開就避開,不要戀戰,不能拖慢行進速度!」

「放心吧慕長老,北路蠻獸雖然多,但這次我們青河門來的人都是門派中的精英,必定能夠完成任務,采集到那株靈藥!」

「嗯,話雖如此,還是小心為好!」

這隊人竟然是青河門的人馬!為首的是一個頭花白,但卻精神極好的老者,他便是青河門的三大長老之一,慕長風。

「慕長老,說來您也真神了,我們門中其他人都感應不到那靈藥的波動,只有你能覺察出來,讓我們佩服啊!」

「老夫雖然能夠覺察到靈藥的波動,但卻無法定位準確位置。而且昨夜那株靈藥只出現了一個時辰便消失了,我猜想能是被人捷足先登采摘走了,于是才決定冒險走這北路。」

「什麼,被人采摘走了?」

「好膽,我青河門看上的東西,還有人敢拿?」

「對,我青河門想要的東西,即便他吃下去,也要他給我吐出來!」

「唉唉唉,錯了,是把他打得吐出來!」

那慕長老微微搖頭輕嘆,這種風氣在青河門盛行,恐怕有朝一日會釀成禍患啊!好在青河門近年來展快速,日益強盛,如果這次再得到了那株八品甚至九品靈藥,青河門的前途必定不限量!

「都少說幾句吧,趕路要緊!如果真的被人所得,到時候有的是你們表現的機會!」

「嗯,慕長老說的對,兄弟們跟緊了,加快速度!」

突然,「哞…」,一聲蠻獸長嚎響徹山谷,回音在山岳間蕩了好幾圈才慢慢平息,十余人只覺得耳朵被震得麻,氣血都在往上涌。無數的鳥雀受驚紛飛而起,四散而逃。而附近山林中的其它一些弱小蠻獸,則是瑟瑟抖,快速回到自己的巢中,驚恐地匍匐在地。它們知道這片山林中的霸王——裂天莽牛怒了!

裂天莽牛雖然以草食為生,並不食肉,但是如果它起怒來,隨手滅掉了自己,那就悲劇了!

「小心,有蠻獸,組成防御隊形!」青河門的一名隊長大喝的同時,「 ?r」一聲抽出了背上的長刀。

其余人听到野獸咆哮聲也紛紛亮出了武器,立即圍成一個圓圈,將那慕長風長老圍在圈內。二十余人緊張地掃視著四周的山林,防備著蠻獸的突然襲擊。

此時在距離青河門隊伍數百丈外的一處凹谷中,一頭神似野牛的蠻獸正憤怒地從鼻孔中噴著白煙,看向它的領地被闖入的方位。山嶺中樹木茂密,它並沒有看到青河門的人,但是他聞到了闖入者的氣味,感應到了有生物進入了它的領地。

這頭蠻獸足有一丈高三丈長,體型像野牛,但它頭上並不是牛角,反而像是馴鹿的茸角。那銀白的茸角像兩個巨大蒲扇,邊緣呈長長的鋸齒狀,泛著寒光,一看就知道十分鋒利,讓人毛骨悚然。

這頭蠻獸的身上有許多傷痕,那是昨夜去爭奪靈藥時,和別的蠻獸廝殺受的傷。它拖著傷體回到這里跋涉了很久,還好這些傷痕不足以致命。此時它剛回到自己的領地不久,正蟄伏著休養傷體,是才躺下沒多久便有人闖入,這讓它非常生氣。

他起身盯著前方,一聲咆哮之後,闖入者居然還沒有退走,讓脾氣本就暴躁,而且正在氣頭上的它更加憤怒了!它口鼻中白氣更甚,抬起前腿刨了刨地,又是「哞……」一聲咆哮之後,四蹄力,朝著青河門隊伍所在的方位狂奔了過去。

「小心,它來了!」

青河門的人只覺得大地在顫抖,那蠻獸奔來的方向,大樹嘩啦嘩啦的倒下,它的力量強大的讓人驚恐。

「攻擊隊形!」青河門的隊長大叫。

話音剛落,除慕長風外的二十余人全都動了,迅速形成一個箭頭一樣的隊形。以隊長為箭尖,後面的人分為兩列,每一列兩個人之間縱向相隔半丈,橫向僅僅是錯開身去,從正面看上去就好像一支鋒利的箭矢。而慕長風則是處在這個隊形的保護之中。這本來是進攻的隊形,適合與人數比己方多得多的敵人作戰。但此時敵人只有一個,只能從一個方向對他們進行攻擊,因此,先前的防御方陣就顯得力量過于分散,不能集中所有人的力量抵御強敵。此時用進攻方陣,集中所有人的力量于一個方向抵御蠻獸的沖擊,反而效果會更好。

大地顫動的越來越厲害,樹木倒地的聲音,蠻獸前進的聲音越來越近。終于,一頭野牛似的生物出現在眾人的視線里,速度飛快地向著這里沖來。

「那是,裂天莽牛?是裂天莽牛,準備!」

所有人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裂天莽牛,足以排進五階蠻獸的層次,這種蠻獸力大無比,速度極快,而且最讓人膽寒的是它頭上的兩片極度危險的大角,鋒利無匹,當裂天莽牛使用元力全力催動時更為恐怖,靠近則傷,觸之必死!

裂天莽牛在蠻獸中地位頗高,在這梁王山上足以稱霸一方,使無數蠻獸臣服!剎那間,裂天莽牛就帶著殺死一切入侵者的氣勢,排山倒海般地來到了隊伍前。每一個人雖然緊張,但並沒有慌亂,畢竟是經歷過無數次生死廝殺而活下來的精英。

當裂天莽牛來到近前十丈處時,青河門隊長一聲令下︰「右側閃避十步!」

每一個人都聞聲而動,全力運轉元力,唰唰唰瞬間向右閃避了十步,隊形卻絲毫不亂。眾人剛剛停下了腳步,裂天莽牛便殺到了原先他們所站的位置。裂天莽牛速度極快,它雖然看清了眼前的人類閃躲開去,避開了他的正面沖擊,但十丈距離完全不夠它改變方向,也不夠它立刻停下來。

「殺!」

在裂天莽牛剛剛與眾人錯身的剎那,青河門隊長率先揮刀。寒氣森森的長刀自下而上撩起,帶著明亮的元力光束,砍向裂天莽牛的脖頸右側。而靠近莽牛一邊的另外十幾人也同樣出手,或是揮動長刀長劍,或是輪起長槍,全力運轉元力,狠狠地攻向裂天莽牛。裂天莽牛從眾人身邊掠過僅僅那一瞬間,十幾道攻擊便落在了它的身上。它一聲哀嚎,身後長長尾巴掃向眾人,奈何它速度太快了,原本對準了所有人的一個掃尾,只是尾尖擦到了最後的兩三人,並且力道還沒有了落到實處,它就已經離這一隊人幾丈遠了。

但是,當它粗大的尾巴掃向眾人時,最後面的三人凌厲一擊出手之後,還來不及將武器回旋格擋,便被它尾尖擊中。最後面的那兩人應聲飛出,一人直接飛出老遠,撞在了一棵大樹上,瞬間斃命,另一手撫著胸口,一手無力地撐著雜草叢生的地面,大口地咳血。

他被莽牛的尾尖擊中,從肋骨到胸口都已經塌陷,骨骼盡碎,顯然受傷極重!另一個能夠勉強站立的人也面色煞白,手捧心口。臉上的肌肉扭曲,十分痛苦!他只是被牛尾上的長毛掃中,雖然沒有吐血,但是那一擊也是讓他渾身血液翻滾,心髒空跳,難受至極!若非關鍵時刻慕長風出手格擋了一掌,恐怕他也難逃厄運!

「袁山兄弟,馮虎兄弟!」

眾人圍上前來,扶著臉色煞白的袁山,其余人圍著地上的馮虎。他們的隊長更是跪在地上,雙手抱著吐血不斷的馮虎。

「馮虎兄弟,撐住啊!」

「馮虎,你怎麼樣,說話啊!」

是那馮虎滿嘴血沫,一口又一口的血液從肺部嗆出,完全說不出話來。

他們前方,那頭裂天莽牛沖了出去約五十丈遠才穩住腳步,停了下來。沿途參天大樹橫陳,隔在了它和眾人之間,這是它沖過來時撞倒了的大樹!裂天莽牛轉過身,惡狠狠地盯著前方的那一伙人,巨大的鼻孔因為憤怒而隨著呼吸闔動。它的一只前蹄提起,微微離地,走著鮮紅的血液順著蹄子滴落在地上。此時它的一邊身體上又多了幾道新的傷口。肋骨,前腿和後臀處皮開肉綻,鮮血沽沽而流,極為猙獰。

尤其是從後脖頸到前腿腿根骨上的那一刀,斜拉向上又長又深,幾乎傷到了骨頭,使它將腿搭在地上都疼痛難忍。還有它的臀部也被深深地刺了一槍,從出生到現在,還沒有人敢刺它的**呢!是那個刺它**的人類居然沒有倒下,只是臉色有些蒼白的抹著心口,似乎並無大礙。

它極度憤怒地盯著那兩個使用長刀和鐵槍的人類,恨不得一踢子將它們踏成肉泥!新的傷口讓本就滿身傷痕的它情況更加雪上加霜,于是它並沒有馬上又沖過去,而是在重新評估這幾個修為不凡的人類,他們,和其他那些被自己虐的蠻獸很不一樣!

眾人目光憤恨地盯著遠處的裂天莽牛,眼楮都有了血色。他們也現了這裂天莽牛的身上有很多傷口,有些地方連皮毛都被扯掉了,這顯然不是他們能夠留下的!是眾人的疑惑全都被恨意掩蓋了,管他怎麼受的傷,越重越好!

他們一起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生死兄弟,居然一個照面就被它擊倒在地,一個死亡,一個是生是死都不知道!他們在周圍幾座城池境內也是響當當的人物,他們也有著屬于他們的驕傲!

清河門隊長將重傷的馮虎放靠在一株大樹上,陡然起身,「結陣!」

剩下的人快速動了,再次結成攻擊的隊形,只是少了一人,隊形不再那麼完美。而慕長風依然是站在隊伍正中,一語未。對馮虎的傷勢他無能為力,只是給了袁山一粒丹藥,助他平息氣血,快速恢復戰力。

「听我命令,依然是攻擊隊形,這畜生靠近時,人數完好無缺的十人小組向右閃,另外的人和我一組,向左閃,兩邊夾擊,宰了這畜生!」

「是!」

「另外,慕長老,你的修為最高,那畜生沖來時,否麻煩慕長老迅速上樹,從樹上出其不意地攻擊它,斃它性命?」

「雍剛兄弟不必客氣,此次老夫點名讓你隨我前來,現在遇到危險,老夫怎旁觀?自然會出手!」

隊長雍剛點點頭,「這裂天莽牛恐怕是這片山嶺的獸王,實力極強,正面攻擊力恐怕比得上洞天境高手。我和手下兄弟雖然都是丹田境,但是這蠻獸之前受過傷,此時實力不能全部揮,又吃了我們幾刀,想來應該能夠應付!」

眾人點頭。

對面,裂天莽牛見到那幾個人類又擺出了陣型,更加地憤怒了。它忍著劇痛,把受傷的前腳著地,奮力一躍,直接越過了面前倒地攔路的大樹,然後四蹄力,再次向著這一隊人沖了過來。

「動!」

雍剛再次下令,十人分成兩隊各自向一邊退散。是,近在咫尺的裂天莽牛突然一聲咆哮,「哞……」,原本準備兩面夾擊的兩隊人個個感覺眼前黑,頭暈腦脹,身體里的血液都向大腦涌了上來,有幾人甚至耳朵里都滲出了血。每一個人舉起的兵器都失去了目標。裂天莽牛迅速減速,四蹄像犁地一樣在土里劃過,留下兩道巨大的深溝。而它的頭和尾巴也沒有閑著,才接近眾人便搖頭擺尾,頭上巨大的蒲扇大角刺向眾人,當場就有數人被它攔腰斬斷!而它的尾巴也一路亂掃,結結實實的打向人們的頭和身體上!

這裂天莽牛月兌離了人群的範圍還在飛速向前滑動,是原地的二十余人,已經有七八人被它的巨角腰斬,有三五人被它的尾巴抽碎了腦袋和身體,而另外有兩三人也是骨斷筋折,總之沒有一個人還能站立在地上。

然而,在那蠻獸還在繼續向前滑去,身體停下之前,一道身影如鬼魅般從樹上飛掠而下,雙手高舉著一炳千斤巨斧,正是青河門長老慕長風。

他雖然年齡很大,但動起來卻如疾風。此時他高舉巨斧,和裂天莽牛的速度保持一致,磅礡元力加持在巨斧上,出金色的光芒。裂天莽牛頓時心頭一緊,感應到了濃重的威脅,它快速轉動頭顱,尾巴向著身體上方掃來。是,慕長風手上的速度比它更快,高舉的巨斧全力揮下,整個斧頭沒入了裂天莽牛的脊背之中。

「哞……」

裂天莽牛一聲慘嚎,受了致命的傷!它的脊椎在這一斧頭之下,已經斷為兩節,再也無法站立!是他揮起的尾巴並沒有就此停下,仍然帶著劇烈的破風聲,掃向了身體上方的慕長風!

慕長風此時再次被它的一聲嚎叫震得頭腦黑,但他潛意識中也感應到了危險,于是它本能地側身棄斧,身影後退的同時雙臂交叉,運轉元力抵抗這蠻獸最為瘋狂的一擊!

「 !」

只見慕長風倒飛了出去,重重的撞在了一株古樹上,那棵參天古樹一陣搖曳,簌簌地落下無數葉片。慕長風墜落在了樹下厚厚的腐葉之上,只覺得雙臂和後背劇痛,氣息極度紊亂,甚至連意識都有些許模糊,渾身的血液翻滾,忍不住就一口老血噴了出來!

萬幸的是,手臂和後背骨頭都沒有斷,身為煉藥師的他丹藥充足,這傷不是什麼大問題。

接著,「轟隆…」一聲巨響,裂天莽牛龐大的身體倒地,砸起了濃重的灰塵。它並未就此死去,而是躺在地上不能動彈,粗氣連連,出一聲聲絕望而不甘的哀嚎,這也是它死前唯一能做的事情!

片刻後,慕長風漸漸清醒,艱難地掏出一顆丹藥塞進嘴里,然後起身向著眾人所在的地方一瘸一拐地走來。這是一場兩敗俱傷的戰斗,雖然殺死了裂天莽牛,是他們這邊也死傷慘重。有十五人當場就已經陣亡,其他人要麼手腳殘缺,要麼骨斷筋折,此時勉強能夠站起來的就只有雍剛和比較幸運的袁山。而首先倒地的馮虎,更是在眾人戰斗的時候便已經沒有了氣息。

慕長風表情非常苦澀,雍剛則是抬頭望著天空,眼中隱隱有淚光閃爍,而袁山則是在同伴的尸體前默默流淚,口中出讓人听不懂的呢喃。另外有四人一人腿骨盡碎,一人失去了一只手臂,還有兩人脊椎斷裂,不能起身,躺在地上極為痛苦地**著。

雍剛和慕長風回神,來到他們身旁。慕長風拿出一個玉瓶,各自喂給他們一粒丹藥,緩解傷痛。

「長老,現在怎麼辦?」

「先把陣亡的兄弟們埋了吧!至于他們幾個,一個腿骨碎了不能再行走,一個右手斷了不能再戰斗,其余兩個更是脊椎折斷。我會為他們處理好傷口,然後把他們送到裂天莽牛的洞穴中養傷,等我們回來再來接他們走!」

「裂天莽牛身為獸王,它雖然死了,但余威還在,沒有蠻獸敢來它的洞穴。而且食物有現成的,這裂天莽牛的肉,對他們的傷勢也極有好處!」

「是長老,進山的路才走了一半,我的兄弟們便死傷了九成,如果繼續深入,先不說我們能不能得到靈藥,就是走到這梁王山中心也沒有能啊!」

「就是因為這麼多兄弟都死的死傷的傷,所以我們更是要進山,否則現在回去,我們怎麼向他們的家人交代?況且青河門門規極嚴,光是宗門的處罰,你們也經受不起啊!現在我們殺死了這裂天莽牛,只要取出它的元丹,元丹散出裂天莽牛的氣機會讓其余蠻獸不敢靠近,我們手持它的元丹前進,便再無危險!」

「唉……」

雍剛腦袋偏向一邊,朝著慕長風抱拳拱了拱手……

于此同時,梁王山南側的一座山腰上,許秀崧的一隊人馬正處于一群蠻獸的包圍之中。

「大哥,怎麼辦?這群蒼狼單個實力不強,是數量實在太多了,我們被包圍了!」

「老三,我們非得被你的暴脾氣害死!你沒事獵殺蒼狼幼崽作甚?殺了小的,引來了大的,殺了大的,引來了一群大的!你說,現在怎麼辦?」

「大哥二哥,我不過是想捉住那只三條尾巴的蒼狼幼崽,誰想到它居然跑的那麼快把我都給甩在後面,我一怒之下才射殺了它。誰會想到那該死的狼崽子會是蒼狼王的孩子!事已至此,說這些有什麼用,得趕緊想辦法離開,如果蒼狼群大舉進攻,我們撐不了多久!」

許家兄弟三人和七八個子佷,正被三十余名全副武裝的士兵保護在中心,此時情況十分危急!

「沒辦法了!」許秀崧開口。「你們所有人全力防御,拖的越久越好,我要配置一種藥物,需要一些時間!」

「大哥,需要多久?」

「最少三刻鐘!」

「唉,好吧,我們全力拖延!大哥你盡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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