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少爺……」老管家哭喪著臉從遠處跑了過來。
白木抬起頭,用哭的猩紅的眼楮看他,「怎麼了?」
「夫人暈倒了!」
「什麼?」
「夫人暈倒了!」
白木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猛地站起來,拼了命地往屋子里跑。
戴安茜緊跟上去,當她走進大廳,就看見一群人把白木圍在中間,問題尖銳刻薄,五花八門。
「白木,白氏什麼時候會向法院申請破產?」
「還是,你覺得白氏還能夠起死回生?」
「你大哥為什麼從事件發生起就一直沒有現身!」
……
熙攘的人堆里,白木就像一個浮木,孤零零的站著。戴安茜還記得去年他們兩個被堵在自家門口,白木對這種場面的慌張無措!
戴安茜顧不得什麼形象,擠過密集的人群,站在白木身邊。「現在他要休息,你們大家都讓一讓!」
炮火很快就轉移到戴安茜身上,「你為什麼會在這?白少凡不是說,你是他的女人麼?請問白少凡現在人在哪?」
「白氏,」一個低沉微弱的聲音在包圍圈中響起。
眾人目光瞬間轉移到白木身上,他的頭發凌亂,雙眼紅腫,還穿著拍戲時的白t恤,t恤已經髒了。
「白氏不會破產,它只是出現了一點點小問題,就像任何公司在發展過程中都會出現問題一樣。我相信,也請大家相信白氏一定會度過難關!」他的聲音低沉,卻充滿了堅定。
戴安茜轉身看著身邊的白木。
他仍舊是那副雞窩頭黑框眼鏡的打扮,可這這一刻,沒有人會把他再和大男孩聯系起來。
「白氏從今日起由我接手,我大哥畢竟是養子,接手白氏企業不符合白氏百年家訓!」他頓了頓,又說,「到中午了,大家想必也都餓了,王伯伯,帶大家到餐廳吃飯去。」
這番話說完,不管政界商界再問他什麼問題,白木都緊抿唇角不肯說話。
在保安陪護下,白木拉著戴安茜總算出了眾人的包圍圈。剛離開大家的視線白木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他的手死死地握上拳,身體緊張的在微微顫抖。
「白木頭……」
戴安茜說,「我相信你!」
白木轉過頭看著她,眸里有星光微微閃動,然後猛地把她拉到了自己的懷里,死死地抱著她,汲取她身上所有的正能量。
感謝你,在所有人,甚至我自己都懷疑我的時候,陪在我身邊,相信我,給我力量。
戴安茜下垂的雙手不知放在何處,終是緩緩環上了白木的腰。她能感受得到白木的心髒強有力的跳動,也能感受得到白木漸漸平穩的呼吸。
兩人趕到白媽媽屋里的時候,白媽媽身上正插著各種各樣的細管。她還在搶救,白家專門的醫生提著各種醫用設備,一次次地在她身上施用!
白木臉色是戴安茜沒見過的沉重,就像她從來也不知道白木可以在白家最困難的時候,對著所有的人說‘白家不會破產,白氏一定會度過難關’!
那一刻,他身上由內而外散發出來一種君臨天下的霸氣與鎮定,讓人動容!
或許,磨難真能逼人成長。
「伯母會沒事的。」
普普通通的一句安慰,白木慌亂的心情卻微微平靜,他沒接話,只是凝重的臉色微微緩和。
時間一點一滴溜走,不知不覺中,屋里的醫生已經忙活了近五個小時。
白木就像一個雕塑一樣站的筆挺,目不轉楮地盯著床上還在昏迷的白媽媽。
戴安茜知道白木早上中午都沒吃東西,怕他晚上再不吃飯身體會吃不消。轉過身,打算出門去吩咐管家做些吃的給白木送來,卻是剛走兩步,手就被另一只大手抓住。
「不要走!」
白木的聲音沙啞,帶著點點慌亂的顫音,他的手緊緊扣著戴安茜的,執拗的近乎無禮。
「我去給你拿些吃的,馬上就回來!」
「不要!」
白木慌亂的眸撞進的戴安茜眼,她心下不忍,終還是決定陪著他一起餓著等著。白木的大手死死地扣著戴安茜的小手,兩人緊貼的手心不知何時溢出一層細細密密的汗。
戴安茜微微動了動手,想抽出來擦擦汗,卻是才一動,白木就抓的更緊更牢。
十指交纏。
又過了半個小時,一直昏迷不醒的白媽媽終于微微睜開了眼楮。她的目光掃過四周,最後落在白木和戴安茜彼此握著的手上。
白木臉上的凝重褪下,長出了一口氣,「媽!」
白媽媽將白木的慌亂看在眼里,笑了笑,「你這孩子,才多大的事,就值得大驚小怪!」
白木紅著眼眶,沒搭話。
屋內有一點點安靜。
「老陳,你去把我櫃子里那只玉鐲子拿過來!」
陳管家送來玉鐲子的時候,不由多打量了戴安茜幾眼。
白媽媽對戴安茜招了招手,「安茜,你過來!」
許是兩人的手握在一起的時間太久,戴安茜之前竟忘了松開,眼下才記起什麼男女授受不親,急忙抽出手。想著剛才兩個人的親密,滿屋子的人肯定都看見了,尷尬之季,還覺得有些微妙。
白媽媽把玉鐲子套在戴安茜手腕上,剛剛好合適,就像為她身定做的似的。「安茜,我看過你演的幾部作品,覺得你很出色。眼下……白家正亂,也拿不出什麼像樣的東西給你!」
戴安茜在娛樂圈見多了珍寶玉石,可還是被眼前這玉鐲子晶瑩剔透的成色所吸引,真是價值連城的寶貝啊!
無功不受祿,她可收不起這麼貴重的禮物。戴安茜剛要把鐲子從手腕上摘下來,就听白媽媽說,「別摘!安茜丫頭,你若是不收下,就是嫌棄我白家……雖然我也明白此次白家的麻煩不小,但也不一定就會徹底垮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