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冷御,你想干什麼?你想達到對我從人身到精神的侵略?」蘇欣怡挑眉,目光掃過他。
她驟然伸手,抓住了他的手,用力掰著。
他的手中一定有喂養鴿子的飼料,以為她傻啊。
沒喂過鴿子,還沒見過別人喂嗎?小學課本上就學過的技巧,還拿來哄她?
「你握我的手。」墨冷御握緊了拳頭,任憑她費勁九牛二虎之力掰著,閑閑說道。
蘇欣怡看也沒看他一眼,「這不叫握,這叫交手。」
可他的拳頭她怎麼能掰開?
她眼珠轉動了一圈,一抹冷笑勾起在唇角,猛然抬起頭來,縴縴素手,對準墨冷御的腋下攻擊而去。
嘿嘿,看你怕不怕撓癢癢?
墨冷御還真沒防備,沒料到蘇欣怡會突然這麼做。
他往後倒退一步,松開了手,飼料落入了她的手中,才明白過來。
「寶貝,你竟然動手動腳。」他說著,毫不留情,伸手「攻擊」了她一下。
「啊,不可以。」蘇欣怡驚叫著,往後倒退一步,夾住了胳膊。她是怕撓癢癢的。
「我這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墨冷御繼續。看著被攻擊而又抑制不住咯咯笑著的女孩,眼前閃過一片片花雨。
第一次,他看著眼前的女孩笑得這麼燦爛。
雖然是被他逼迫的。
可那笑聲印入了他的腦海中,久久不去。
「咳咳,咳咳。」蘇欣怡再次明白自作自受的下場,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喘息著蹲在地上,「墨冷御,墨冷御,好了,不鬧了好不好?」
全身已經沒有了一絲力氣,再繼續下去,她非得暈倒不可。
墨冷御胳膊護著她,蹲在她身後,听著她軟軟的語調,一剎那心柔軟的好似被揉了揉似的。
眼前的女孩,因為笑的激烈,白皙的臉上帶著紅暈,黑色的眼楮仿佛閃耀著某種光彩似的,灼灼奪目。
「是你先鬧的。」
他忍不住捏了捏她的鼻子,完全把她納入懷中,抱著她起來,「來,喂鴿子。」
蘇欣怡微微一愣,背部貼在他的胸前,能夠清晰的感覺到他的溫柔,猶如一圈一圈蕩漾著的海水,把她包圍起來。
她好像不排斥這種感覺。
她的手被握在他的手中,伸開了。
此起彼伏的鴿子聞到了食物的香味,撲啦啦扇動著翅膀撲了過來,尖尖的喙啄著她的手心,麻麻的疼疼的。
「呀。」
她驚叫著縮了縮,背部緊貼在了他的懷里。
「沒關系,過一會兒適應就好了。」
墨冷御低頭注視著她受驚的小臉,輕聲安慰著,握緊了她的手。
一下,兩下……
逐漸,飛來的鴿子越來越多,逐漸停靠在了她的手腕上。
尖尖的爪子抓住了她的肌膚,她雖然心驚肉跳,可還是新奇的看著那些鴿子,眉宇間的冰冷逐漸被這些小生靈化解。
「好像有七八只啊,啊,又來了,如果再來的話,我的胳膊就支持不住了。噗,我的手,它們一起在啄食,我的手心,好癢啊。」
蘇欣怡抑制不住的叫著,這一刻她放下了所有的偽裝和負擔,和他在一起,眼前只有這些毫無傷害的飛鳥。
墨冷御沒有去注意哪些飛鳥,他的目光完全被她所吸引。
看著她完全如小女孩般天真純潔而又靈動的臉,他覺得自己心底某個角落裂開了一個大大的洞,洞里驟然被什麼東西充滿了。
這種東西帶著暖意,仿佛陽光的味道,佔據了一個角落。
他想讓這種純真一直這樣,只屬于他。
似乎隔了許久,蘇欣怡的一句話打斷了他的愣怔,「墨冷御,我想回家看看。」
他回神,看著站在眼前再次恢復冷漠的女人,才發現自己竟然走神了。
除了那個女人之外,他第一次因為另一個女人而走神。
「不行,那兒你不能再回去。」
他轉身向著鴿場外走去,直接拒絕。
「為什麼?你也太武斷了,那個是我的家,何況昨晚發生了那樣的事情,我必須回去看看。」
蘇欣怡跛著腳跟了上來,腳上的傷好了許多,還是疼。
「你回去干什麼?那兩個女人已經被送進了醫院,沒有大事。陳伯已經把你母親的骨灰送到了墓地,準備明日安葬,你回到那個家干什麼?」
墨冷御站住,回身看著她一瘸一跛跟著她走,目光最終落在了她的腳上。
他一早就打電話讓助理去了解了情況。
雖然蘇欣怡擺明了他是局外人的身份,可這妮子這麼讓他不放心,他還是要過問。
他好像閑的沒事了。
蘇欣怡臉色一顫,心頭拂過說不出的感覺,一種被暖意包圍的感覺。
她不喜歡這種感覺,因為這種感覺會讓她堅硬的外殼融化掉。
她緊繃的小臉冷了冷,「我說過,我們之間互不相干,你為什麼要管我的事情?我不需要。」
說完,她冷冰冰的轉了視線,快步繞過他,向著別墅的方向走去。
這……
墨冷御看著她高傲冷清的背影,突然覺得這女人怎麼這麼不可理喻?他操心她的事情,她不感恩戴德也就罷了,怎麼還生氣了?
難道不聞不問她就高興了?
他不明白了。
他跟上去,在她身後說道,「我沒有違背你的條件,只是順便打听一下,沒有插手。」
蘇欣怡站住腳,轉臉冷冷看著他,「打听也不可以。」
他要打听什麼?打听出她不可告人的一切,然後拿來攻擊她嗎?
「行,我只是圍觀一下,馬上就走。」墨冷御答應著,大步到了她面前,微微俯子,「上來,我背你。」
「我不要。」蘇欣怡嚴詞拒絕,殊不知男人在背女人的時候,趁機揩多少油。
「如果你不想明天葬禮上繼續跛著腳,就乖乖的爬上來。」
墨冷御壓著心中的不耐,繼續說著。
如果不是看著她跛著腳走路他心里不舒服,他才不會背她呢。
這麼多年,他沒背過任何人。
剛剛看到她的模樣,他就是想要背她。
蘇欣怡站住了,低頭看著自己的腳。
剛剛每走一步,確實覺得傷口疼一下,她知道這樣不好。
想到明天會踫到蘇海天,或者會踫到穆天宇以及許多人,說不定蘇然然和嚴慧琴也會去,她抿了抿唇,先前一步,兩手握住了他的胳膊,「我扶著你就行。」
墨冷御低頭看著她的手。
難得她主動挽住他的胳膊啊。
眼底閃過促狹,他站直了身體,單手插進了褲兜里,抬頭看著前方,「行,這樣也行。」
單腿跳,即使扶著他也夠費力的。
他看她能堅持多久。
因為他的警告,蘇欣怡不敢再讓受傷的腳著地,兩手只松松的抓著他的胳膊,單腿跳著往前走,蝸牛一樣的速度。
沒多久,她就累得氣喘吁吁起來。
而身旁的男人,走的輕松愜意。
他的腳怎麼沒事了?她懷疑甚至帶著不滿的盯著地面上移動著的黑色皮鞋。
「抱著我的胳膊走會輕松些。」
墨冷御眼底的戲謔加深,誘敵深入。
「切,誰要抱著你。」蘇欣怡不屑譏誚,咬著牙忍著腿上的酸疼繼續前行。
墨冷御心底嘆了口氣,這丫頭,真是倔到骨子里。
「歇會兒?」
男人目光落在前面一個竹椅上時,眼底促狹的味道深濃起來,好心好意建議道。
「嗯。」
蘇欣怡如遇救星,感覺到渾身上下有了力氣,握著他的胳膊加快了腳步。
突然感到,眼前的男人其實還不錯,蠻體貼的。
終于,到了竹椅前。
她如釋重負,剛要松開他的胳膊坐下去,墨冷御比她更快,堂而皇之霸佔去了整個椅子。
「你……」
蘇欣怡勉強扶著椅子,控制著松開他而傾斜的身體,看著男人一臉陰謀得逞的表情,氣惱得想抽人。
剛剛她還覺得這個男人挺體貼,此時才發現這體貼是披著可惡的外衣的。
「下雨了,椅子上濕,你不能坐,否則生病。」
墨冷御的理由冠冕堂皇,一臉關切。
蘇欣怡的牙齒幾步咬碎了,磨得咯吱吱響,卻冷笑一聲,「墨少,那我是不是還得多謝你了?」
「無功不受祿,如果想要謝的話,可以先坐在這兒。」
墨冷御一拍自己的膝蓋,意思很明顯,坐他腿上。
蘇欣怡冰冷的臉色急劇變化著,驟然明白,眼前的男人恐怕打的就是這個主意。
做美夢做糊涂了吧?
她嘀咕著,扶著竹椅站穩了,轉臉不再看他。
多看一眼他臉上的表情,她就想要揮拳頭。
墨冷御轉臉看著她,就那麼一眨不眨的盯著她。
再一次明白,要想讓眼前的女人主動投懷送抱,幾乎不可能。
可他生下來就是要把不可能變成可能的。
他十七歲接替墨家產業,所有人都不看好,說他小小年紀會把墨家產業敗光,可他就是在五年之內,振興了墨家集團,又用了五年把墨家產業建成了b市最大的集團公司,壟斷b市的半壁經濟河山。
三年前,經濟危機席卷了整個地球,所有企業都自顧不暇,仍舊虧損的情況下,他的帝國公司不僅盈利,而且成功成為b市唯一一家出現在世界五百強集團的公司。
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然賦其才智,賜予智慧與一切。
而他的一切,不是別人賜予的,而是他努力得來的。
所以他一直以為,如果他想,任何人任何事都會毫無例外的控制在他的手中。
眼前的女人也不例外。
蘇欣怡感覺到犀利的目光猶如探照燈一樣注視著她,她不悅的看向他,對上他的目光,挑眉,「看什麼看?干什麼?」
「不干什麼?」
墨冷御淡淡勾唇,目光落在她縴細不盈一握的蠻腰上,驟然出手,胳膊摟住了她的腰,往懷里一帶。
蘇欣怡還未防備,身體趔趄著,斜斜的倒在了男人的懷里。
瞬間,他的胳膊壓下,阻斷了她掙扎著逃開的退路。
結結實實坐在他的腿上,她的臉紅了紅,氣惱的拍著他的胳膊,質問道,「你這是干什麼?我不需要。」
「我需要。」男人的胳膊霸道抱著她。
猶如看著一只小貓在懷里無謂掙扎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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