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欣怡掙了兩下,放棄了。
她也想和他談談,告訴他,他們之間徹底結束。
「放開我,你想說什麼,盡管說,我不想浪費時間。」
站在濕漉漉的草叢里,蘇欣怡掙月兌開他的手,淡漠說道。
「欣怡,難道我們之間真的是這種冰冷的談話方式嗎?」穆天宇驕傲俊逸的臉上浮現出焦躁,握緊了拳頭問道。
女人猶如看著陌生人的眼神刺痛了他。
曾經那雙眼楮看到他的時候,是閃亮的,透著光芒的。可現在,那光芒早已熄滅,只是一片死水。
這樣的死水讓他心慌,因為他能感覺到,她在離他遠去。
「穆天宇,我和你之間已經徹底結束,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瓜葛,所以……」蘇欣怡的話說的無情,心猶如被刀割著一樣,一句話一片血跡。
她咬緊了唇,迸出最後幾個字,「以後,我們即使見面,也是陌生人。」
說完,蘇欣怡轉身就走。
她以為,她的內心已經不再疼痛,疼痛早已麻木了所有,誰曾想當無情的話說出來,傷的首先是自己。
「欣怡。」
穆天宇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他必須抓住她不放,否則,這一走,他就會徹底失去她。
「你什麼都不要說,你只需听我說,我收購博雅股份,都是為了你,我知道博雅對你是十分重要,我要幫你。」
他急急解釋著,希望誤會解釋清楚,她能夠原諒他。
博雅?
蘇欣怡轉過臉,看著他焦急的眼楮,心,再次被扯了一下。
他想要蒙蔽她多久?如今蘇然然成功做了博雅的理事之一,加上穆天宇的股份,已經在博雅站穩了腳跟。
他現在反過來說收購博雅股份是為了她?
真的很可笑。
他的收購把她逼入絕境四處求助資金他不是不知道,可他還是那樣做了,現在說是為了她?就為了把她逼向絕路,逼到墨冷御的身邊?
穆天宇看著眼前的女人,注視著她眼底的神情一點點發生著變化。
冷漠,嘲弄,甚至是不屑。
唯一沒有他期待的委屈與怒氣。
「欣怡,你一定要相信我,相信我。」他只覺得自己的心在一點點下沉,隨著蘇欣怡的眼神在下沉。
心在疼,他的話也變得蒼白起來。
蘇欣怡慢慢的,倔強的推開他的手,「穆天宇,我們的問題不只是收購股份的那麼簡單,從你背叛我的那一刻,我們就完了。」
媽媽的悲劇剛剛落幕,她不可能再去喜歡一個背叛了她的男人,讓悲劇在自己身上重演。
穆天宇英俊的臉抽搐著。
和蘇然然的事情是一次意外,難道人不可以有意外嗎?和那些明星在一起都是逢場作戲。他是男人,現在的男人有些花邊新聞不正常嗎?
好,就算他做錯過,如今他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難道就沒有了改過自新的機會?
作為穆氏集團的年輕總裁,他從沒這麼低聲下氣的求過誰,這對于他來說已經是極限,她還要他怎麼做?
「欣怡,在你的心中,難道我和你之間就無法經歷任何風雨?」
他的胸中,蓄積著強大的怒氣與焦躁,他想要發泄,可眼前的女人卻讓他發泄不出來。
「風雨能同舟者,必然心無間隙,我們,不會再有可能。」
蘇欣怡沒有回頭,絕然離開。
那冷硬的背影,看在穆天宇眼中,都是傷痛。
他站在那兒,慢慢握緊了拳頭。
今天來,他是滿懷信心要和她重新開始的。
誰知道她竟然這麼無情。
不,他不相信,他們兩個這麼多年的感情,怎麼說沒有就沒有了呢?
他追了上去,毫不猶豫從後面抱住了她,「欣怡,不要走,我知道……和蘇然然的事情對你傷害很大,我發誓,我和她之間已經結束,不會再有任何意外,我們不要再僵持了好不好?」
蘇欣怡僵硬的站在那兒,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她瞪大了眼楮迎著落下的小雨,把眼淚逼了回去。
不可能了。
她已經答應了墨冷御,就不能再和穆天宇有任何瓜葛。
可是,她的心里……還是……
「天宇哥,你在這兒,我終于找到你了。爸爸竟然開著車離開了,我沒辦法,只能搭乘你的車走了。」
蘇然然緊跟著追了上來,一把挽住了穆天宇的胳膊,無辜的說著,看向蘇欣怡。
「姐姐,你不是有了墨冷御嗎?怎麼還會和天宇哥在一起?你在博雅宣布,說墨冷御是你的未婚夫,難道只是說說?」
蘇欣怡精神一震,她剛剛怎麼突然間忘記了?
她已經答應了墨冷御的條件,就不能出爾反爾。
她低頭扯開了穆天宇的手,快步向著安息園的出口走去。
未婚夫?
這個稱呼出現在穆天宇的腦海中,猶如晴天霹靂,瞬間炸開。
他看著蘇欣怡的背影逐漸遠去,抬腳就要追上去,他必須問清楚,蘇欣怡為什麼要說那個男人是她的未婚夫。
蘇然然抱緊了他的胳膊,「天宇哥,天宇哥你听我說,她已經有別的男人了,自從慕媽媽死了之後,她就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了,她不要你了,難道你還要去找她嗎?」
「你閉嘴。」
穆天宇回身,掙月兌了蘇然然的胳膊,盯著她,「欣怡只能有我,不能有別的男人,誰都不能。」
蘇然然被他甩開,身體趔趄了一下,眼淚下來了,撲過來攔腰抱住了他,「天宇哥,你怎麼能這麼痴情?她不值得你這麼做,真的不值得你這麼做,她就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她利用自己的身體解決了博雅的難題,現在又回來想要得到你的愛,她……」
一句句話,刺在穆天宇的心上。
尤其是水性楊花一詞,落在他的耳中,是極大的諷刺。
這諷刺把剛剛壓抑著的郁悶和怒氣翻了出來,他猛然推開了蘇然然,一個耳光狠狠抽了出去。
「啪。」
極大的響聲回蕩在山林間。
蘇然然猶如破碎的布片踉蹌著倒在了地上,撲在了草叢中。
她未曾停留,轉臉看向了穆天宇,眼淚更加洶涌,「天宇哥,我知道我說的話你不愛听,可是,你不愛听我也得說。她已經不愛你了,你還跟著她干什麼?她在玩弄你的感情玩弄你,天宇哥,你的驕傲呢,你是男人,是我愛的男人,你為什麼……」
穆天宇盯著眼前的女人,听著她一句句中傷著自己心愛的女人,一步一步走了過來,蹲來,一把掐住了蘇然然的脖子。
「蘇然然,我警告你,不許再我面前說欣怡的壞話。我和你已經結束,不可能再有以後。至于慕阿姨的死,我會查清楚。」
那冰冷的眼底,是隱約殺機。
蘇然然打了個寒戰,脖子上傳來的窒息感,讓她說不出什麼,她閉上眼楮,眼淚洶涌著落下來。
穆天宇的目光拂過她滾滾而落的淚水,心中曾經有過的一絲愧疚再次劃來。
他松開了她,起身就要走。
「天宇哥。」
蘇然然怎麼能讓他離開?
她起身撲過來,從後面抱住了他,「天宇哥,她不要你了,我要你,我愛你。自從你第一次要了我之後,我這個人就是你的了。我只愛你一個,求求你,不要離開我!慕媽媽的事情,我一點兒都不知道,是……是姐姐做了什麼對不起人的事情,慕媽媽傷心欲絕才自殺的,否則怎麼沒有把遺產留給姐姐?」
腰間緊緊箍著蘇然然的胳膊,她的話再次激起了穆天宇體內的怒火,他抓住了她的胳膊,大步向著墓園內走去。
「天宇哥,天宇哥,你要干什麼?你這是要干什麼?你帶我到什麼地方去?」
蘇然然被抓著,身體踉蹌著跟著他向前走,一邊可憐兮兮的叫著。
穆天宇一言不發,整個人仿佛被巨大的怒氣籠罩著,直奔慕雅如的墓碑。
「噗通。」
蘇然然被丟在了墓碑前,他一指墓碑上慕雅如的照片,冷冷說道︰
「蘇然然,你敢對著慕阿姨的在天之靈發誓?發誓你沒有做過對不起慕阿姨的事情,發誓你沒有對不起欣怡,發誓你沒有對不起蘇家?」
他質問著,仿佛主持正義之神,隨時有把蘇然然撕碎的可能。
蘇然然從地上爬起來,哀求的抓住了他的衣服,「天宇哥,你怎麼能這麼對我?我和你在一起,吃虧的是我,如今孩子沒了,我的身體還未復原,從來沒有怨你,因為我愛你,難道……」
穆天宇盯著她,眼中的冰冷氣勢逼人,「慕阿姨的事情,和你有沒有關系?」
「我……」
蘇然然松開了他的衣服,抬頭看向慕雅如的照片,心底嘲弄一笑。
發誓?她怎麼不敢發誓?發誓又怎麼了?
這個世界如果有報應,那些壞人早就報應了。
誰不知道,如今的社會,好人難做,壞人橫行,她只是一個女人,蘇欣怡也是一個女人,同樣是蘇海天的女兒,為什麼蘇欣怡能夠從小養尊處優?而她只能夾著尾巴被人稱為私生女?
她長大了,就是要把前二十多年受的委屈找回來,還給蘇欣怡。
她要蘇欣怡死!
所以她不怕報應,更不怕發誓。
蘇然然緩緩舉起了右手,目光卻看著穆天宇,「天宇哥,我可以對著慕媽媽的遺相發誓,我沒有做什麼對不起慕媽媽的事情,沒有做對不起姐姐的事情,沒有對不起蘇家,因為我愛你,為了你,我什麼都肯去做。」
她是發誓了,卻把所有的責任都歸結到了穆天宇身上。
不管她做了什麼,都是因為穆天宇。
穆天宇盯著她,眼中的冷消退了一些。
面對一個發誓說愛他的女人,他的怒氣發泄不出來,尤其這個女人為他失去過孩子。
「好,蘇然然,這件事我會查下去,如果讓我發現你說謊,我一定會讓活著比死去還痛苦。」
他冷冷說完這句話,轉身向著墓園外走去。
雨,越下越密,蘇欣怡怎麼樣了,他不放心她,得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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