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墨少,怎麼了,有事好商量,都是來玩兒的。」有人附和著,繼續說道。
「你怎麼她了?」
墨冷御看也沒看林清一眼,手中的玻璃碴對準了胡總的臉。
極淡極輕的聲音,卻猶如悶雷震動在整個房間里,眾人瞬間閉上了嘴巴。
林清的目光看向依然站在吧台前的蘇欣怡,頓時明白了。
目光難以置信的看向墨少,繼而憤怒看向了地上的胡總。
看墨少的表情,是勸不住了。
怒極是風暴來之前的平靜。憑著和墨少多年相交的經驗,他判斷得出,眼前的墨少真的生氣了,還不是一般的生氣。
胡總臉色一變,辯解著,「墨少,我只是要喝杯酒,我……」
他驚恐看著墨冷御的眼神,想要推月兌,心中膽怯又改口了,「想要那個女人陪著我喝一杯酒,誰知她……竟然把一杯酒潑在了我的臉上,我于是就……」
「噗——」
玻璃碴撕破肌膚的聲音傳來,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神。
墨冷御手中的玻璃碴,生生刺在了胡總的臉上,卻又在下一瞬間被抽了出來,「說!」
冷冷的呵斥,相較于剛剛的語氣,冷厲了許多。
這聲音猶如來自地獄,敲打在眾人的耳中,轟然作響。
所有人不由看向地上的胡總,他的臉已經血污一片。
「墨少,墨少,真的是這樣的!我被酒水潑灑,心里憤怒,于是就端起手中的酒杯也潑在了那個女人的頭頂,誰知她……她竟然拿玻璃碴子刺入我的胳膊,你看……看啊!」
胡總痛苦的叫囂著,竭力辯解著。
蘇欣怡憤怒不已,分開眾人就要過來辯解,還未到近前,就听一聲慘叫!
「啊!墨少!」
墨冷御手中的玻璃碴再次刺入了胡總的臉上。
眾人未曾看清楚是怎麼回事?只看到胡總揮舞著胳膊捂住了雙眼,慘叫連連。
淒慘的叫聲打斷了回蕩在房間內的音樂,一股緊張恐懼的壓迫感瞬間籠罩了整個房間。
「胡雪原,你記著,我的女人,誰都踫不得!一根指頭都不行。」
寂靜中,墨冷御深沉的聲音響起,若悶雷,滾滾而來,更如警鐘,敲響在所有人的心中。
蘇欣怡只覺得心頭被什麼東西蔓延了,她呆立在當地,鼻子酸酸的,看著人影中墨冷御高大的身影,突然產生一種沖動。
她想要撲入他的懷里,緊緊的抱著他。
她的這個沖動沒有實現,因為墨冷御轉身看到她,胳膊一樓,幾乎把她整個抱入了懷里,大步向著樓下走去。
林清見狀,趕緊跟了上來,「墨少,墨少!」
身後也有幾個人跟了過來,「墨少,您等等。」
墨冷御帶著蘇欣怡腳步未停,一直到了樓下車旁,林清才攔住了他們。
「墨少,您……」他抱歉說著,目光落在蘇欣怡身上,「很抱歉,不好意思,讓您受驚了。」
蘇欣怡躲在墨冷御的懷里,淡淡搖頭,「林少,今天這事兒真不是我挑起的,如果……」
「林清,你想干什麼?」
墨冷御打斷了她的話,把她往懷里扯了扯,以完全保護的姿勢擋住了林清的目光,威脅的反問道。
林清一听,知道他誤會了,趕緊解釋道,「不是……墨少,您誤會我了,我沒有要質問的意思,只是……我對于胡總真的不太了解,他以前挺好的,我沒想到……還希望墨少不要生氣,千萬不要不到這兒來。」
他的目的說清楚了。
蘇欣怡也明白了,眼前的林清恐怕是這棟小樓的主人,他擔心經過這件事墨冷御不會再來了。
「林清,你的水平下降了。」墨冷御冷漠說了一句,就要拉開車門。
「墨少。」身後有人趕了過來,是剛剛要和他賭球的石雲峰。
「你?」墨冷御眉心的冷濃重了。
如果不是眼前的男人,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石雲峰看了蘇欣怡一眼,陪著笑臉過來,解釋著︰
「墨少,您看,真是不好意思,我只是想要和您賭一場球,您有一段時間沒來了,大家都想一睹您的風采,沒想到竟然出了這樣的事情,那塊地我拱手相讓,還請墨少以後繼續來,不要像幾年前那樣,因為一個女人……」
「你的話多了。」
墨冷御打斷了他的話,轉身拉開了車門,護著蘇欣怡坐了進去。轉身去開車。
「是,墨少,那我就退出東城那塊地的競標了,您好好建設……」石雲峰擦了把額頭上的汗,在白色凱迪拉克離開的瞬間,確認道。
蘇欣怡坐在車內,眉心凝了凝。
剛剛石雲峰說了什麼?幾年前因為……女人?什麼女人?發生了什麼事情?
難道是那個……茵茵?
她心中滑過疑問,卻沒有說什麼,抬頭看向前方逐漸暗下來的天色,心里蒙上了一層近乎黃昏暮色的暗淡。
車,一路疾馳,徑直回到了別墅。
戛然而止在別墅前,蘇欣怡往前頓了頓身體,扭頭看向他。
沒喝酒啊,車怎麼開的這麼猛?
墨冷御緊握著方向盤,目光牢牢的注視著前方,英俊逼人的臉冷凝著,好似在思索著多麼重大的事情,又仿佛在舒緩著胸中強大的怒氣。
蘇欣怡心里有些忐忑。
她跟著他離開的瞬間,看了一眼地上的胡總,血肉模糊,非常嚇人。
他生氣了。
是因為她?
「我的女人,誰都踫不得,一根指頭都不行。」這句話再次回蕩在她的腦海中,她隱約有些不安。
她低頭深吸了口氣,轉臉再次看向他,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墨少,你……還好嗎?」
墨冷御身體一震,目光收回,落在她的手上,白皙的手,柔軟而縴細,一根根,握住了他的手腕。
這是蘇欣怡第一次主動握住他的手,發自內心的握住他的手。
他陡然轉臉,看向她。
與他的目光相撞,蘇欣怡身體一震,頓時感覺到自己動作的多余。
想要收回自己的手,卻又覺得突兀。
只能看著他。
所幸的是此時天色昏暗下來,周身仿佛籠罩著一層淡淡的保護膜。她略略放下心來,松了口氣,尷尬的說道,「到家了,我……」
手,陡然被他反握住。
她一驚,抬起頭再次看向他。
墨冷御的眼神溫柔下來,抬起另一只手撫模著她還濕漉漉的頭發,透著淡淡酒氣的頭發,逐漸下滑,撫模上了她的臉。
他的動作輕柔而細膩,大拇指輕輕摩挲著,帶著溫實的感覺撫模她的肌膚。
蘇欣怡不解的看著他。
這樣的墨冷御,無疑是魅惑人的,尤其是在這樣的夜色中,她內心深處,仿佛被什麼東西鼓蕩著,一股看不到的繩索慢慢的勒住了她的身體,禁止了她的反抗。
他的手,逐漸劃上了她的側臉,捏住了她的下巴,拇指滑過她菱形的唇,掃過細女敕的肌膚,猶如撫模著珍貴的藝術品似的。
空氣中流動著曖昧溫馨的氣息。
蘇欣怡卻有些心慌。
難道她今天惹事兒,他生氣了?
她低頭想要掙月兌開他的手,低聲說道,「墨少,其實今天我沒有想到會是那樣,其實你不必帶著我到那樣的地方去,我不喜歡,而且今天我是一忍再忍,如果不是他抓著我的手不放,我不會拿著酒杯去……」
下巴上,不,手腕上,脖子上同時被一道巨大到了力道牽引著,她撲向了他的懷里,話還未說完,就被他封住了唇。
強勢的吻瞬間壓迫住了她,帶著鋪天蓋地的壓力籠罩住了所有,她的整個意識整個呼吸整個感覺瞬間被他奪去,沒有一絲一毫的縫隙。
他緊緊的抱著她,好似要把她深深嵌入自己的身體里。
蘇欣怡覺得自己的骨頭要碎了,可他的力道還未曾停止,還在不停的收緊著胳膊。
許久,在她覺得自己要窒息的瞬間,他終于放開了她。
幽暗的環境里,她靠在椅背上,他的胳膊摟著她,低頭注視著她的眼楮,許久,他倏然轉身,打開了車門,走了下去。
「走吧,下車。」
蘇欣怡有些呆愣的看著他的背影,一瞬間,那種被溫柔籠罩著的光環再次消失了,他又恢復了帶著淡淡疏離的霸氣。
她推開車門走了下來,站在他的身後。
「密碼我已經改了,是你的生日。」他單手插在褲兜里,去按密碼的手收了回來,讓出位置,對她說道。
「我的生日?」蘇欣怡看著閃動著的數字板,「從明天開始,我要回家里住,那兒距離博雅學院近一些。」
她還未和他結婚,雖然二人結婚已成定局,可她還不能住到這兒來。
「我不同意。」墨冷御果斷否認。
「墨冷御,你怎麼能這樣?蘇家別墅是我家,我還沒嫁給你,你怎麼能隨隨便便就決定我的住處?」
蘇欣怡心里的怒火再次被他挑起來。
她最近的脾氣是越來越壞了,小小一句話,她就想要發火。
她說完意識到這一點,伸手快速按動著號碼,走進房間內,她深深吸了口氣,告誡自己,她是蘇欣怡,遇到事情一定要冷靜,隱忍。
「如果你回蘇家別墅,我也住到那兒去。」
墨冷御倒了一杯水走過來,坐在沙發上,拿起手機,叫飯店送晚餐過來。
「你住到我家里去?」
蘇欣怡一听,反問了一句,淡淡一笑,「行,隨你的便,只要你覺得可以。」
說完,她轉身向著樓上走去。
一身的酒氣,她得先洗澡。
溫熱的水,爬上了身體,蘇欣怡躺在浴缸中,目光看向玻璃窗外。
天色已晚,浴室的燈光沒有開,所以她沒有拉上窗簾。
躺在水中看著窗外幽幽暗暗的景色,尤其是噴泉明明滅滅的閃耀著光芒,映襯著一道道七彩紛呈的水珠噴灑著,非常美麗。
疲憊逐漸涌上來,她閉上眼楮,逐漸,意識朦朧起來。
時間滴滴答答的流逝著,靜謐的空氣里透著一股淡淡的香氣。
樓下,墨冷御看著面前夾雜著魚肉果醬的披薩,抬頭看向樓上的方向,快一個小時過去了,怎麼還沒下來?
他等不下去了,轉身向著樓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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