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妹,我倒是不明白,這個白子墨看起來什麼都挺好的,你怎麼就偏偏看不上呢?」
霧狸靠在門框子處,一手拎著一串葡萄,一雙大眼楮一派天真無邪的看著蘇桃,只是這話怎麼听怎麼帶著一股揶揄。『**言*情**』
蘇桃百無聊賴的靠在椅子上,這人間的六月實在是太熱,而這偏古代的風俗又不能讓她穿著背心大褲頭。
她在現代時最怕的就是熱,所以她每年一到夏季,便窩在家里吹冷氣,沒有要命的事兒絕跡不會出去。
但是現在,蘇桃看了看一旁盆子里的冰塊,實在是杯水車薪,屋子里還是燥的很。
即使她盡量減少里三層外三層的衣服,不算中規中矩的只著了一件里衣還有外裳兒,依舊熱的要死。
蘇桃聞聲懶洋洋的抬起眼瞄了一下霧狸,顯然對于他這種看好戲的話實在是提不起什麼精神來。
霧狸閑的無聊,也不急著追問蘇桃,反正一整天的時間在那,他倒是不急不慢的吃起葡萄來。
霧狸已經算是妖中翹楚,這種天氣用自身妖力便不會覺得熱,只可惜他只能改變自己體質,卻幫不上蘇桃。
看的蘇桃心里更加憤懣,真不知她這廢材身子什麼時候能爆一下小宇宙。
她不求妖力卓絕,但好歹也能享受一下為妖的特權,哪像現在,和人沒什麼兩樣,還得整日里擔驚受怕的以免露出她的狐狸耳朵。
霧狸見她似乎不太想提白子墨,兩個人在這大太陽下不說話又顯得太過于沉悶。
他索性話鋒一轉,只不過仍舊有些綿里藏針,看這樣子著實是閑的不輕。
「今日這府里是個能走的大都出去看龍舟了,你這性子,真難得如此沉靜。」
仁王白子墨本就十分的廉潔,更加喜好清靜,所以整個仁王府除了必備的外院打雜的十幾個僕人,內院每個宅子基本上就一兩個打掃的丫鬟。
今日一年一度的賽龍舟,太子殿下親自坐鎮,就連仁王也被召去,可謂十分隆重。
賽龍舟還有一個別的習俗,便是這日里男男女女可以互送秋波,依蘇桃的理解,就是一個變相的相親大會。
所以她更加提不起精神來,一堆人擠在一起,想想就是一種要死的節奏。
這府里的丫鬟都得了恩典,全都出去了,否則霧狸還真不能如此和蘇桃閑聊。
「沒興趣。」蘇桃揮了揮手,示意姓殷的往她身邊兒靠靠。
姓殷的身為魂魄,帶著一股陰氣,在這天里挨著自然是略微涼爽的。
「你可打听到了殷兄的事兒,他這一日日的也不是個辦法。」
蘇桃受了姓殷的的好,自然不會忘了他這緊要的事兒,算是難得提起精神,耗費自己的力氣說了句話。
霧狸一听,原本無害的臉露出一抹愁色,放到嘴邊的葡萄也吃的不是那麼甜了。
這可算是小師妹第一次求人,求的還是他,可沒想到他熟人遍地,三日過去,愣是一點兒頭緒都沒有,瞬時覺得面子上有些掛不住。
「這……」
「罷了,要不我書信一封,看看大師兄能否有什麼辦法,也省的小師兄你為難……」
「不可!」霧狸一听瞬間惱了,這事兒要是傳回虛無道觀,他這虛無小靈通豈不是讓人看扁了。
「我這就加大懸賞,幾日後定能尋到殷兄真身!」霧狸說著狠狠的咬碎了一顆葡萄。
霧狸這一臉咬牙切齒的樣子,這決心表的,著實讓蘇桃都覺得她自己似乎有些太不厚道了。
姓殷的有些僵硬的沖蘇桃點點頭,「多謝。」聲音雖然僵硬,可是卻透著一絲別扭,到讓蘇桃覺得有趣。
姓殷的說完悄無聲息的又往她身邊靠了靠,算是給她當了天然的制冷器。
這份知恩圖報的心倒是讓蘇桃覺得此人可交,也不枉她閑暇之余為他費心力。
蘇桃頓時覺得自己這識人的能力還是不錯的,總算是心情好了一分。
只是心思一轉,想起剛剛霧狸問的話,蘇桃其實也想問問自己,這白子墨什麼都好,為什麼她總覺得心里不安,無法交付真心呢。
「怎地?你真不出去,那我可閃了。」
霧狸說著輕飄飄的往外一望,然後一個輕轉,自己變化為一只小狸貓,直接一躍就越到蘇桃腿上。
蘇桃一愣,這大熱天的,懷里還抱著一只毛絨,這不是作死嗎?
正要把霧狸扔出去,便看見門口幾人走來,她頓時眉頭一皺,連懷里的毛球都顧不上了。
就這一瞬間,這幾人已經十分熟門熟路並且絲毫沒有覺得不妥的大搖大擺的進來了。
來的這幾日不是別人,正是幾日不見的戰鴛還有白子墨的那幾個身份不明的小妾。
戰鴛可能是前幾日受的刺激太大,一副蔫蔫的表情,就是來找茬也覺得氣勢沒有往日足了。
但是一直站在她身後的這幾個小妾,可能是看今日白子墨不再,那種囂張的性子瞬間暴露出來。
戰鴛這個正主還沒說什麼,她們倒是掐著腰,一副討債的樣子站在了戰鴛身前。
尤其其中著一身碧色一副的女人最為囂張,一臉濃妝,單單讓蘇桃看著就覺得熱。
一看就是來者不善,蘇桃也懶得應付,依舊懶洋洋的靠在椅子上,只不過終于想起腿上的毛球。
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只是笑的有些不懷好意,讓靠在她身邊兒姓殷的都覺得渾身一冷,不由得往邊兒上靠了靠。
來人趾高氣昂的,本來想給蘇桃一個下馬威,只是還未開口,便覺眼前一紅。
一只毛球瞬間照著她的臉上撲了過來,她嚇得怪叫一聲,卻怎麼也躲不過去了。
霧狸被突然扔出去,心情十分不好,想也沒想直接 的伸出爪子,直接給她重新「整」了個容。
然後他一個翻身,隱到一旁的花池子里,想了想,還是隱了身,靠在花叢中。
雖然他這小師妹這麼把他扔出來太不夠仁義了,不過他對于明知道她怕熱還靠過去,也稍微反省了一下。
最後覺得自己虛長了自己小師妹這麼多年頭,不能是白長的,自己不仁義在先。
他得做個大度的師兄,最終還是放心不下,如果他這師妹真是被欺負了,他萬萬是不能讓的。
虛無道觀的弟子從來都是欺負別人的,何時可以讓人欺負了去。
如此一番思定,看他師妹這架勢,估模著如果不動手,應該是不會吃虧的。
女人家家的為了一個男人爭吵的事兒,他看人間的戲本子也不少了,估模著他還得好等一會兒。
霧狸索性找了個舒服的位置,晃了晃身體,躺在那兒等著。
「你!你個賤人!竟敢放暗器!」
這小妾也著實太過于張揚了,一手捂著流血不止的臉,一手指著蘇桃尖叫,叫的蘇桃忍不住又皺了皺眉頭。
外面的霧狸一听這個女人把他當暗器那種死物,瞬間惱了,怎麼的他也是虛無道觀第一人見人愛的道長。
居然說成暗器這種下流的東西,水汪汪的狸貓眼楮一眯,那女人臉上的血痕瞬間擴大了一倍,一聲慘叫,陰深深的。
戰鴛看見血似乎回過神來,一直恍恍惚惚的臉上難得露出一絲怒容。
這小妾一看,頓時覺得靠山又殷實了一分,忍著痛,不由得開始添油加醋。
「小姐,你看這個賤蹄子,這明擺著是沖著您來的,如果不是小碧我擋在小姐前,這會兒受著罪的可就是小姐了。」
「這賤人平常在王爺面前一副柔柔弱弱的樣子,此刻看來心地著實歹毒。」
小碧說著惡狠狠地瞪了蘇桃一眼,細長的眉眼里宛如啐了毒一般,到讓蘇桃頓時覺得周身陰涼了一分。
她不由得自娛自樂的想,早知道這陰毒的眼神兒有制冷的作用,她倒是期盼著她們早早來找茬呢。
倒不是蘇桃心態好,只是她知道門外霧狸沒走遠。
不過即使沒有霧狸,這三個不成氣候的女人,她雖是妖界的二級殘廢,這幾日修養的好,好歹還能使出幾招的,吃虧還不至于,索性也不怕她們。
「我倒不知道,一個沒名沒分的小妾居然能對王府未來的女主人呼來喝去的,還真是奇聞。」
蘇桃懶洋洋的動了動,靠在桌子上,微微抬了眉眼,其實她這是熱的難受,但是在旁人眼里看來卻是極其輕慢。
「你算什麼王妃,莫要污了王爺!」一直沉默的另一個著白衣的女子,顫巍巍的接話道,顯然想要刷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蘇桃瞄了她一眼,頓時覺得無趣,和她們在這兒嚷嚷實在是浪費體力。
她索性不理睬她們了,自顧自的扇著扇子,就著一旁的冰塊,總算讓她覺得還不至于立馬熱死。
蘇桃總覺得自己來這里變為狐狸真身後,似乎更加不耐熱了,一想到她真是的那一身厚重皮毛,瞬間再次深深的鄙視了一下自己這廢物身體。
「對啊!她算什麼王妃,只不過是一個和野男人私通的賤女人罷了!」
捂著臉小碧怪笑一下,臉上的傷痕看起來更加的猙獰,那酸溜溜的調子倒是吸引了蘇桃的注意力,只是不明白她這話里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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