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圍著白子墨的侍衛,一見他們侍衛長不做聲響的讓開,窸窸窣窣的也讓出一條小路。
白子墨雖然心里明白,景逸之不會輕易放過他,但是看著被大火包圍的蘇桃,他腳步不但沒有停,反倒是跑得更快。
人界物件一踫見神火便瞬間灰飛煙滅,此時羽闊控制著神火圍在架著蘇桃高架的四周,並未正式開始實施火刑。
羽闊站在景逸之身後半步,所以景逸之根本看不見他的表情,當看見白子墨沖上前時,他嘴角微微一揚。
突然神火猛地沖高台底下鑽過,一下子高台底下便灰飛煙滅,蘇桃只覺得身體一晃,「 當」的一下子高台瞬間矮了一大半。
景逸之猛地回頭看著羽闊,不明白他這麼做是為了什麼。
羽闊對上景逸之詢問的目光也沒有絲毫的慌亂,他手中的扇子輕輕一揮,阻隔著白子墨的神火便露出一條容一人過的縫隙。
「如果離得太遠,這出戲還如何看?」
景逸之一听,瞬間明了,白子墨不會武功,根本無法利用輕功飛身上高台,一個天一個地。
但是景逸之的願意便不想讓他們有任何交集,他不想看白子墨再用他的虛偽去迷惑蘇桃。
只是此刻高台一毀,他再多說什麼也無用。
白子墨想都沒想直接跑了進去,他剛進到神火的包圍圈里,身後的退路便被封鎖。
只是對于這種後無退路的境地,他倒是絲毫沒有在意。
蘇桃被神火的余熱灼燒的迷迷糊糊,突然感覺到一個白影竄入,她神智猛地清醒,瞪著大眼楮看著面前雖然看起狼狽卻依然帶著溫柔笑意的男人。
她原本是不想在白子墨面前哭的,可是眼淚就好似不受控制一般,直接流了下來。
神火圈里的溫度太高,淚水剛剛流出便瞬間被蒸,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心里太難受,這淚水就好使控制不住一般,一直一直的往出涌。
白子墨是凡人之軀,進入神火圈後,整個人臉上十分的蒼白,呼吸都開始急促起來,當看見蘇桃無礙,白子墨便放慢了腳步。
兩人之間只相距十步左右,可是白子墨卻走得十分的緩慢,每一步他嘴角的弧度便上揚一分。『**言*情**』
「為什麼……要進來……」蘇桃一開口,便哽咽的不行,這幾日的委屈似乎瞬間都涌了出來一般。
「因為你在這兒。」白子墨這時已經走到蘇桃面前,正好嘴角的弧度拉到最大。
他滿眼寵溺,伸出修長的手,撫上蘇桃的臉頰,語氣居然難得的有些撒嬌,「你說等我的。」
蘇桃一听到後面這一句淚水流的更凶了,哭的身體一顫一顫的,白茸茸的狐狸耳朵都跟著抖了起來。
「你走,現在走還來得及!」蘇桃不敢去看四周火勢不減的神火,心里抱著一分期望。
白子墨卻自顧自的彎下腰幫她解開繩子,淡定的好像他們現在不是在可以讓人魂飛魄散的神火里一般。
當解開了蘇桃最後一只手,白子墨微微仰頭看著架子上的蘇桃,露出一個略帶寵溺的笑容。
「恐怕現在已經晚了,所以你得陪著我了。」
「白子墨!白子墨……」蘇桃低吼一聲,隨即撲入他的懷里,蘇桃緊緊的摟著白子墨的脖子,這會兒哭的已經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對……對不起……」
「小桃,此刻你有沒有一點兒愛上我?」白子墨也緊了緊抱著蘇桃的腰,一雙溫柔的眼卻看向不遠處高坡上的景逸之。
眼里帶著只有景逸之能看懂的挑釁,景逸之整個人也緊繃起來,不由得往前走了一步,緊張的盯著兩人。
蘇桃被白子墨問的一愣,可是隨即想了想一直以來的種種,再想到今日他再次舍棄了生死陪在她身邊兒,她便不再猶豫點了點,「嗯!」
因為她知道,如果他們能活下來,無論自己是否真的喜歡白子墨,她以後都會努力讓自己愛上他,全心全意對他,而且這個男人她都嫁定了。
「這就好。」白子墨的聲音微微顫抖,不知道是因為太過于激動還是身體虛弱的緣故。
「小桃,今日我沒有能力救你出去,你會怪我嗎?」白子墨說著拉開兩人的距離,眼光灼灼的看著蘇桃。
蘇桃這會兒已經平靜許多,搖了搖頭,她一次次拖累白子墨,她還怎麼會去反過來怪白子墨。
「那小桃,在此刻嫁給我好嗎?」
蘇桃又是一愣,可是看著白子墨那雙純淨的眼里映著自己的倒影時,她猛地點了點頭。
「好。」
白子墨說著拉著蘇桃的手剛要跪下,不遠處高坡傳來一聲低吼︰「我去救子墨!」
這一聲吼吸引了兩人的目光,他們同時轉頭看去,居然是景逸之。
白子墨立馬警惕起來,景逸之哪會如此好心,此刻必然是來殺他的,拿著軟劍的右手抬起,把蘇桃擋在身後。
就這一瞬間,景逸之已經跳入火圈兒,二話不說提著劍就向白子墨刺去。
白子墨從未習武,會的那兩下子也只是最簡單的防身術,景逸之這一劍,他堪堪擋住。
可是卻被景逸之這後勁兒震得猛地後退一步,要不是身後有蘇桃在及時扶住他,恐怕直接就會被這劍氣擊退到神火圈兒里,灰飛煙滅了!
「子墨,你沒事兒吧?」蘇桃扶著白子墨,白子墨轉頭想安慰一下蘇桃,哪知一開口,便吐出一口血,到嘴邊兒的話也說不出了。
蘇桃立馬就慌了,伸出小手去擦白子墨嘴邊兒的血,卻被白子墨握住了蘇桃伸出的手。
白子墨握著蘇桃的手,把它拉下然後回握在手里,「無礙。」然後把她往前拉著走了一步,「小心被火灼燒。」
「嗯!」蘇桃不想讓白子墨擔心,咬著牙才沒有讓淚水流出來,而且在景逸之面前,她不會軟弱半分的。
蘇桃扶著白子墨,知道他不可能擋住景逸之的第二劍,索性直接站在白子墨身邊兒,如果白子墨要死的話,那她便陪著他好了。
景逸之的劍尖直指白子墨,目光看著蘇桃,他周身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低氣壓。
一雙丹鳳眼里應這火光,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看起來十分的恐怖。
「小桃子過來。」
「景逸之,你要殺便殺,說什麼廢話!」蘇桃說著往前一挺身,卻被白子墨拉住,他半擋在蘇桃身前。
「你的目標是我,殺了我放了小桃吧。」白子墨雖然為人和煦,可是對于景逸之從來都沒有用過柔軟的語氣。
今日他應該是有生以來第一次在景逸之面前低頭,第一次用如此求饒的語氣開口。
「如果你能放了她,我立馬自刎于此。」白子墨說著松了手中的軟劍,左手在腰間一模,模出一把匕來。
「不可以!」蘇桃想都沒想一把就搶過白子墨手中的匕。
白子墨因為受傷,身體十分虛弱,蘇桃雖然在這個結界內無法使用妖力。
可是妖身本就比人身健碩許多,從他手中搶過一把匕也不是什麼難事兒。
「小桃,休要胡鬧!」白子墨低喝一聲,見蘇桃不打算把匕給他,語氣中透了一分無奈,「這是我和他的宿怨,本不該把你卷進來了。」
「我是你未來的妻子,你的事兒就是我的事兒,如果你死了,我也不會獨活的!」
在兩人兩步外的景逸之一听這話,身形一晃,險些站不住,他千算萬算,居然沒有算到,蘇桃對白子墨已經是這份心意。
或許他之前也知道,只是不願意去往這方面想,不願意去相信。
景逸之咬著牙,看著白子墨的眼神又多了一份怨憤。
他控制不住的去想,只要他死了,蘇桃就算在在乎他,人都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如此一想,景逸之猛地向前邁了一步,同時快速的伸出手一把把蘇桃拉了過來。
他這動作讓兩人措手不及,白子墨伸手去擋時,已經晚了,蘇桃被驚嚇了一下,可迅速回過神來。
下意識的把手中的匕直接刺向景逸之,景逸之看著蘇桃手中的匕向自己的右胸刺來。
依他的伸手想要躲開這一下十分的輕巧,可是他固執的不想松開蘇桃的手,只是身體往後退了退,硬生生接下了這一下。
蘇桃只是下意識的舉動,她還從未傷過人,手握著匕看著噴出來濺在她手上的血,幾乎拿不住匕。
她吞了口口水,有些詫異看著景逸之,依他的身後很輕松就能躲過,為何不躲?
正好此時景逸之也低頭看她,那雙丹鳳眼里盛滿傷痛。
蘇桃有一瞬間的心軟,可是听到白子墨叫了一聲自己的名字,她瞬間變得堅定。
這個男人要殺白子墨,這個男人騙了她,這個男人是壞人。
如此一想,蘇桃握著匕的手又使了一分力氣,匕又刺入一分,鮮血再次濺了出來,蘇桃的手已經開始抖。
「你就真的這麼在乎他?」景逸之再一開口,聲音毅然沙啞,他低著頭一瞬不瞬的看著蘇桃的頭頂。
蘇桃感覺到上方視線灼熱,咬著唇,她想不通,明明是他卑鄙的利用了她,要殺白子墨。
怎麼此刻他倒是做出了一副受傷的表情,真是虛偽。
「你要殺了他,便連我也一起殺了吧!」蘇桃到此時沒有再看景逸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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