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過的比我好 許願樹

作者 ︰ 林子若

這幾天上課我一直觀察著歐辰,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傷害了這個水一般的男孩兒,在我的眼中他是這樣縴細美好不容人褻瀆,我怕自己是那個可恥的魔鬼。歐辰還是靜靜的嘴角扯著一絲透明的流動笑意,不知不覺間笑容爬上了你的雙頰,你的眼光掃過我心虛的移開眼,我多麼希望你是在看我,可我知道你並沒有,我是這樣不起眼的一個存在在瞬間淹沒在人海,你是人眼中聚焦的亮點我就是忽略的盲點。

放學林吉邀我一起走,大約他是看出了我的不對勁兒,我磨磨蹭蹭林吉等得不耐煩我讓他先走了,其實我是故意耽擱,我不想歐辰看到我想起那天的事心里不痛快,歐辰我是多麼希望你快樂,我的男孩請允許在心里我這樣稱呼你,原諒我讓你的眼中染上塵埃。

我一個人走在回家的路上,看著飛過頭頂的白鴿,聞著居民樓里傳出的飯香,听著耳邊呼呼的風聲,我覺得自己是如此孤獨單薄的存在。前面蔣鑫一群人斜站成一排擋住了我,看這架勢今天不會讓我好過了,蔣鑫她們幾個女生我倒不放在眼里,就是眼前的幾個高大男生讓我有些腿軟,今天也太倒霉了。蔣鑫是我們班的頭號美女,身後總有一大片男生保駕護航,做美女真是好啊我要有這麼一票人也橫著走,怪不得那天給我發狠話原來有後招。我也不是個好惹的主,不怕死的高聲道「怎麼擺這麼大陣仗是等我嗎,我的小心髒跳的好快啊,我太興奮了」蔣鑫乖巧的笑笑只有我一人覺得惡心「丑東西,我們你也敢惹,看你嘴賤一會兒讓你好看,可別逞強啊!」

「靠,你他媽的廢話可真多怎麼不去養鴨子一天到晚嘎嘎叫」不是我囂張牛逼也知道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可我知道蔣鑫不是愛講廢話,她今天無論如何也不會放過我低頭不行求她更沒用,她就是想要羞辱我讓我害怕畏懼,在她的面前顫抖求饒,我怎麼能讓她稱心如意至少也不讓她太得意。我抓起書包扔她臉上,撲上去揪住她的頭發亂扯,顯然他們都沒回過神來,大該我的樣子太過勇猛,沒想到我一個小小女生在這種境地不但不害怕還如此潑辣,等她們反應過來上去拉開我的時候,蔣鑫的頭發凌亂的頂在頭上,白皙的臉上也有幾道鮮紅的爪痕和著透明的淚水更顯嬌若了。看到蔣鑫這幅楚楚可憐的樣子,幾個男生都嚇了一跳由其是李爽更是怒不可遏,我知道他一直在追蔣鑫都一年了,也難怪沖過來就狠狠的給了我一耳光,我被突然而來的大力扇飛到地上,捂著臉頰半天沒醒過神,

他由不解氣的抓著我的衣領把我提了起來,啪啪的耳光聲驚醒了我,父母都不曾打過我今天居然給人扇得像只豬頭,羞憤交加中我使勁兒想要推開他。

一聲暴喝響起「住手」一陣夾著梔子花芬芳的「香風」揮退了李爽,我得以掙月兌,他緊緊抓住了我的手,掃了一眼我腫脹的臉一股火辣辣的疼向我襲來,果然女生都是嬌氣的我的鼻子發酸眼淚蓄滿了眼眶,抬頭眨眨眼我告訴自己不能哭,眼淚順著陽光流回了我的心里。我看著他像第一次風一樣出現在了我的身旁,帶著震撼帶著迷離,驅散我的陰霾給我以隱蔽。

歐辰的出現讓他們的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很快被憤怒掩蓋,李爽挨了一拳眼中快要噴出火來,他一拳向歐辰襲來歐辰閃身避過了,歐辰平時看著文文弱弱的身手卻矯健靈活,李爽見一拳不中又揮出了幾拳都被歐辰一一避過了,李爽好不氣惱肥胖的身子不住抖動,臉上的橫肉極其猙獰不像個學生倒像個屠夫。反觀歐辰還是干干淨淨的一幅雲淡風輕的樣子,只是他緊緊握著我的手有微微汗義,他一直拉著我的手不曾松開,我怕他行動受限幾次想要掙月兌未果。其他幾個人想要湊上來幫忙,我的心緊張起來,那親冷的嗓音拂過有著安撫人心的奇跡力量,「你們也想要動手嗎,徐老師可就在後面」幾個男生面面相覷都有些猶豫,李爽見打不到歐辰轉而向我揮來,我避無可避眼看拳頭就要落在我的臉上,歐辰一把握住了他的拳頭,沒想到他的力氣這麼大歐辰平淡的看向蔣鑫「你也不想事情鬧大吧,到時候三好學生可要怎麼辦?」蔣鑫臉上的淒然早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狠辣,她怨毒的看了我兩眼,難以置信這樣的表情會出現在一個小女孩身上「我們走,今天先放過你以後給我小心點」歐辰推開了李爽,一群人簇擁著蔣鑫走了,她像一個女王高傲的抬著頭不復剛才的狼狽,歐辰放開了我的手,手心還有他殘留的溫度。

我快步向前跑去,我不想在他眼中看到我的丑態,我知道此刻自己的樣子,沾滿灰塵的齊耳短發亂蓬蓬的貼在臉上,眼楮發紅臉頰浮腫,我不要他看到這樣的我這只會讓我更難堪。他一把拽住了我,低低的語聲隱隱有一股怒氣,他為何生氣難道是因為我給他帶來了麻煩?我掙扎著想要推開他,奈何他力氣太大,我哽著聲音怒道「放開我,別以為你幫了我,你就可以對我指手畫腳,多管閑事。」他賭氣的拖著我向景凌公園的那一條路走去,他也會有這樣孩子氣的表情,我忘了他本來就是一個孩子「找個地方我有話要對你說」他要對我說什麼了,看他的樣子應該是影響到了他的情緒「我不去,我要回家」他不顧我的反抗,固執的推著我向前走,卻又一路無語。

來到景凌公園,滿目風景如畫,古老的八角廳上棲息著黑色的游鴉,風托起啞鈴上下翻飛,左右兩條青石板小路,一條通向密林深處一條走向繁花盡頭,兩條落一樣的起點不一樣的路途,通向心中想要的聖地獲得了也失去了。「到了,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歐辰頭也不回向著左邊而去「去許願樹哪,那里安靜沒什麼人。」「不去,要去你自個兒去,要麼這兒要麼右邊。」他停了下來轉過身看著我「這兒人來人往的太吵了,花海那邊賞花的人也多,小石板路太窄了很擁擠,你不是想早點回家嗎,許願樹就在前面一點點。」他耐心的解釋著眼中水光逼人「我不管,我就不走走邊,你看著辦」我堅持著「林若,可以說說你的理由嗎?」我咬牙道「沒有理由,你要走的我偏不走」「林若,你很討厭我嗎?」他的臉上看不出情緒我失控大吼「你以為你是誰,可以左右我的情緒嗎?我就是不要去左邊」「林若你在無理取鬧」他還想說些什麼我粗硬的打斷了「我無理取鬧,你們就都是正確的,憑什麼要听你們的?我這樣的丑丫頭就微不足道了。」他的目光有些意味深長眼楮不放過我的每一個表情,緩緩的好听男音飄來「這就是你今天打架的原因?」我心緒不復平靜「怎麼,我們這樣的小人物就活該被看笑話嗎?」「這不是你打架的理由!」他語含責備「噢,心疼蔣鑫小美人兒了,後悔幫我了,晚了。也對人家長的漂亮,嬌滴滴的動心了。」「你知道我沒有這個意思,以後不要在打架了,會受傷的,如果今天我不在那兒,你要怎麼辦?」他的語氣中有一絲不忍,「靠,你不要以為這樣說我就會感謝你,我就是粗俗野蠻,心胸狹窄度量小惹事生非你管得著嗎?」林若」他暴喝道我怔了怔「你為什麼要這樣自暴自棄?你究竟腦子里在想些什麼?」「靠,你他媽的少在我面前假惺惺,收起你那副嘴臉我不吃這套,」我惡語譏諷「林若我以為我們是朋友,林吉是你哥哥我覺得我們會相處的愉快,看來你真的很討厭我」沮喪布滿了他的臉,我的男孩不應該有這樣的表情,我揪住衣角的手顫抖著「林若不是林吉,孔雀開屏自作多情,靠」他的臉上瞬間褪去了血色喃喃囈語「對不起,是我的錯,你應該不想看到我吧我先走了。」他沒有再看我一眼,從我身邊跑開了,步伐之慌亂好像有食人野獸在後面追著他。

我再也看不見歐辰的影子了,眼淚劃過嘴角苦苦的澀澀的,我的男孩我再一次傷害了你,應該是從未有人如此奚落諷刺過你,你是那樣的干淨清明誰能夠忍心。

我一個人向左而去,我的男孩你說得沒錯,這里沒有什麼人寧靜悠遠,夕陽的余暉從樹葉的縫隙里漏了下來,在地上投下光的倩影,鳥兒的歌聲因我的闖入而變成了重奏樂,我向前走著去看你說的許願樹。樹木在眼中退卻游移,我終于發現了那棵許願樹,它孤獨的立足于濃艷的天空下,墨綠的葉片上有光緩緩飄蕩,高高低低的枝丫上掛滿了各色彩條,縴細的胳膊可能承載這許多的美好願望。我坐在樹下的石凳上,數著彩條,數著數著就會忘記原來的條數,歐辰我可真是愚蠢,我望著前方的路口我在期待,可我亦知道你不會出現,我只是習慣了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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