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智聖仙離開後,任天辰在床上又躺了一會兒,才有些艱難地慢慢坐起身來,穿好鞋子後,雙手扶著床梆慢慢的站起來,等到適應了一會兒後,這才向這門外走去。
暮色初降,初秋的晚風已有些涼意,墨藍的天空中點綴著幾顆繁星,給浩瀚寂寥的天空增添了一些靈動,皎潔的月光在初秋的夜晚顯得那樣的寧靜,淡淡的、柔和的,用那微弱的光芒給這片大地鍍上了一層銀白色的清涼光輝。
任天辰慢慢的走到門外,借著月亮的光芒欣賞著周圍的景色,小橋流水,蟲鳴蛙叫,呼吸著沒有任何污染的清新空氣。不得不說,此處絕對是一個避世隱居的絕佳選擇。
月色下,任天辰注意到不遠處的河面上站著的那個人,在月光的照射下,也只能模糊的看到一個背影,雖然只有一個背影,任天辰也能感覺到此人的與眾不同,到底是怎樣的經歷才能鑄就成這樣的人。
冷,即使離得很遠,都能感覺到從此人身上散發出來的冰涼氣息,似乎連周身的一切都被覆蓋上了一層冰霜。
傲,仿佛看透了世間的一切,除了天地,就再無其他能融入其眼中,有種‘獨凌于天地間,任他世事無常’。
無視至那人散發出的寒冷氣息,邁著有些虛浮的腳步向著那人的方向蹣跚而去。
待走近一看,任天辰不由得再次怔住,這該是一個怎樣的畫面?只覺得唯美的有些不真實,有些虛幻,甚至不知該如何用語言來表達此時的所見。
只見那如潑墨般的長發只用一根深藍的發帶隨意的束在身後,在晚風的吹送下如暗夜精靈般舞動著世間最美的姿態,神秘又極具**,讓人離不開視線,一身幽藍長袍在月光照射下散發出淡淡的光暈,腰間一根墨色腰帶把俊挺修長的身材襯托的更加完美,如天斧神工般的超然杰作。
負手而立,身體懸空于河面上,即使是柔和的月光也覆蓋不住從此人身上散發出來的冷傲氣息。
任天辰就這樣靜靜的注視著那人,似乎連周圍的一切也全都靜止了,只為了不去打擾此時的片刻寧靜,仿若天地間再無其他,只剩下自己和那個人對影成雙。
男子在任天辰靠近時便已發現,只是常年形成的冷漠淡然讓他自動的選擇了無視,任由任天辰獨自站在自己的身後。
也許是身體還太過虛弱,站立了一會兒的任天辰體力明顯有些不支,頭也有些眩暈,不受控制的就要向地上倒去。
不過預想中與地面接觸的疼痛並沒有到來,只覺得在倒下的一瞬間一陣清風掠過,自己便跌入了一個堅實卻冰涼的懷抱。
因為慣性,在跌倒那一瞬間伸手想要抓住身邊任何可以抓到的物體,所以在跌入男子懷中的同時雙手也緊緊的抓住男子胸前的衣襟。
穩住身形後的任天辰,本能的想要站起來,奈何腿腳根本使不上力,腳下一軟又重新跌入男子的懷中,此時的情形讓任天辰有些窘迫,臉色也有些緋紅,甚至連頭都不敢抬一下,更不敢去看那人現在的面貌,低下頭有些難為情的小聲說著︰「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然後還想再次借著男子的支撐再次站起來,修長白皙的手覆蓋在男子的胸前,往後用力的一撐,也許是太過高估自己的現在的身體狀況了,身體非但沒有站穩,還不受控制的朝著相反的方向倒去,在還未來得及要抓住男子的時候,便被男子修長有力的手直接穿過腋下,環住那如女子般盈盈一握的縴瘦腰身。
此時的任天辰只覺得更加的窘迫,想要與身前的男子挪開一些距離,總覺得兩個男子以這種姿勢抱在一起有些怪怪的,特別還是在如此寧靜美麗的夜晚和散發出淡淡溫和光芒的月光下。
「別動。」
男子看著在自己懷中不安份的任天辰,清冷的聲音似有魔力般,讓懷中的任天辰立刻停止了掙扎,安靜的依靠在男子的懷中。
安靜下來的任天辰經過剛剛的那一系列的動作似乎更加虛弱,整個身體幾乎都依靠在男子的身上,最後男子伸出另一只手穿過任天辰的膝下打橫的抱來了起來,向著竹屋方向走去。
突然被抱起來的任天辰,本能的勾住男子的脖頸,當抬頭看到男子面容的時候,只覺得心髒不受控制狠狠的顫動了一下,絕美的容貌如天山雪蓮般的清冷孤傲,連同樣身為美男的自己都不由得為之心動。
曾經以為自己的相貌已經是天下無雙,絕無僅有了,在見到此人以後才知道什麼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任天辰就這樣被男子抱在懷中,聞著男子身上淡淡的幽蘭香味,竟有一時的迷蒙,連什麼時候到的房間都不自知。
「可以放開我了嗎?」
男子清冷的聲線在任天辰的頭頂散開。
「噢,對不起!」
後知後覺的任天辰此時才發現自己已經到了房間,男子已經把自己放在了床鋪上,可是自己的雙手卻還抱著人家的脖子不放,快速的抽回自己的雙手,有些尷尬的說著。
幸虧屋里光線暗淡,不然此刻那紅至脖頸的面貌被看到,那簡直就丟人丟大發了。
不過,任天辰那小小的躲避心思,卻逃不過那雙在暗夜里也猶如在白晝里視物的淡漠清冷眼眸。
注視了一會兒任天辰後男子便要轉身離開。
「前輩!」
任天辰看著要離開的男子,連忙出聲喊道。
男子沒有轉身,只是靜靜的站在原地等待任天辰接下來要說的話。
看著停下來的男子,任天辰一時也找不到自己要說些什麼,只是有些笨拙的說著兩個不連貫的詞語︰「謝謝你!還有對不起!」
男子只是靜靜的站了片刻,待任天辰說完便朝著門外走去。
任天辰愣愣的看著不做片刻逗留的男子,不明白自己此刻的心里為什麼會突然有些失落。
「徒兒,待會準備出來吃飯。」
過了一會兒智聖仙一臉黑灰的出現在任天辰的面前,手中的燭光把那原本仙風道骨,面色慈祥的臉照得憎惡恐怖,把床上想著心事的任天辰突然嚇了一跳。
「吃飯?噢!我知道了。」
受了驚嚇的任天辰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待反應過來後有些疑惑的應著智聖仙。看著智聖仙放下蠟燭走出房間後才想起了為什麼自己會有那樣的疑惑了。實在是因為不敢相信智聖仙他老人家居然做飯了,他老人家做的飯能吃嗎?自己可是領教過他老人家本事的,那些‘不堪入目,難以下咽,面目全非’都不足以用來形容他老人家做的飯。
任天辰在床上躺了一會兒,想到自己自從早上吃了一些到現在還滴水未進,肚子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待恢復了一些體力後就要起身,希望自己的身體狀況能夠堅持自己去做一頓飯的時間。不然就只能餓著肚子過夜了。
想用胳膊撐起身體,可發現自己真的是一點力氣都沒有,全身虛軟無力的躺在床上不能動作。
正認命般的想著今晚就這樣度過吧,餓著餓著也許就不餓了,就听到外邊傳來一陣輕微沉穩的腳步聲,隨後就看到之前走開的前輩再次回到了屋里,手上還端著一碗散發著陣陣香氣的米粥。
男子放下手中的碗,走至任天辰的床前,在任天辰有些驚訝的眼神中輕輕的托住任天辰的後背,讓他倚靠在床頭的木板上,體貼的把枕頭放入到木板與任天辰後背的空隙中,又替任天辰攏了攏有些滑下的被子,然後轉身走到桌前端起之前拿來的米粥,坐在床邊上,用勺子輕輕的攪著還有些散發著熱氣的米粥,舀起一勺放在自己的嘴邊輕輕的吹了一下便送到了任天辰的嘴邊。
看著一臉呆滯傻傻盯著自己看的任天辰,用勺子輕輕的踫了踫那張性感的薄唇。
此刻如著魔般的任天辰本能把嘴張開,吞下男子送過來勺子里的米粥,一碗清淡平凡的米粥在任天辰吃來就猶如世間最美味食物,讓人忍不住想要細細的回味一番,才不舍得的慢慢咽入月復中。
任天辰那漂亮的桃花眼目不轉楮的一直看著眼前的男子,那無悲無喜靜如止水的表情和被略長額發遮掩住的眼楮讓人看不清的他此刻究竟是何想法,只是一勺一勺的盛著碗中的米粥然後再一次次的送入到自己的口中。
一碗粥在任天辰的注視下也已經見底,隨後只見男子從懷中拿出一方手帕,抬手輕輕的拭去任天辰嘴邊殘留的米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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