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物正是她失而復得之精魄。
傅青梵解了鄭岩被封的穴道,幫他調息了凌亂不堪的脈象,他額頭的冷汗開始慢慢止住,眉宇的皺痕也舒展開來,輕頜了兩下眼睫,漸漸睜開了雙眸,見著身邊剛剛站起的傅青梵,略顯訝異,「得公子相助,在下感謝萬分」
「不必,你應該謝的人是她」傅青梵側開了身子,走向案台處,只得頃刻,黃衣的女子便在他眼中落定,鄭岩深深凝視那抹身姿,似不敢置信,「素兒,你怎樣了?」
素靈笑著回望他,「我好與不好,你竟半分不知嗎…」
鄭岩听了她的話,微微怔了怔,干裂的嘴角動了許久,才慢慢發出聲,「對不起素兒,是我騙了你…」
「呵…我早已知曉,大可不必鄭公子再多說一遍」
他原本搭在床側的手掌慢慢抬起伸向她的方位,「素兒,能否原諒我這一次,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你是否覺著刨了我的心不夠,還要再來第二次?」她的語氣滿含嘲諷,眼楮盯著那個手掌,那個曾讓她留戀的掌心,可此時卻已害怕到再不敢接近半分,
「是我的錯,是我被能夠長久的活在世上而迷了心竅,起初我以為自己對你只是有所好感,並無深意,當我吞下你的精魄之時,自己就後悔了,精魄存在我體內像火燒般難熬,碎骨噬心之感頓時襲浸全身,我無法在催動體內元神與之結合,雖一直昏昏沉沉,可腦中卻總是出現你的幻影,我感知你在怪我欺騙了你,要遠遠離去不再見我,我不能接受,是真的不能接受,因為從始至終我都沒有想過若你就此離去不再我的身邊,該是怎樣的情景…」
素靈眼神漸漸變得疏離,「若我告知你此前吞下精魄多番痛意,並不因對我的愧疚,而是你點燃曼陀羅假裝病危之時,所忽略其本于我類芝草相克所致,你還能對我說出這等言論否?」
鄭岩的眼神中泛著自嘲,隨之恍然一笑,「原是我自作孽,可是素兒你為何還要趕來救我?」
「鄭公子我想你是誤會了,素靈只不過想來取走原本屬于自身的東西罷了」
她說的如此決絕,全然不像方才那般,紫抒在一旁看的心酸,欲上前作解,化去二人矛盾,剛行了兩步就被案旁的傅青梵拉住衣襟,給提了回去,她朝他甩了一記眼神過去,正要發飆,豈料張口半天竟是一個字都未說的出來。
鄭岩雙手艱難的撐起一邊床榻起身下床,額間冒有細密汗珠,發絲散亂著沾染其上,狼狽之態盡顯,眼神卻無比堅定,終于他自行立于地面,稍稍抬得本就顫巍不穩的腳跟,慢慢的走近素靈身邊,可當他才剛靠近了那麼一點點,素靈就自顧向後退些開來,
「素兒…」他的言語中多了絲哀求,
「難道你認為我們還能像之前那樣相處嗎?」
「只要你願意,有何不可呢」
「鄭岩,你太自負了,這世間的事豈會都如你所想的,我以不再願意與你有任何瓜葛。你我本就人妖殊途,此後橋歸橋,路歸路,今日至此斬斷情緣,再無相見之期…」她用了很短的時辰來說這些話,不給他任何反駁的機會,似乎也同樣包括自己。
素靈再也不多看他一眼,直顧走出房間,鄭岩緊跟其後,卻在慌亂之中摔倒于門檻之旁,「素兒別走…」
她的身形頃刻頓住,慢慢回頭深深凝視了那人一眼,臉頰竟已沾滿淚痕,「鄭岩,多謝你曾給與我的那些美好時日…這一生我都會銘記心中,望此後…珍重…」
「素兒…」他沒有起身,眼底滿滿溢出絕望之色。
院落內,鄭家老爺與管家一行人並排走入,身旁還帶有兩名微低著頭的丫鬟,鄭員外疑惑的看向素靈,忽幾她身後不遠處的鄭岩,連忙奔了過去,
「兒呀,你終是醒了,可知為父有多擔心…」多天的愁容消散,喜極而涕的扶起倒地的鄭岩,
管家亦是趕在身後,面露喜色,「少爺能夠躲過如此劫難,日後定能長壽安康…」
鄭岩望著兩鬢已有斑白的老父,神情渙散「對不起父親,兒子讓您操心了」
「無事,無事,只要吾兒醒來就好,切莫在做如此糊涂之事」
鄭岩無聲笑了起來,那笑無比哀傷痛絕,身體雖被攙扶,卻一直晃動不堪,他的眼楮追著那個黃衣女子的背影,霎那間像是靈魂都要隨之動蕩而去,他心里清楚明白若此後生命中不再有她,那麼余下的定是悲涼,加之一顆死灰透徹的心……然一切又能怨的了何人?皆因他當初貪戀所得報應……
「兒呀,你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