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只剩下我和暈死的‘倒霉蛋’,我絮絮叨叨地對他講著︰怎樣被他哥虐待、怎樣千辛萬苦逃跑、怎麼沒了孩子
反正他現在暈死到不能再暈了,不會听見我說話,我就一股腦把這許多年憋屈在心底的話講完。♀
講到喉嚨發干,我頓了頓,看著他光禿禿的額頭,忍不住,伸手模了模。
「好好一個帥哥,干嘛讓剪這種發型,可惜了!可惜」
來回磨磋了幾下,打量著他這張和多鐸類似的臉,越看越生氣,勾起手指狠狠地彈了一下。
「嘶~」
我驚訝地瞪圓眼,‘倒霉蛋’冷冷地吸了口氣,抬手揉著額頭,表情無比復雜地看向我。
「我你」
我支吾著,腦子一陣混亂,‘剛才我的話,他听見了?听見多少?是不是我剛才用力過大把他彈醒了?怎麼辦,現在他可能什麼都知道了,尤其我是多鐸第n房小妾這件事,完了,完了,怎麼辦?不然我殺了他滅口?可看他這力氣,肯定比我大啊!怎麼辦?我該’
「你是誰?」
費揚果困惑地擰眉開口,只一句話,我便安下心來。♀
既然他都不知道我是誰,表示他肯定是沒听見,那就是剛才我用力過大把他彈醒的了?真是手賤!我左手抓起剛剛行凶的右手手指,狠狠地攥了攥,笑呵呵著道,「我?我是穆皖晴,幸會,幸會。」
心中高興到忘乎所以,激動地伸手想和他握握。
費揚果呆愣愣地盯著我伸出的右手,轉而又抬頭上下打量我,「你的衣服?我好想在哪里見過。」
他思量著,低下頭,一眼便明白了,「你是你!」他揉揉脖子,「嘶~」應該還是腫的,我暗暗嗲自己‘出手真黑。’
「我看您鬼鬼祟祟的,還以為是那明朝派來的奸細,出手重了點!要知道您是王爺,打死小的,小的也不敢哪!您就,您就大人不記小人過,看在看在我照顧您半天的份上饒了小的吧!」
「那,你先把衣服還給我。」
「好,我!小的這就去給您月兌下來。」
我退身出了帳篷,忙抬手順順心口,又被嚇得不輕,這愛新覺羅家的男人真是沒一個省油的!
當晚夜宴。♀
多爾袞招我一同用餐,對于古代人來說,能與王爺同桌吃飯,那可是諾大的榮耀,但我,卻如赴刑場。
我換回了女裝,煙青暗花長裙,頭插碧玉玲瓏簪,簪尾細細的銀色流蘇閃爍,流水般拂過鬢邊耳側,伴著裙裾緩緩拂過地面的細碎之聲,步如行雲。從帳簾進來後,三人寫滿詫異、鄙棄、不解的眼光齊刷刷盯過來,隨後變幻間深深成了訝異。
室內安靜了下來,似可听見燭淚滴落燭身的微響,我笑了笑,然後,向他們齊齊鞠子,「王爺們好。」
一剎的靜寂之後,多鐸的目色迅速恢復了當初的鄙棄味道,冷哼了一聲,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費揚果卻端著酒杯,滿臉好奇地看著我,他年紀與我相仿,只比我多了幾分這個年紀該有的活潑。
一眼掠去,多爾袞對我微微一笑「穆姑娘,不必多禮,過來坐吧。」
我一笑,施施然走過去,閑閑落座。
多鐸正準備起筷,看我坐下不由一哼,眉頭皺起,閃過一絲怒色。
費揚果以手托腮,好奇地看多鐸,我冷笑,看見端坐如常的多爾袞朝多鐸眼風一飛,多鐸略沉吟片刻,便歇了剛起的怒火。
這頓飯很無味,王室貴族,講究食不言、寢不語,偌大的桌前,丁點聲響不聞,唯余碗筷、瓷器相互撞擊的清脆之聲,侍女們添菜傳菜的盤盞安置聲響,除此之外,連咳嗽聲也沒有。
我喜食素菜,見到幾道素食做得清爽,目光一亮,筷子直奔而去,冷不防,橫刺里一柄筷子殺出,重重往我筷子上擊下。
我抬眉,是多鐸的筷子。
多鐸見我筷子被他擊下,諷刺一笑。
我冷冷看著,一個虛晃,多鐸用力過猛,收勢不及,又不防我突然轉移,乍失平衡下險些栽倒,勉強定住身形,臉色卻已鐵青。
我笑笑,繼續夾菜,誰知道多鐸哪根筋不對,打定了心思不想讓我好好吃飯,凡我出筷,必擊之,頻頻被他攔下。而且他全然不再估計身旁青紫臉色的多爾袞,以及目瞪口呆的費揚果。
對面的費揚果看得腦袋一點一點,口中含的一塊水晶肘拖著銀絲掉落也不自知,我朝他眨眨眼,他忍不住撲哧一笑,立即捂住了嘴轉頭,不敢看兩位哥哥的精彩臉色。我心中一動,眼角覷到多爾袞怒色漸濃,緩緩的放下了筷子。
「啪!」多鐸也重重放下筷子,站起身,踢開袍子,氣沖沖走了出去。
「十五哥」費揚果轉頭想叫住多鐸,卻沒作用,尷尬地瞅瞅我,也站起身跟了出去。
我緩緩呼出一口氣,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欠了多鐸的,自遇見他,他就從沒賞過我一個好臉,不是想掐死我,就是想餓死我,我心里納悶,從穿來到現在八年,只見過他兩回,何時讓他恨我入骨的?我轉過頭,多爾袞也撂下筷子,皺著眉,「關中饑荒,無憂這次回藥谷取藥,應該是遇到流民了,你看?」
「喔~!」
原來不是因為他弟弟剛剛對我冷言冷眼才皺眉的,無憂遇見流民?我心一緊,「那,王爺你們能找到無憂嗎?我怕他」
「穆姑娘不用著急,可否先給本王些時間?我已派人前去打听了。」
多爾袞眉頭更深幾分,「就是,本王听說流民正在北上,怕是過不了幾日就趕到這里,大隊伍不能在這里久待,必須轉移。」
「那無憂回來,就找不到我們了!」
我心里著急,「我親自去找他,我去過藥谷,我能找到他。」
「穆姑娘,你無憂他說過」
「無憂說過十日之內回來,可現在連消息都沒有,我怕他看見時疫就泛熱心腸,到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