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過頭，剛想開口回答他，卻在轉眸的一瞬間，無法開口說話。♀山洞里火光閃動，照亮他五官，精致的稜角，眉間難得的舒展開，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容，顯得他俊朗無雙。
我沉沉地、情不自禁地回想第一次見到他的樣子，他因為師傅投奔了後金，只身犯險一探究竟，喝到酩酊大醉，我錯認他是自己前世的未婚夫，偷偷帶他回了都尉府。
他身上總是表現出來淡淡的疏離，也許是他在戰場數年，煉就的隱忍和淡漠。今日看到他如此自然的笑，竟在這樣艱苦、窘迫的情況下，我心下一軟。
「在想什麼？」他忍不住又開口問了句。
「你不擔心麼？」
說完我有點後悔，難得他精神這麼好，自己何必提醒他傷神的事呢，想要彌補，也不知下如何說。
史可法稍稍黯然，轉而一笑。
「如今我出去也改變不了事實，不是已經成定局了嗎？」眉梢、眼角透出淡淡的失落。
我嘆了口氣，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忽然聞到一股肉香，期待地看向他。
「可以吃了嗎？」
史可法拔出腰間兩把小刀，薄薄偏下一片肉，遞過來，叮囑我道，「馬肉粗糙，你慢些吃。」
我輕點頭。
馬肉確實難吃，這也許是我吃過最難吃的肉了，但我現在饑腸轆轆，只顧得填飽肚子，硬是一口一口吃了下去。史可法見我皺著眉吃的艱難，心有不忍，開口說道︰「再等等，他們就會找來了。」
我看向他笑了，垂下眼簾，遮擋去眼底深深的憂郁，眼楮不經意掃過四周，這洞穴狹窄，燃起的火，烤的穴內溫度上升，竟然生出一絲燥熱，我暗暗鄙視自己，伸手把小刀遞還史可法，側身躺下
悠悠醒過來的時候已是半夜，洞口暗暗的，外面的雪地依稀有亮光反射進來，晃在史可法臉上，眉目清俊若月華，恍如我前世那人安睡在側，我覺得自己在做夢，支起身子茫然伸出手撫上他的臉，眼眶慢慢熱起來。冰涼的指尖撫過他眉眼，他鼻梁，他的唇。
冰涼的身子忍不住前傾，輕輕覆上他的唇，體會著真實，眼淚慢慢落下來。我以為，這輩子都不可能在見到他了，再不可能跨越時間的鴻溝與他重逢。
他的唇清涼而溫軟，帶著肉香，我踫了踫他的唇，正打算離開再好好看看他，忽然背後猛地一股推力，我還來不及反應，已被他重重壓在身上，隨著，炙熱的唇便壓過來。♀
史可法其實一直都沒有睡過去，他就那樣靜靜地感受我的注視和冰涼的觸撫，然後是柔軟的唇。
我的吻小心翼翼又帶著渴盼，一如他的心情。那只吻輕輕的一下觸踫，就讓他渾身如火般燃燒起來。
他無法抑制自己的喜悅，更不容許我逃月兌。
所以，當我想要離開的時候，他想也不想將我按回懷里，炙熱的吮吸，他抵開我的唇齒，卷住我的舌頭，翻天覆地般糾纏。
直到我們兩個人氣喘吁吁才分開，一時間，只靜靜擁著，誰也不說話。
我心底懊悔，怎麼可以偷吻人家，臉頰嫣紅漸漸褪去，我低聲問︰「憲之大哥，我們？」
史可法笑著看向我，眼里泛起*，我一怔，掙扎著想從他懷里爬起來，史可法手一用勁，我就又跌回他懷里，我郁悶了，皺著眉道︰「憲之大哥？」
我現在就像小孩子一樣平躺在他身上，身下漸漸有東西硬起來，我一驚，腦中一片混亂。
「皖晴，嫁給我吧。」
史可法期然地注視我，我被他這一句話，搞出一頭霧水，還不及反應，就又被他堵住了唇，又深深吻了一通
天蒙蒙亮，我動了動身子，史可法的懷抱里太溫暖、太舒服了，我竟沒一會兒就昏睡過去了，當然也自動忽略了他當時幽怨的眼神。
我迷迷糊糊睜開眼，史可法撫著我的臉，深深怨念一氣。
我皺皺眉，沉思後又展開，笑道」「我怎麼睡過去了呢，你怎麼都不叫醒我。」
史可法一下子呆住了，面色露出喜色，湊近我耳朵。
「現在也來得及。」
說完，忽然一把抱緊我，柔聲道︰「別怕，我輕一些。」
一個翻身壓在我身上。
混亂的記憶一幕幕在我眼前閃過，我心中難受，推托著他的手。可對他而言，此刻什麼都听不進去，什麼也看不進去，他本能地褪下我的外衣，附身撕啃
「史將軍史將軍」
山坡上傳來陣陣喊聲。
史可法有點憤怒地抬頭，臉色一連三變，情緒波動不定。
我听著外面的騷動，心里有點慶幸，垂下推托他的手，不小心劃到他的身體，觸踫之際滾燙得嚇人，我忙縮回手，拉過被他扯開的衣服。
史可法臉色陰郁難看。我預計剛剛喊‘史將軍’的士兵免不了一頓責罰，想到這，我又是一陣心悸。
史可法從我身上翻下來，整理他的衣襟，偏過頭不看我，半晌嘆了口氣。
「皖晴，為兄失禮了。」
他這聲‘為兄’叫的我心微微一痛，別扭的感覺蔓延到全身，男人果然不可靠啊！情到濃時，承諾娶我，看來只不過一句戲言！
一滴，兩滴淚珠劃落，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為何而哭，是慶幸？是傷心？還是心情復雜，百轉千回！
乘著太陽未勝，化雪路滑之前，我們被史可法的屬下拉上了山坡。
他的屬下詫異地看著他們史將軍如此落魄模樣，一臉震驚，隨後都垂下臉，做自責狀。我瞥了身旁史可法一眼，他冷靜地開口︰「回去。」如霜的表情沒有絲毫的波動。
眾將點頭稱‘是’。
剛轉過身，才發現後面的山坡上站著一人，那人端站在冷風中，風吹起他的亂發，凌亂如絲，表情落寞，說不清的抑郁，我心里一驚，自己生死徘徊一圈，恍如隔世一般，轉頭再見到無憂的一瞬間，心里突然空蕩蕩的，我像木偶一般朝他走過去。
「皖晴」
史可法一把拉住我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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