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師兄雖然武力值超強,但也抵擋不了敵人的輪翻攻擊,雲愫蹙眉,眼前這些殺手訓練有素,就算看到同伴死了,也能很快的調整好隊伍的契合度,那麼他們的主子一定是個極度陰險狠戾,卻有能力的人。
二師兄臉無表情,手中軟劍染血,血珠兒緩緩落下,滴入腳下的血地里,他一步一步的朝他們走過去,仿若如臨無人之境一般,對那些擋路的死士,完全不屑一顧。
雲愫心底驚嘆,緊跟上他的步伐。
腳下,鮮血蔓延,染紅了袍擺,而二師兄身上卻一身雪塵氣息,不現一丁點兒的殺戮。
二師兄牽著雲愫,身形鬼魅般,已經到殺手的面前,劍尖一挑,直刺殺手喉嚨,拔劍之時,帶起一片爆破般的血花,他身上有股淡淡的柔光,血液在近他身時,被隔開。
如冰如雪男子幽寒的眸子若清泓明淨,不帶一絲狠戾與殺氣。
看得那些死士一陣陣的心驚。
「駕弩,放箭,快放箭。」領頭的急急吼道。
死士已經折毀了一半,是眼前的男子卻依然步履生風,毫無心慌亂之色,那個死士的頭領不甘心,親自裝弓拉弩,目光凶狠。
死後突然殺氣彌漫,死士的頭領臉色一沉,回頭的時候,看到幾十個黑影如魑魅般飄了過來,刀起刀落,無聲無息。
一襲紅袍的六師兄緩步而來,看到二師兄和雲愫的時候,明顯皺了皺眉,語氣寒冽,吩咐道︰「留個活口問來路。」
影部的刺客們手段凌厲、迅速,讓那些黑甲死士們措手不及,箭矢射得凌亂,直射雲愫與薄傾城。
一道紅影飛入箭雨當中,震開了射向雲愫的箭矢。
雲愫抹了抹臉上的鮮血,目光堅冷,望向突然出現的六師兄。
六師兄盯著二師兄牽她的那雙手,半晌才抬頭,抿唇,俊逸的臉上泛著絲絲冷意,朝雲愫吼道︰「你跟著他做什麼?要殺他的人多得是,他遲早連累你。」
雲愫被他那破嗓子吼得一怔,捂了捂耳朵。
那些死士的目標好像不是二師兄,是二師兄也不想解釋,在二師兄的心底,要殺小師弟,就跟要殺他一樣,一個都不能留。
上官烈龍氣呼呼的一甩袖,上前來牽雲愫,被二師兄輕輕的繞開,二師兄緩緩的開口︰「我會照顧。」
我在意的人,我會照顧。
六師兄輕哼,「薄傾城,別以為爺愛管你的破事,要不是為了,為了……」
六師兄一語噎在喉嚨里,臉頰微微泛紅,好像害羞了。
薄傾城淡淡的瞟了他一眼,牽著雲愫往前走,這些殺手有上官烈龍在,一個活口也不會留下,這個他很明白。
一柄寒刀朝雲愫砍過來,上官烈龍手中飛刀飛出,直擊長刀,朝雲愫吼道︰「門派駐地不能回。」
二師兄腳步沒有停下,牽著雲愫往前走,也不知道他听到了沒有。
六師兄月兌不開身,想想雲愫有二師兄照顧,也沒有多糾結。
離開剛剛那片打斗的樹葉,強烈的血腥氣息還是直沖腦頂,雲愫坐在小溪邊洗著被鮮血染紅的袍擺,一回頭,看到二師兄正靜靜的站在她的身後。
長身玉立,雪衣翩翩,神色淡漠,目中無塵,仿若這世間最純淨的一朵白雲,高而飄渺,讓人觸模不及。
如此純淨如謫仙的人兒,就算剛剛經過殺戮,依然絕世**。
雲愫嘟嚷道︰「水真深。」
她那身邊沾上血的衣擺浸在水里,淡淡的血絲兒浸透,被溪水沖淡。
二師兄听了她那句話,頓時反應了過來,伸手一撈,將雲愫攬在懷里。
耳邊是破水而出的聲音,利刃劃空水面,水中沖出幾個人影,一張巨大的綠網迎頭罩來,二師兄一手抄著雲愫,另一只手急急出招,身子向後急退。
最後從水底沖上來的兩個人,凌空跳起,一道黑霧揮出。
二師兄運氣將黑霧震散,綠網再將襲擊了過來,綠網在空中一彈,十幾道匕首從網中彈出,寒光閃閃,直逼眼前。
二師兄揮劍抵擋,卻沒有注意到身後,一劍刺來。
雲愫驚得臉色一白,掙月兌出二師兄的手臂,手中的赤宵揮起,手起刀落,將那偷襲的殺手一招劈開。
眼前一抹艷紅,二師兄肩頭染血,撕破了他雪白的衣袍,他一運氣,血便流得更多。
雲愫伸手去捂,身邊殺氣凜然,她舉劍迎擊。
看到二師兄受傷,心底被什麼尖銳的東西刺傷,疼痛起來,她能預知對方的招式,加之洛沉傳給她三十年的內力,護在二師兄的身後,也算是游刃有余。
有些東西,不是她不會,只是沒有契機點刺激她。
大網鋪下來,二師兄伸手一攬,抱著從水面飛掠而過,立于對岸。
雲愫氣息不定,初初駕馭那原本不屬于她自身的內力,不太適合,她握劍一臉的沉默,從第一次殺人的沉默,而到現在為求生的堅定。
她從來沒有意識到,如果沒有師兄的庇護,自己原來是如此的脆弱如螻蟻,渺小到隨便一個逆境就以將自己逼入死境。
身後,殺手窮追不舍。
「二師兄,你的傷在流血。」雲愫不禁擔憂。
之前那麼多黑甲死士,二師兄都如履平地,怎麼會突然沒有意識到身後的襲擊。
她又有些後悔,如果不是自己反應慢半拍,又怎麼會讓二師兄受傷?
「不疼。」二師兄語氣淡淡,清醇如泉,如平日一樣。深深的傷口,他也沒有感覺到一絲的疼痛。
二師兄溫柔的模了模雲愫那張擔憂的小臉,嘴角勾勒淺淺的弧度。
雲愫第一次看到他好像在笑,他平日沒有任何的喜怒哀,卻在受傷危急之時,將自己唯一的溫暖送給她。
「走。」他語氣微沉。小師弟眼楮亮晶晶的,像天上的星星一樣,他覺得這是他看過的星空,最亮的一顆星星。
他從小到大沒有任何的感知,自然也不會感知身後的殺氣,被人從背後偷襲也不會感覺到,當然就算受傷了,他也不知道。
沒有感覺,沒有感知,睡覺之時,如果沒人守護,被人刺殺,他也不會知道,直到流血而亡,也不知;更加不會知道疼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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