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房里,地上全是散落的茶杯碎片,黏糊糊的茶葉更是七零八落的附著在羊毛地毯之上,兩個丫鬟齊撲撲的跪在地上,一臉的誠惶誠恐,屋子中的氣氛更是靜如寒蟬。
先是歐陽旭峰在眾人面毫不留情的前落了自己的顏面,後又有陸娉婷將女兒歐陽靜的手扭成豬蹄,李氏此刻的心中就像有一股邪火在熊熊燃燒,恨不得立刻將那對惹人厭的夫妻倆拖過來戳圓揉扁。
「小賤人,且容你得意片刻,來日方才,看我怎麼收拾你!」李氏咬牙切齒的恨聲道。
次日,天還沒亮,陸娉婷就被人從睡夢中叫醒,卻是李氏派了自己身邊的崔嬤嬤催促自己去正房去伺候用早膳。
陸娉婷抬頭望了望天色,一片漆黑,看這樣子算作現代的時間,也不過是五點鐘的樣子,這黑燈瞎火的難道李氏都不用睡覺的嗎?
昨日午後,歐陽旭峰說是幾個朋友有事兒要商談,給自己打了一聲招呼就出了門,雖然出嫁前,老爹教導過自己,作為婦道人家不要多管男人們的事兒,不能整天膩膩歪歪的纏著自家男人,得讓男人去做正經兒事兒。可歐陽旭峰到了夜里也沒回房。陸娉婷等了大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去,這倒好,天還不亮,就讓人給吵醒了,要說這心里沒有火氣,那是不可能的。
于是起身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端起來「咕咚咕咚」地一氣狂飲,這才微微地舒了口氣,「算了!多年媳婦熬成婆,在大宅院里,讓媳婦伺候用膳,說到底也是當婆婆的一種權利,如今不比在家里做姑娘,不能讓別人挑了將軍府沒規矩。」
深吸一口氣,陸娉婷總算是壓住心中那絲火苗。
「嬤嬤,時辰還早呢?太太天還沒亮就已經醒了嗎?」陸娉婷的貼身丫鬟珠桃一邊替主子收拾更衣,一面不解的問道。
崔嬤嬤眼皮微微那麼一耷,看上去有幾分不耐煩,心想,要不是四公子夫妻如此不識時務的得罪了太太,還扭腫了三的手腕,今天自己也不會天沒亮就跑過來請人,你家主子沒睡好,嬤嬤我還沒睡好呢!
心里窩著火,于是嘴里的話就帶著幾分譏諷的味道︰「都說進了那家門,自然的守哪家的規矩,太太醒沒醒,老婆子不知道,可既然太太吩咐了,老婆子就算跑斷了腿也得依照吩咐不是,有什麼想問的,等三夫人見了太太自己再問吧!」
听了婆子的話,陸娉婷那里還不明白,這黑燈瞎火的用什麼膳,分明是借此機會報復自己,借著吃早飯的時機,給自己來了下馬威,立規矩。不過也不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陸娉婷從出生以來,還怕了誰不成?不就是伺候你個老虐婆吃個早飯嗎?姑女乃女乃就不信,你還能吃出一朵花兒來。
你敬我一超我敬你一丈,你要給我甩臉色,姑女乃女乃當然要給你好看了。這是陸娉婷一向的處事原則。因此,出門時,陸娉婷故意給了那崔婆子難堪。和珠桃二人步子邁的老大,真是快如閃電,形如疾風。
寧州和京城相隔千里,陸大將軍也怕娘家不在身爆女兒吃了虧,所以
從將軍府里陪嫁過來的下人,這多多少少手腳上都有些功夫。可憐那崔老婆子連追帶敢,連滾帶爬的也沒有能跟上陸娉婷主僕二人的腳步。
等到了主院門口,氣定神閑的陸娉婷主僕二人,望著大口大口地喘息著粗氣的崔婆子,故意訝然道︰「嬤嬤這是怎麼啦?瞧你累的,這不就是走幾步路嗎?看來一會兒得給太太說說,想必平日里嬤嬤太過養尊處優了……」
崔婆子有些目瞪口呆的看著陸娉婷主僕二人站在那里,不癢不痛的睜著眼楮說瞎話,說實話,她一路上可是拼了老命的追趕了,若是路程再遠些,她一定會累死在半路上吧!
平了喘息,崔婆子疲憊地步入正房,此刻李氏還沒有起身呢?
原本她是想給借著用早膳的機會,好好的給陸娉婷立立規矩。天就讓人把她催醒,然後早膳時,刁難刁難她,站著伺候自己個把時辰,完了順便再將她帶到祖宗祠堂里,讓那賤人跪著背一背家訓族規。這麼一通磋磨下來,非要一整天的時間不可,如此一來,不把那丫頭餓暈,也得讓她的跪倒兩腿發顫,明後兩日絕對是起不了身。
到時候,只要她晨昏定省,敢不來給自己請安。含自己再治她一個不懂規矩,不敬長輩之罪,接下來的時候,就順利成章了,和歐陽旭峰那小子一起讓自己難堪,在後院,這一畝三分地上,看我不整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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