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我會變強的。」
此時房內的芸娘,听了周承天宣誓一般堅定的語氣,忍不住紅了眼眶,愧疚的輕語;「天兒,對不起,都是娘沒能力保護你,才讓你總是被人欺負。」
周承天對上她的臉,剛才生出的氣焰瞬間縮減了一大半,垂了頭,低聲道︰「不是娘的錯。」
芸娘抬袖抹了下眼角,轉身讓身後的店小二進來上菜。
「花椒姑娘多吃點,看你瘦的。」飯桌上陳夕悅一個勁兒的給花椒碗里添菜,她自己都幾乎沒有動筷。
「最近好多了,之前病了一場,才會如此瘦的。」花椒對其綻放了一個大大的笑容,指了指桌上的飯菜問芸娘︰「我一會兒能將這些打包點走嗎?」
陳夕悅不等芸娘答話便搶話道︰「過下讓芸娘店里的伙計幫你重新做一份出來便是,她們娘兒兩別的沒有,多的就是銀子。」
芸娘笑著剜了她一眼,從袖中掏出一個鼓鼓的小布包推到花椒面前︰「小小心意還望花椒姑娘不要嫌棄。」
花椒斜睨了那布包一眼,從布包的形狀以及她的話語中猜到了那里面放的估計是銀子,而且看起來分量還不少,雖然眼下她的確是很缺銀子沒錯,但也沒想過因為無意中救了人家的兒子就收受報酬,心思翻轉間,突生一個想法,將那裝了銀子的布包推了回去,輕語︰「救下令公子也只是巧合,並無別的意思,若你們無論如何都想要報答與我,就請幫我一個忙。」
「但說無妨,只要是我能做到的。」芸娘眼底隱過驚訝,像她這般身份的孩子居然對銀子毫無所動。
「你們這酒樓,平日里可否需要用到野豬肉之類的?」花椒放下筷子,用一旁的巾子擦了擦嘴,唇角噙著淡淡的笑。
芸娘點頭回︰「臨湘城內每家酒樓都有固定的獵戶每日定時送新鮮的野豬過來,我們春暉樓自然也不例外。」
花椒面上一喜,急聲追問︰「那你們能否買下我獵到的野豬?」
芸娘驚訝的與陳夕悅對視了一眼後,回︰「若花椒姑娘能獵到我們收下是不成問題的,只不過時常听聞一些老獵手都在狩獵野豬之時受傷,你還年幼,還是不要去做這麼危險的事比較好。」
花椒笑著︰「我既然會去做,自然是有不會受傷的把握,然後能否請你再幫我打听打听這臨湘城內還有哪些酒樓沒人承包下每日所需的柴火。」
「這個嘛,我們酒樓中負責柴火的人年事已脯早就有找旁人替換的打算,花椒姑娘最近不妨試試每天送些柴火過來,等你那邊能完全供應我們酒樓的需求,我便去打發了先前的二老。」芸娘覺得砍柴什麼的至少比對付野豬要來得安全。
花椒咬著筷子,皺眉瞪了一眼過去︰「你才是小乞丐,你全家都是小乞丐。」
徐世勛譏笑道︰「你瞧瞧你自己那樣兒,咱們臨湘城里的乞丐恐怕都穿的比你體面,你還敢說自己不是乞丐?」
「乞丐就乞丐吧,能見到本姑娘這般如花似玉的乞丐,那是你的福分。」花椒夾了一個紅燒雞翅,慢條斯理的啃了起來,直接無視掉了徐世勛身後那一大票虎背熊腰的壯漢。
「去,給本少爺砸了她們的桌子。」徐世勛被她氣定神閑的模樣激怒,粗聲對著身旁的壯漢下了命令。
花椒依舊慢條斯理的啃著雞翅,斜眼睨了一下那大步逼近的壯漢,捏著骨頭的手漸漸聚攏起來,就在她打算將手中故意咬尖的骨頭扔出去之際,一個身影猛的沖了過來張開雙臂將她護在身後。
「天兒!」
死死拽住陳夕悅的芸娘,被周承天的動作驚得縮回了雙手,捂著嘴驚呼出聲,陳夕悅亦是愣在當場。
「臭小子,你是活膩了吧,今天就讓你爺爺我來送你歸西。」壯漢獰笑著朝著周承天揮出了手臂。
「我才不怕死。」周承天雙目緊閉,瘦弱的身板抑制不住的劇烈著,即便是嚇得腳都發軟了,也沒有挪動分毫,慘白著臉等著那即將落到他身上的手掌。
「天……額……」芸娘難以置信的將目光轉向悠閑啃雞翅的花椒身上。
芸娘的聲音令周承天深深的皺起了眉,隨之听到一聲悶含緊接著又是重物倒地的聲音,那預期中欲落到他身上的大掌卻遲遲沒有降臨,猶豫了幾下,微微睜開了一只眼想要看看情況,下一刻雙眼瞬間睜大,驚訝之余身子連連往後退了兩步。
花椒單手撐住他的身子道︰「小心點,別摔倒了。」
周承天愣愣的點頭,虛軟無力的坐到了就近的椅子上,滿心的疑問,那身寬體壯的漢子怎麼會突然好端端的倒在了他面前呢?
「臭乞丐,你對他做了什麼?」
徐世勛所站的位置,完全沒有看到剛才那一刻發生了什麼,原本氣勢洶洶將手掌揮向周承天的人卻猶如被人點了道一般忽然之間就停下了動作,下一刻便詭異的倒在了地上,捧著膝蓋抽搐個不停。
花椒再次夾了一個雞翅起來,擰眉道︰「熊孩子,別鬧,想吃雞翅就明說嘛?何必惱凶成怒的要過來砸了桌子,我又沒說過不給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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