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槎記 第六十七章 炎居示威

作者 ︰ 獨孤了卻

見到蚩尤大軍鋪天蓋地而來,嚇得刑天的將士們連連倒退。『**言*情**』

後丘立于陣前卻不以為然,只見他從容地將手伸進自己的錦曩之中,連續抓出三把豆子順勢撒向空中,就像是一位農民在耕田撒種一般,然後閉上雙眼,兩指並于嘴邊,開始念動咒語,轉瞬間又突然兩眼圓瞪,雙指點地,大喊一聲︰「出!」

就見那些落在地上的豆子,「 」地一聲爆裂開來,瞬間幻化出一個巨大的人形來,青面獠牙,橫眉碧眼,四肢達,健步如飛,眨眼間,成千上萬個這樣的巨人,就像是從地底下鑽出來的一樣,突然就都蹦將出來,迎著蚩尤的大軍便直沖過去。

這些豆兵皆手無寸鐵,唯一算得上武器的是他們的如匕十指,但沖進蚩尤大軍里後,他們卻不僅限于用這十指殺敵,撞,踢,抓,劃,撕,咬,摔,等等這些近身肉搏的招數,只要能殺死敵人,或對敵人造成傷害的,全都會用上,隨機應變,毫無章法。

轉眼間,沖在前面的人已經死傷一大片,血肉橫飛,哭爹喊娘,場面殘不忍睹。

蚩尤的將士們何時見過這樣的場景,一下了就亂了陣腳,紛紛四散潰逃,一時間,相互踐踏致死者也是不計其數。

大軍全線潰退,一口氣逃出二十多里地後,就見那追趕他們的豆兵又一個個突然就爆裂開來,轉瞬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蚩尤這才號令收住陣腳。進行休整。

看著眼前的殘兵敗將。想著剛才那可怕的一幕。蚩尤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沮喪地說道︰「真是沒想到,這後丘居然學成了這撒豆成兵的法術,看來我這次南征又要無功而返了,我心不甘啊!」

苗出也感嘆道︰「炎居有了後丘,別說我們南征了,就算今後要保境衛民,恐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苗出此言一出。眾將士無不感到惶恐不安起來。

就在大家誠惶誠恐的時候,諸將中突然有人哈哈大笑道︰「後丘這不過就是些雕蟲小技罷了,算不得什麼真本事,爾等何至于如此驚慌失措。」

眾人吃了一驚,尋聲看去,卻原來是偏將軍正南。

蚩尤驚疑地問道︰「正南將軍何出此言?莫非你有破解後丘這豆兵之法嗎?」

正南斬釘截鐵地答道︰「正是。」

蚩尤大喜,連忙又問道︰「正南何來破解之法?」

正南乃問蚩尤道︰「我叔父旦雲蚩尤可否記得?」

「當然記得了。」蚩尤答道,「你叔父旦雲乃是我蚩尤部落最了不起的方士,曾幫我解決過很多難疑之事,我怎麼可能不記得。只可惜他已英年早逝。」

正南便繼續說道︰「我叔父自幼喜好神仙方術,年輕時曾遍訪名山大川。尋找得道成仙的修練之法,只因機緣不濟,未能如願,最後只能是郁郁而終,不過,他見多識廣,知識淵博,卻是無人能及的。」

苗出插話道︰「正南說得不錯,我就曾師從你叔父旦雲,學習了許多方便之術。」

正南接著說道︰「我記得叔父曾跟我提過撒豆成兵之術,如何施法,我也經不記得了,但對于其破解之法卻記憶甚為深刻,沒想到今日竟還能派上用場。」

蚩尤急切地問道︰「怎樣的破解之法,你且說來听听。」

正南應答道︰「只需要制作一把銀杏木的木劍,然後在上面刻上符咒,用時念動咒語,便可破那豆兵。」

「一把銀杏木劍,這個容易。」蚩尤哈哈大笑道,「真乃天助我也!」

隨即,蚩尤便令人去山間尋找銀杏樹,取來樹干,由軍中的木匠趕制出一把寶劍來,然後交給正南親自刻畫符咒,大家一直忙到寅時,才最終把那把劍做好。

第二天一早,蚩尤便命令大軍再次向南挺進,直至自家營寨跟前方收住陣腳,那營寨已經被刑天的人佔據著,看到蚩尤大軍來到,營寨內鼓聲大作,不一會兒,刑天便率軍出到營寨外,與蚩尤大軍對峙起來。

刑天先哈哈大笑道︰「混帳蚩尤,昨日饒你一命,還不快快滾回老家去,今日特來送死嗎?」

蚩尤大怒,便也罵道︰「豎子,我今天不想與你糾纏,你且叫那後丘出來,看我如何收拾他。」

「你既然如此著急受死,那我就成全你。」刑天對蚩尤說完,便轉身對眾將士喊道,「兄弟們閃開,有請後丘出陣。」

眾人听令,閃開一條大道,把後丘給讓了出來。

蚩尤一看後丘出來了,也不搭話,雙手一揮,兩邊的將士們齊聲吶喊著,便一起沖殺了過來。

後丘見敵軍來勢凶猛,也不敢大意,連忙從腰間取下錦曩,便開始撒豆施法,喚出數千的豆兵上前迎戰。

蚩尤的將士們沖殺正猛,見後丘的豆兵已出,但趕緊調頭回撤。

後丘一看,這還沒交鋒就敗退,那還不如一開始就別來沖殺,心里很是納悶,不知道蚩尤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正在後丘疑惑不解間,卻見蚩尤陣中突然沖出一員虎將,橫握一把木劍立于兩軍陣前,看著那些豆兵將到跟前時,突然將劍豎直高舉,然後嘴中念念有詞,緊接著便用力斜劈下來,就看見一道劍光順勢橫掃過去,所到之處,後丘的豆兵全部都爆裂開來,頃刻間便煙消雲散。

後丘正在驚詫不已時,卻見那員虎將跟著又連揮數劍,不一會兒的功夫,竟將自己的豆兵悉數斬盡殺絕。

後丘呆呆地站在陣前,一時竟沒反應過來。

刑天見豆兵大敗,便趕緊令人護衛著還處在驚疑中的後丘,倉惶穿營而逃。

蚩尤看到正南只用一把木劍。便擊潰了後丘的豆兵。嚇得刑天抱頭鼠躥。于陣前哈哈大笑起來,隨即便號令大軍開進了自家的營寨,然而卻並不派人去追殺刑天。

營寨失而復得,糧草器械等竟也並無損失,眾將士無不手舞足蹈地不能自已,蚩尤也十分高興,當即便獎賞了正南,並下令全軍狂歡。

苗出卻對蚩尤說道︰「雖然已經打敗了後丘。但此處終究並非我軍久留之地,一旦我們的糧草耗盡,將會陷入十分危險的境地。」

蚩尤便問道︰「以苗出之見,我們該當如何?」

苗出答道︰「以我之見,當派人前去通報炎居,只要他肯認錯,並願意賠償,我們便撤兵。」

「苗出這個辦法好,事情早點兒有個了結,也不至于讓我們老在這兒耗著。」蚩尤夸贊了苗出。然而卻又突然問道,「但是。如果炎居不肯認錯,拒不賠償,我們又該當如何?」

苗出答道︰「若真是那樣的話,那就只有刀兵相見了,我們就一路向南進攻,直到炎居答應我們的條件為止。」

「好。」蚩尤大笑道,「就按丞相所說的辦。」

于是,第二天一早,蚩尤就選了一位能說會道之人,前去面見炎居,並將道歉和賠償的要求通報給他。

那人去馬廄選了一匹好馬,然後翻身上馬,便揚長而去。

那人去後,蚩尤便整日宴飲作樂,只等著那人帶回來炎居認錯的好消息,然後接收了炎居的賠償,便起兵回家去。

三日後,那人頭上打著繃帶就回來了,而且繃帶上多半都已被鮮血給染紅了。

眾人見他如此模樣,都吃了一驚,連忙將他攙扶著去見蚩尤。

蚩尤驚問道︰「你這頭上的傷是怎麼回事兒?」

那人還沒回答竟先哭了起來,然後泣不成聲地說了半天,在場的人卻沒有一個能听懂的。

蚩尤急了,訓斥道︰「哭什麼哭,有話好好說。」

那人這才抑制住抽泣,將此次出使炎居的經過,向眾人詳細講述了一遍。

原來,那人見到炎居後,先是志高氣昂地拿去年背信棄義之事,毫不留情地對炎居數落了一番,接著又將蚩尤的道歉和賠償要求通報給炎居,然後便逼著炎居當場予以答復。

眾人見這人十分囂張,當即便有人要求將其斬殺。

那人沒想到自己的言語竟然要惹來殺身之禍,心里掠過一絲恐慌,但一想到自家大軍接連打的幾次勝仗,甚至連後丘的豆兵都被擊敗了,心里便不覺得害怕,乃警告道︰「我乃是蚩尤派來的特使,你們要是殺了我,蚩尤是不會放過你們的。我勸你們還是乖乖地道歉和賠償,如若不從,踏平你們炎帝部落,教你們亡族滅種。」

那人此言一出,更是惹來了眾怒,眾人竟一致要求炎居斬殺此人。

直到此時,那人還不曾驚慌,斷定炎居不敢把他怎麼樣。

卻不料,炎居突然拍案而起,對那人訓斥道︰「此蠻夷小人,竟然如此飛揚跋扈,著實該殺,但若殺了他,我怕沒人幫我給蚩尤傳信,所以就以耳代。來人,把他給我拉出去,割去雙耳。」

那人听炎居親自話要割自己的雙耳,這一下可慌了神了,連忙跪拜求饒,可是已經完了,早有軍士進來將他架了出去。

不一會兒,那人雙手後耳,滿臉滿身是血的又被架了進來。

炎居便對那人又說道︰「你給我听好了,回去告訴蚩尤,限他三日之內從我族領地撤出,要不然,等我親率大軍前來征討之時,他就一個也別想再活著回去。

听清楚了沒有?」

那人連連點頭,再也不敢多說一句。

炎居便叫人幫他包扎,然後又把他的馬還給他,讓他自行回去。

蚩尤听完那人的講述後,氣得暴跳如雷,恨不得將炎居撕吃活剝了不可,當即便下令,全軍整頓裝備,不日將直搗炎居老巢。

「蚩尤息怒!」苗出卻又勸戒道,「炎居此番如此反常,我猜其中必有原因,且不可魯莽行事,待模清了底細再說。」

「有什麼好怕的?是可忍,孰不可忍?」蚩尤對苗出吼道,「你且等著,看我如何蕩平他炎居全境。」

苗出見蚩尤確實氣得不行,又正值怒火中燒,便不再勸慰,只待他稍後平靜了一些時,再行規勸,到那時或許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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