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出的想法有點兒太觀了,他覺得經過後丘豆兵的教訓後,蚩尤會更多的設想能出現的意外情況,並不至于總是草率行事。水印廣告測試水印廣告測試
然而,蚩尤的心里卻恰恰認為,後丘豆兵的潰敗是個結束,炎居已經山窮水盡了,現在敢將自己的特使割去雙耳,不過是一種虛張聲勢,而這件事情對于自己而言,絕對不僅僅是示威,更是一種羞辱,這是無法容忍的,必須給他一點教訓不。
第二天,蚩尤便拔寨起行,繼續向炎居的縱深月復地挺進,他這一次確實是氣過頭了,竟然號令全軍,只要是遇見南人便格殺勿論。
苗出隨著大軍向前行進,是越走越感覺怕,一方面是蚩尤大軍屠殺炎居族人的場景令人殘不忍睹,另一方面則是預感到孤軍深入的蚩尤大軍正在走向地獄。
于是,苗出一方面勸戒蚩尤不要再對平民施暴,另一方面又勸告他立即停止進攻,盡早退回自家領地。
是,無論苗出如何苦口婆心地勸慰,這時的蚩尤那里還听得進去,只顧著一意孤行地率領著大軍,一路上橫沖直撞,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所過之處,雞犬不寧,片瓦不留,致使南人無不心驚膽戰,望風而逃。
刑天也曾率領殘兵,組織了鄉民前來抵抗,但卻猶如是螳臂擋車,根本無法阻止蚩尤的戰車「隆隆」地向前開進,不過兩日的功夫,大軍便已經向前行進了一百多里。
第三日將近正午的時候。蚩尤大軍與炎居親自率領的南兵終于遭遇了。兩軍對圓。排開陣勢,蚩尤放眼望去,禁不住「哼」了一聲,然後問苗出道︰「以丞相的眼力,我們和炎居誰的兵力更佔優勢呢?」
苗出答道︰「現在還無法判斷。」
「苗出這是在裝傻,還是在說笑啊?」蚩尤先哈哈笑了,然後又問正南道,「正南將軍。你能看得出誰強誰弱嗎?」
正南答道︰「這打眼一看,敵軍不過是我軍半數的兵力,當然是我強敵弱了。」
「正南說得太對,就目前的陣勢來看,敵弱我強的態勢十分明顯,隨便什麼人一眼望去就都能分辨出來。」蚩尤說到這里,又轉而問苗出道,「如此簡單的問題,苗出為何視而不見呢?」
苗出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然後回答道︰「並非我視而不見。而是我看到了你們都看不到的東西。」
蚩尤驚奇地問道︰「是什麼東西我們看不到?」
苗出應答道︰「我看到炎居已經籌劃好了擊敗我軍的辦法。」
正南疑惑地問苗出道︰「丞相何出此言?」
苗出乃繼續說道︰「炎居敢傷害我蚩尤特使,便是明顯的例證。而今以區區半數于我的兵力,卻敢與我軍對陣,且毫不畏懼,此為佐證,單就這兩個方面來看,炎居一定已經有了打敗我們的辦法。哎,形勢不妙啊!」
蚩尤追問道︰「那會是什麼辦法呢?」
苗出答道︰「這個,我現在還不得而知。」
正南「 」了一聲,擔心地驚呼道︰「如此說來,我軍危也。」
蚩尤厲聲喝道︰「休要胡言,亂我軍心。」
正南听到訓斥趕緊閉嘴,苗出卻又向蚩尤請示道︰「大戰在即,後方的糧草輜重也是十分重要的,為了避免出現意外,我願意親自前去看護。」
「苗出莫非是膽寒了?想臨陣月兌逃?」蚩尤嘲笑並質問苗出,轉而卻又說道,「罷了,就依你所言,你且去吧!」
苗出並沒有再多說什麼,得到允許後便轉身徑去。
蚩尤于陣前怒罵炎居道︰「背信棄義之徒,前番辱我使臣,正愁不能剝你的皮吃你的肉,不想今日竟還敢送上門來!」
炎居也罵道︰「無賴強盜,擅入我境數百里,殺我族人,奪我族糧,人神共忿,天地不容,今日我便教你血債血償。」
蚩尤心想,說再多也沒用,等打完了再說,我現在兵力上佔絕對優勢,更不必在此跟炎居磨嘴皮子,只管全軍沖殺過去,看他如何抵擋。
想到這里,蚩尤便「噌」地拔出寶劍,奮力向前一揮,大聲喊道︰「殺啊!」
眾將士听到命令後,個個奮勇當先,以排山倒海之勢,向炎居掩殺過來。
見到蚩尤大軍已經出動,炎居並不慌張,乃大喊道︰「節並何在?」
節並答道︰「孩兒在此!」
炎居就命令道︰「出擊!」
節並應了一聲「是。」,然後駕著飛龍騰空而起,只在空中盤旋了一周,其身後立馬便出現成百上千名長有翅膀的飛人,一起向蚩尤大軍撲來。
蚩尤帶領著將士們正在往前沖,眼見著就到了炎居跟前,突然看到空中黑壓壓一片飛人奇襲而來。
全軍將士都給驚呆了,還以為又是什麼人施的法術,而且明顯的這回施法之人的法力要更強一些,一時竟全嚇破了膽,調頭便往回跑,後面的人都沒反應過來,還在往前沖,于是兩邊便沖撞在一起,亂成一團,相互推擠,相互踐踏,還沒等那些飛人動手,卻已經自傷自殘了一大片。
原來這炎居真的是有備而來,這一回的反撲力量更為強大,蚩尤在心中叫苦不迭,真不知道這回還能不能活著回去,只怪自己沒有听取苗出的勸戒,才使得大軍陷入到如此的困境之中。
事實上,那些飛人也確實不同于豆兵,他們除了能在空中飛,而且個個手里都有兵器,刀槍劍戟一應俱全,砍殺下來的時候,要比那些豆兵來得干脆利落得多,造成的殺傷力自然也更大。
蚩尤大軍事先完全沒有預料到,今日會有長著翅膀的飛人前來助戰。要不然的話。最起碼也會準備一些弓箭手。好專門用來對付他們,也不至于現在對他們束手無措。
節並率領的飛人開始從空中,肆意地砍殺蚩尤的人馬時,炎居便又號令自己的地面部隊也全線出擊,一擁而上地加入到了戰斗中去。
蚩尤大軍在原地打轉了許久,生生折損了半數的兵力後,整個隊伍才從混亂狀態下,轉換到有序的撤退狀態。
然而。炎居卻並沒有就此善罷干休,而是指揮著自己的空中和地面部隊,一路全力追殺而來,一直追出去幾十里地,又斬殺了不少蚩尤的將士後,方才下令停止追擊,並就地安扎營寨開始休整。
蚩尤及眾將士見炎居已經叫停了追殺,正準備也停下來喘口氣,這時卻突然迎面殺過來一撮人馬,大家無不驚惶失措。以為是炎居提前安排好的伏兵,心想。這一下全完了,他們被包圍了,炎居這前後一夾擊的話,大軍恐怕一個也別想能活著回去了。
然而,等那一列人馬走近後,大家懸著的心一下子就平復了下來,原來來的都是自己人,還是苗出丞相專門派來接應蚩尤的。
蚩尤便問那領隊之人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那領隊的答道︰「大戰開始前,苗出丞相就已經預料到了將要生的事情,所以提前就帶領著後方將士,看護著糧草輜重開始撤退,我們現在已經在前方不遠處扎好了營寨,專門等候著大軍的到來,為了盡快接到撤回來的將士們,丞相便讓我等前來通報和引路。」
眾人無不交口稱贊道︰「丞相真是神機妙算啊!」
蚩尤卻嘆氣說道︰「慚愧啊!我蚩尤無臉去見苗出丞相啊!我要是早些听他的話,也不至于落到今天這樣如此狼狽的田地啊!」
那領隊的連忙勸慰道︰「蚩尤不必太過自責,現在我們還處在炎居的領地,以說是危機四伏,當務之急是趕緊跟丞相匯合,然後商量接下來的應對措施。」
蚩尤听那人這麼一說,感覺十分在理,便不再多說什麼,率領著眾人匆匆地往前趕路。
等眾人走進苗出早已經扎好的營寨時,看到苗出已經讓人把晚飯也準備好了,個個喜出望外,二話不說,便紛紛圍上去搶吃的。
原來,將士們被炎居天上地上地追趕了大半天,連口水都來不及喝,更別說吃東西了,肚子已經早就餓得「咕咕嚕嚕」地叫了。
等眾人都吃飽喝足了,蚩尤便將眾將軍召集到一起來開會。
蚩尤一開口便先問正南道︰「正南將軍,你知道今天炎居所施的是什麼法術嗎?」
正南答道︰「這一次的,我從來不曾听說過,更不曾見過。」
蚩尤便又問眾人道︰「諸位將軍,還有沒有誰知道炎居今日所施之法?」
眾人面面相覷,又都直搖頭。
大家正在困惑之際,卻听到苗出說道︰「我倒認為,這一次炎居並沒有施什麼法術。」
蚩尤驚奇地問道︰「沒有施法術,那兒來的那些個飛人。」
苗出乃又說道︰「我因為是提前撤退的,所以不曾見過當時戰場上的情景,但通過諸位剛才的描述,我想我的猜測十有**不會有錯。
首先,那騎著飛龍統領著飛人的人,不必我說,大家也知道,乃是炎居的女兒節並,因為只有她的坐騎是一只飛龍。
然後,她所率領的那些飛人,則均長著一個長腦袋,頭是白的,眼楮是紅色的,嘴是鳥形的尖嘴,體形比常人大出近一倍,膚色為棕灰色,听起來很像早先傳說中的羽人。」
「羽人?」眾人驚訝地叫了起來。
「對。」苗出肯定地答道,「傳說,有一艘巨大的浮槎,從天上的銀河而來,經過東海進入內河,來到了炎帝的領地,從上面走下來一些天外人,他們的長相就像你們剛才所描述的那樣,他們在炎帝處住了數月後才又返回到天上,期間他們還曾幫助過炎帝的共工打敗了黃帝的力牧。
那一次南北交戰的時候,我們蚩尤部落不曾插手過,所以我部也就不曾有人真正見過羽人,但我所打听到的有關羽人的信息,跟你們剛才的描述基本吻合,所以,我斷定,那些飛人正是羽人,所以我才說,這一次炎居並沒有施什麼法術。」
蚩尤便又問苗出道︰「若真是丞相所說的羽人來了,那我們用什麼辦法才能戰勝他們呢?」
苗出苦笑道︰「早先南北對峙的時候,羽人不過幾十個,力牧和應龍等人都不曾有信心戰勝他們,最終選擇了和談,而今他們有成百上千,我們又怎麼能有辦法戰勝他們。
再者,我軍已經折損了大半的兵力,就算沒有那些羽人,我們的實力也已經比不過炎居了,再加上現在糧草已經損耗得差不多了,怎麼能還會有機會去戰勝他們呢?」
蚩尤乃又問道︰「那依你之見,我們接下來應該怎麼辦?」
苗出答道︰「從炎居的領地撤出去,而且越快越好!」
蚩尤郁悶地說道︰「損兵折將,花了這麼大的代價,結果卻無功而返,實在是讓人羞愧啊!」
苗出寬慰道︰「蚩尤不必羞愧,此乃天意,而非人力所能為也。」
蚩尤仰天長嘆,無奈地接受了這個事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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