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又打我!」安冰在眾人面前,大聲質問父親一句,並且模著被打燒的臉,胸口喘著粗氣。
「哼哼,打你是小事,你難道不知道眼前的這個女人是你小孩她母親嗎?你還有沒有一點良心?難道我安福來真是上輩子造了孽,生你這麼一個不講良心的人?」安福來說話的同時,情緒顯得很激動。
一旁的喬馨憶,第一次看見一個陌生的父親,為了一個本來就說謊的她,如今幾乎和自己兒子撕破臉皮,她感動的眼淚再一次噙滿眼眶,打著轉,但始終沒有掉下來。
「爹!我說過,曾經是因為……因為她說謊,拉我一旁說只要幫她那一次,她以後什麼就都听我的,我覺得注意不錯,所以我才幫她騙李大人的,孩子壓根不是我的!請你不要亂點鴛鴦好不好,我喜歡的是荷花,荷花啊爹!」安冰听完父親的話,再次很生氣的解釋一番。
「畜生!住口!」安福來再次表情嚴肅的沖著兒子大吼一聲,並且轉頭看了一眼這會紅著眼眶,站著不動彈的喬馨憶,道︰「你要是膽敢再提那個女人的名字,休怪為父把她打發到很遠的地方,讓你一輩子都找不到!」
安冰听完,有些不敢相信的冷笑一聲,不諱的說道︰「你敢!你要是把她送到別的地方,我就死給你看!」
安福來听完,指著自己不爭氣的兒子好半天,這才被氣的喘著粗氣,繼續說道︰「好啊,你個孽子,你……你從小到大,哪一次听過我的話?如若不是你三年前為了那個禍水,如今和你一起的朋友能死嗎?啊?如果不是她,你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沒有人敢許……」
安福來說到這里,聲音戛然而止,當他看了一眼驚呼的安冰,這才放慢了語氣,愧疚的說了句︰「兒啊,為父知道話說的有些重,但你就听為父這次勸吧,你都老大不小了,我還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抱著孫子了,可是沒有想到……呵呵,你圓了為父的願吶。」
但是當安冰听到這句話的時候,他開始沉默了,突然紅著眼楮,看了一眼周圍都用異樣的眼光望著他的人群,又看了看滿臉霧水且憔悴的喬馨憶,這才有些眩暈的轉過身,沒有多說一句話,踩著沉重的步伐,慢慢朝著外面走去。
「你干什麼去?你要是膽敢再找那個禍水,可別怪為父說到做到!」安福來再次沖著失魂的安冰,強調了一句。
安冰听完,沒有任何停下來的意思,在眾人的目光下,繼續向著黑夜深處走去。
「咳咳……咳咳……這個孽子,真的是氣死我了!」安福來突然手拍胸口,彎下腰,一邊咳嗽,一邊抱怨,身旁的下人,急忙上前扶住,拍著他的脊背,關切的說道︰「老爺,身子骨要緊,想必少爺是個明理之人,他會想通的。」
安福來听完,慢慢的站起身來,想再說什麼,就在這時候,李思睿上前,攙扶住安福來關切的說道︰「安老爺,您既然身子骨不舒服,就先回吧,小輩真的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您的心意,想必在天之靈的父親已經都知道了,謝謝安老爺!」
李思睿說完,給安福來行一個大大的禮。
安福來看著李思睿,慢慢拍了拍他的肩膀,柔聲道︰「思睿啊,安伯父真的不想讓這樣的事情發生,可是那個不爭氣的孽子,總是在最關鍵的時候給人惹亂子,家事就先不提了,但是我還是要辦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李思睿不解的問了一句。
安福來慢慢轉身,把目光望向一旁呆呆站著,恍若隔世的喬馨憶……
李思睿終于在安福來的勸慰下,同意帶著喬馨憶來李代的靈柩旁邊上香,當她被李思睿領入靈堂的時候,依舊在地上跪著不起的李靜婉,突然抬起幽怨而發狠的眼神,瞪著她,只讓慢慢行走前來的喬馨憶覺得渾身發毛。
「哼哼,在外面叫囂的挺熱鬧的啊,今天沒有被刺死算你走運,可是你終會得到報應的!」李靜婉突然說出一句話。
「靜婉,住嘴,安老爺在此,怎敢放肆!」李思睿突然沖著妹妹發火的警告一聲。
李靜婉听完,只是冷笑幾聲,又再次低下頭,繼續燒起了紙錢。
「李伯父……」喬馨憶含淚跪倒在了李代的靈柩旁邊,癱軟著身子,半天只是掉著眼淚,不出一聲,好半天,她終于哽咽著聲音,抬起頭,對著棺木自語道︰「我今天就叫你李伯父,不管你願不願意,但是事情發生的太突然,我還沒有來得及想一下,就被人趕出家門,就有我所謂的仇家來找我報仇,我真的不知道事情是因為我而起,對不起李伯父,真的對不起……」
她說罷,頓時朝著地上,一個勁的磕頭,一旁的李思睿,看見自己曾經一心想著要在一起的女人,如今兩人雖在咫尺卻如天涯,他頓了頓,終于,一顆熱淚在父親靈柩旁邊,悄無聲息的滑落了下來。
站在一旁的安福來,看著喬馨憶對李代靈柩的禱告,他也走上前去,上上一炷香,彎腰對著棺木自語道︰「李兄啊,想你活著的時候,我常年在外面跑路子,咱哥兩也沒有好好在一起聊過天,本想著讓兩個男孩子能結義,可是又因為他們性格不太合也就罷了,你和我之間雖然以前客氣,但是今天,我就叫你一聲老兄,一路走好啊,下輩子,我們再好好做一對結義兄弟,小弟今天也是前來求你一件事情,跪在你面前的這位姑娘,以後便是我安家的媳婦子了,還請李兄成全,也讓她重生吧,她知錯了吶。」
說罷,安福來沖著棺木彎腰鞠躬,一旁的李思睿,听見這番話,胸口突然起伏的很快,呼吸聲音粗重,猛然轉過身,看著牆面,半天不出一聲。
而喬馨憶磕完頭之後,慢慢抬起眼楮,看了一眼背對著她的李思睿,艱難的說道︰「思……哦不,李公子,謝謝你讓我活下來,你都听見了,所以不必再背對著我懶得連看一眼都不願意,既然我是個帶罪的人,自然不會再糾纏著你了,只要你開心,一切都無所謂了,祝福你啊,呵呵,終于擺月兌我這個除了愛惹麻煩之外,再對你沒有一點用的人了。」
說罷,喬馨憶自行慢慢站起來,踉蹌著全身,走近李思睿,看著他的背影,這時候,安福來對著她忽然說道︰「孩子,你既然已經是我安家的媳婦子,我自然以後會好好待見你,呵呵,當然你們年輕人以前的事,我這老漢也就不再追究了,但是你出了這個門,進了我們安家,你就得守規矩了。」
喬馨憶听完,本想再說什麼,可是心里再仔細想想,如果她一再執拗,本來身無分文又沒有地方落腳的她,單憑她自己,上街乞討或者窩住大街都可以,可是一心想到她還有個櫻花,一想到李思睿只是為了減輕自己的罪孽感而輕易拋棄她的時候,她內心燃起了一股報復的火焰。
頓了頓,喬馨憶終于吸著鼻涕,勉強擠出一個微笑對著安福來說道︰「伯父,謝謝您收留我,我會好好守規矩的。」說罷,自覺走到了安福來的身邊。
安福來听完,笑呵呵的沖著她說道︰「呵呵,這有什麼謝的,你都為我們安家生了一個那麼可愛的大孫女,我喜愛還來不及呢。」這一笑,惹的他身邊的下人都低頭開心了一陣。
而喬馨憶卻把眼神一直停留在背對著她的李思睿身上,她雖然已經說出了改變命運的話,可是還是心存一丁點奢望,她多麼希望心愛的他能夠突然轉身,一把把她拽回原地,好讓她回到原點,不要越走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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