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早晨的太陽升起,照亮長安城的每一處街角,祥和的日光足以證明,今天又是一個好天氣,遠遠望去,李府的門匾上,兩邊高高掛著一排排紅燈籠,從早上到現在,熙熙攘攘的來客已經來了不少。
方叔和下人們一個個忙的焦頭爛額,一邊伺候著前來的賓客用早餐,並且又命人給少爺準備花轎和車馬。
李思睿一直躺在自己的床上,直到房門被人推開,他才又再次慢慢翻身起來,定楮一看,原來是環兒,環兒推開房門,手里捧著一套棗紅色的新郎官服,走近,放在一旁道︰「大少爺,這是小姐昨晚連夜趕做的,說是你的新郎服顏色太暗,這是新做的,你穿上試試合身不?」
他听完,抬頭不解的問道︰「小姐現在哪里呢?怎麼就你一個人?」
「哦……回少爺,小姐去拜佛了,說是人太多,她會嫌煩,小姐說了,她是真心希望少爺你幸福的,所以,她做妹子的,沒有權利去干涉你的終生幸福。」環兒按照主子原先吩咐的話,一字不漏的說著。
李思睿听完,眼神失落的點點頭,沖著環兒擺擺手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你也去小姐身邊看著點她吧,這邊有方叔,況且我會應付的過來的。」
環兒听完,很听話的點頭答應,隨即彎膝行禮,轉身朝著門外面走去,並且隨手帶上了房門。
李思睿下床,安靜的走到桌子旁邊,拾起新郎服,仔細拿在手上看了好半天,終于,從他的眼楮里面掉落出一滴眼淚,瞬間滴落在手中的衣服上,滲出一個黑色的點。
就在這時候,他的房門又敲了敲。傳來方叔的聲音︰「少爺,時辰到了,穿好衣服,老奴已經備好了馬車跟花轎。」
李思睿听完方叔門外的聲音。頓時兩手一顫,衣服瞬間掉落在地上,他低頭看著地上的衣服,渾身微微顫抖,紅著眼楮,抬頭對著房門說了句︰「哦……來了。」
他說罷,迅速彎腰,把衣服撿了起來,遲疑了半天,終于又想起師父對他說的話。他才努力讓自己鎮靜,長吐一口氣,走進屏風後面,迅速換穿起了衣服。
好一會兒,房門才開。方叔滿臉喜慶的樣子看著低頭走出房門的少爺,這才笑呵呵伸出手,替他整整衣服︰「哈哈,老奴一直沒有想到,少爺穿新郎官的衣服會是如此的好看。」
李思睿听完,咧嘴強顏歡笑︰「呵呵,方叔就別再說笑了。我一介臭皮囊,哪有什麼好看的。」說罷,再次低頭,不出聲。
方叔看著他的表情,猶豫一下,但還是繼續開心的提醒一句︰「少爺。我們走吧?時辰到了?」
李思睿听完,再次抬頭看了一眼滿院子的紅燈籠,又抬頭看了一眼碧玉的藍天,喃喃一句︰「時間過的真快啊。」他說罷,隨即兩手放于身後。臉色深沉的向前走去。
方叔看著少爺今天大婚的日子,卻還是滿臉的不開心,見著他走遠的背影,這才搖頭嘆息一句︰「少爺,你終有一天也會接受這命運的安排的。」方叔說罷,跟在少爺的身後朝前走去。
他們走出院子,出了大門,大門外面就早已經人山人海,有前來看熱鬧的,有前來送祝福的,總之,他們好像還比今天這個新郎官要開心的多。
李思睿安靜走出人群,火紅色的花轎早已經準備好了,上面貼著喜慶的囍字,蓋簾是用紅色絲綢所做,流蘇的珠子掛在上面,好不氣派。
花轎前面並行站立著五個拉著馬匹的車夫,馬的頭上分別都掛著一朵朵大紅色的剪紙花,五輛馬車上面早已經載滿了大大小小紅綠色包裝的聘禮,在最前頭,則是新郎官的棗紅色的馬匹。
李思睿看著這些已經準備妥當的東西,不禁回頭,沖著身後的方叔感謝道︰「謝謝你方叔,都替我準備的這麼齊全,我什麼都沒有做……」
「沒有關系少爺,只要你和小姐都幸福了,老奴算是對的起老爺的大恩了。」方叔說罷,則抬手示意,突然,從人群中開始吹起了喜慶的嗩吶聲音,每一個人尋模著嗩吶聲音放眼望去,一群同樣穿著紅色禮服的隊從人群中擠出來,走向了李思睿的面前。
其中一位吹嗩吶的領頭走近李思睿跟方叔跟前,禮貌的行禮問道︰「公子,以走了嗎?」
李思睿听完,安靜的回頭看了看人群,又朝著前面望去,嘴里想說什麼,方叔突然搶在前頭,對嗩吶領頭客氣的提醒一句︰「以了,先生,時辰到了,我們不能錯過良成啊。」
方叔話語剛落,嗩吶領頭便點頭,走進隊伍當中,開始吹起了嗩吶,隊伍慢步向前走去。方叔見少爺還不動身,急忙提醒一句︰「少爺,該走了,你再等什麼啊?」
李思睿依舊眼神憔悴,定楮看著遠方道︰「我還有東西給她,她會不會來?」
「少爺,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放不下她啊,老奴奉勸少爺一句,您現在不是代表您一人,是代表老爺以及李家祖輩們的面子啊。」方叔情急之中,說出一句。
李思睿听完,安靜低頭看了一眼方叔,終于從身上掏出一張早已經折疊好的紙張,迅速遞到他的手里︰「你把這個信紙有時間再交給她,我就再也不打擾她了。」
方叔看見,急忙從手里奪過來,這才拍著少爺的肩膀承諾道︰「好的,少爺,你放心去吧,我一定交到她的手里!」
李思睿听完,才好像放心似的,心不在焉上了馬,被迫騎著駿馬趕向前面的隊伍,而他這一走,身後的五輛馬車也同時跟在身後,朝著羅府的方向走去。
方叔看著少爺不出意外的前去迎親,他才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一邊撕扯著剛才的信紙,一邊低聲嘀咕一句︰「少爺,對不起,恕老奴這次不能听少爺的,老爺對老奴有恩,我是不會再看著你為了她而葬送前途的!」他說罷,把手里撕碎的紙張揚起,碎屑隨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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