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設在流華閣,閣內琉璃玉石,熠熠生輝。慕容鶴牽著慕容清染的小手,一踏進流華閣,里面的伶人伏地拜倒,慕容清染木訥地看著她們,小眼冷漠,女乃娘說爹生前是不養伶人的,但叔父一當上濟陽侯,就開始在府里聲色犬馬,將侯府弄得烏煙瘴氣。
「染兒,過會兒有位杜先生問你話,你還記得爹怎麼跟你說的嗎?」剛剛杜延社提到了慕容清染,慕容鶴就算想遮掩也遮掩不過去,沒辦法,他只能帶著慕容清染一同來,但為了以防萬一,即使慕容清染口不能言,慕容鶴還是在來的路上,一遍遍地哄騙慕容清染等會兒見了杜延社該怎麼表現。
嗯。慕容清染乖巧地點頭。
「好孩子。」慕容鶴笑得得逞。
「侯爺,一切都備好了。」侯府設宴款待杜延社、杜長風父子兩,王氏這個侯府當家主母自然也要在場,她帶著慕容清婷、慕容清萍、慕容清鸞三姊妹早慕容鶴一步趕到,看到慕容鶴進來,就走過去,向慕容鶴道,「至于杜先生和杜公子那里,妾身已經讓管家去請了,很快就到。」
慕容鶴環顧四周,臉上又起了慍色,「杜先生不喜歡這等奢華之氣,撤了,都趕緊撤了!」
王氏一愣,琴師奏,舞姬助興,這五年來有賓客到訪,侯爺不都這樣做的嗎,再說,天下文人哪個不喜歡附庸風雅,她就不信杜先生會是個例外。
「是妾身考慮的不周,侯爺息怒。」王氏也就最多在心里月復議,但面上,仍慌忙將整個流華閣內的伶人都喝退,只留下幾個丫鬟、僕婦。
須時,流華閣外,腳步聲響起。
慕容鶴牽著慕容清染,王氏帶著慕容清婷、慕容清萍、慕容清鸞三姊妹跟在慕容鶴身後,一起迎了出去。
「杜先生。」
「侯爺。」
兩人相互作揖之後,杜延社看到慕容鶴身邊的小女孩,眼中欣喜,「染兒,你就是染兒嗎!我是你杜伯伯,記得你剛出世那會兒,杜伯伯還來齊州看過你,不想,你都這麼大了啊。」
慕容清染則低著頭,把玩著手中的小銅鈴,有一下沒一下的晃著、搖著,銅鈴出叮叮叮的響聲,在安靜的流華閣內,愈加顯得清脆,卻帶著詭異。
慕容鶴的臉就沉了,他教了一路,染兒也乖乖地點頭答應了,怎麼見了杜先生,染兒又不理人了,這孩子,到底是存心的,還是根本沒把他的話听進去。慕容鶴想到這五年來,慕容清染的脾性捉弄不定,他自己也頭疼了。耐著性子,他再一次哄道,「染兒,杜先生跟你在說話,不以這麼失禮哦。」
叮……又是一聲銅鈴搖晃。
慕容清染緩緩抬起小眼,看到面前站著的這個年過四旬的男子,他笑著半蹲了身子,和她平視,慕容清染怔了怔,有些意外。
「染兒,原諒杜伯伯和你長風哥哥這麼晚來看你……」說著,杜延社眼中濕潤,「不知你爹否跟你說過,你是我們杜家的兒媳婦。」
嗯。慕容清染又點了下頭。
杜長風的臉就垮了,難道他日後真的要娶這個口不能言,還這麼無禮的小丫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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